林兮瑶很满意,连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儿。柳氏也看得出来她们都很满意这处铺面,母女俩站在门前反复打量,越看越觉得合适。
所以,当牙行伙计报出价格的时候,林兮瑶和柳氏的脸都僵住了。
这是一个二层的独立小楼,座落在县城最繁华的街口,青砖黛瓦的徽派建筑,门前一条清澈的小溪蜿蜒而过。二楼雕花栏杆正对着水面,夏日里推开窗就能享受习习凉风。牙行伙计唾沫横飞地介绍着:这铺面可是风水宝地,前头做买卖,后头能住人,又临水榭...
林兮瑶与柳氏满怀期待地进去,垂头丧气地出来。
15两一个月!还必须一次付一年的租金,这简直是抢钱?这铺子是金子做的不成?柳氏气得直跺脚,咱们青山镇最好的铺面,一年也不过20两银子!
抢钱做的吗?小胖子附和着吐了吐舌头。
被他这么一打岔,原本有些沮丧的柳氏和林兮瑶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林兮瑶揉了揉太阳穴,最近还是有些飘了呀。这样显眼的好地段,不可能只有她们能发现这样的商机。
按理说,这样的旺铺,都该有人抢着租才对,这样的租金,对她们家来说是很贵了,但是对一些真正的大商人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问题才对,怎么会空置这么久?是有什么隐情吗?
娘,咱们先别急。林兮瑶挽住柳氏的手臂,我总觉得这铺子要价这么低,肯定有缘故。咱们先打听打听。
“15两,还要价低?”柳氏瞪大眼睛,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娘,你没听牙行的伙计说嘛,这周围的铺面,租金就没有低于20两一个月的,我看了好几家,这个铺子是里面最气派的,要价才15两,怎么不低?”林兮瑶掰着手指头给柳氏算账。
“人家说啥你就信啥啊!我还说这铺子能白送呢!”柳氏没好气地戳了戳女儿的额头。
“也不是我轻信,这么明显的价格差异,我想牙行的掌柜也不会轻易露出破绽。”林兮瑶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
走,咱们先去茶楼坐坐。林兮瑶突然有了主意,咱们去打听打听这铺子的底细。
四人来到茶楼,要了壶碧螺春。林兮瑶借着添茶的工夫,掏出5枚铜板,状似无意地问跑堂的伙计:小哥,对面那间临水的铺面真不错,怎么一直空着啊?
伙计左右看看,飞快地将铜板收入袖中,压低声音道:客官有所不知,那铺子前年闹出过人命,都说风水不好。后来租给绸缎庄,没半年就亏了个底朝天!
柳氏闻言脸色一变,林兮瑶却若有所思。
“风水不好?那有没有请人过来改风水呢?”林兮瑶追问道。
“那哪能没有呢,可根本没用!那铺子还闹鬼!”伙计神秘兮兮地凑近。
”啊!“小胖子和林盛泽同时惊呼出声,柳氏也吓得捂住了嘴。
林兮瑶却眼睛一亮,你要说风水不好,她还信一点儿,毕竟前世她爹就很信这个,但是要说闹鬼,她就信不了一点儿了。毕竟前世那些影视作品里,建国后不准成精,所有的闹鬼最后都是人为的把戏,这个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了,哪怕她现在所处的世界就是不科学的存在,她也不太相信闹鬼这种事。
“怎么个闹鬼法?”林兮瑶兴致勃勃地问道。
那伙计压低声音,我跟你们说,你们可别到处传。
林兮瑶四人齐齐点头。
“那绸缎庄里有个伙计是我二姨家表舅邻居的儿子!他说,他们东家的夫人,半夜起床小解,有白衣女子飘过,后来厨房里,还有鬼火飘来飘去。这些都不是最吓人的,还有更邪门的,明明是好好的绸缎,被收进柜子里,第二天居然渗出鲜血来。”
那伙计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继续说道:还有更邪门的呢!那东厢房的墙面,每到三更半夜就会无缘无故渗出血水来。一开始只是墙角有点湿润,后来竟整面墙都开始往下淌血珠子,把值夜的伙计吓得魂飞魄散!
他边说边比划着,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血线:最吓人的是,那血水渗出来时还带着股腥臭味!绸缎庄请来的道士说,这是当年死在铺子里的冤魂在作祟。那冤魂是个被负心汉抛弃的女子,穿着一身白衣,吊死在后院的槐树上...
伙计突然压低声音,左右张望了一下:据说有人亲眼看见,那女鬼半夜就站在渗血的墙面前,用血在墙上写字呢!写的都是、之类的话。
柳氏听得脸色发白,紧紧攥住帕子。小胖子已经躲到了林盛泽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
那后来呢?林兮瑶却听得眼睛发亮,追问道。
后来?伙计叹了口气,绸缎庄东家请了七八个道士做法事,银子花了不少,可一点用都没有。最后实在撑不住,连铺子里的货都不要了,连夜搬走的!
林兮瑶却在心中快速分析着闹鬼现象可能的成因:比如鬼火就是白磷自燃,那绸缎、墙面渗出鲜血,只要查看一下有没有被生姜黄水浸泡过的痕迹,就能判断真假。她前世看过太多类似的解密节目,对这些灵异现象早就免疫了。
他神秘兮兮地凑近:客官您要是想租这铺子,我劝您三思。这都两年了,前前后后来了四五拨人看铺子,每次都是当天看中,第二天就反悔。有个药材商不信邪,非要租,结果刚搬进去就得了怪病,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林兮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从荷包里又摸出几枚铜钱塞给伙计:多谢小哥提醒。不过我倒觉得,这铺子闹得越凶,租金应该越便宜才是。
伙计接过铜钱,摇头道:话是这么说,可命比钱重要啊!您要是真租了,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您这些的。说完,他匆匆提着茶壶离开了,仿佛生怕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