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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贝的“教学事故”余波未平,一场真正的意外,却让秦风将目光投向了长安城一个长期被忽视的巨大隐患——火灾。

时值深秋,天干物燥。这一夜,长安城永乐坊一家经营灯烛和桐油的商铺,因伙计操作不当,引燃了堆放的货物。火势起初不大,但坊内建筑多为木质结构,且排列紧密,夜风一吹,火苗瞬间窜起,迅速蔓延开来!

一时间,永乐坊内哭喊声、呼救声、房屋燃烧的噼啪声响成一片。坊门紧闭(唐代宵禁制度),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慌乱中更是难以有效组织救火。人们只能拼命用木桶、盆罐从自家水缸或井里打水,一桶桶地泼向火焰,但对于已然成势的大火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浓烟滚滚,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消息传到秦府时,秦风正准备歇息。闻听此事,他立刻披衣起身,带着莫小贝和一群护卫赶往现场。等他赶到永乐坊外时,只见坊墙内火光冲天,热浪逼人,坊门外聚集了大量焦急的民众和被惊醒的官员,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火势肆虐。

京兆府的衙役和武侯(低级治安官)试图组织破开坊门救火,但内部混乱,效率极低。更有一些地痞无赖趁火打劫,混乱中偷抢财物,加剧了恐慌。

秦风看着这混乱而无效的救火场面,眉头紧锁。他立刻下令:“小贝!带你的人,协助武侯维持秩序,防止趁火打劫!其他人,跟我去找水井和最近的水源!”

在秦风的临时指挥下,混乱的局面稍微得到控制。莫小贝带着护卫队,如同虎入羊群,将几个正在偷东西的地痞揪出来一顿胖揍,扔给了武侯。秦风则组织起坊外民众,排成几条长龙,用一切可用的容器从附近的渠水中取水,传递进去。

然而,缺乏专业的工具和有效的组织,救火效果依然有限。这场大火足足烧了半夜,直到天快亮时,才因为烧无可烧(主要着火区域已成白地)以及众人奋力泼水而渐渐熄灭。

天明之后,永乐坊大半已化为焦土,断壁残垣,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失去家园的百姓在废墟旁哭泣,伤亡情况虽不特别惨重,但财产损失巨大,景象凄惨。

李世民闻讯震怒,下令严查失火原因,抚恤受灾百姓,并召集相关官员商议善后及防火事宜。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官员们纷纷陈述火灾之惨状,强调防火重要性,提出的办法无非是加强宵禁巡逻、严查火源、告诫百姓小心烛火等老生常谈。

轮到秦风发言时,他深吸一口气,抛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愣住的全新构想——“建立长安城市专业消防体系”!

“陛下,诸位同僚!”秦风声音沉痛而坚定,“昨日永乐坊之火,绝非偶然!长安城屋舍连绵,多为木质,街巷狭窄,水源分布不均,一旦失火,极易蔓延成灾!仅靠告诫与巡逻,如同扬汤止沸,难以根除隐患!”

他走到大殿中央,仿佛眼前有一幅无形的长安地图:“臣以为,当建立一套专业、高效、常备不懈的消防体系!此体系需包含以下几点!”

“第一,组建专业消防队!”秦风语出惊人,“非临时征调民夫,而是招募专职人员,进行严格训练,专司救火之责!队员需熟悉长安街巷、水源分布,掌握各种灭火技巧,配备专用器械!”

“第二,改良灭火器械!”他继续道,“如今泼水救火,效率低下。臣可设计制造‘压力式水龙’,利用活塞原理,可将水喷射得更远、更集中!还需配备长梯、防火钩、破拆斧、以及……防火服!”

“第三,规划消防水源与通道!”秦风手指虚点,“应在各主要街巷、人口密集区域,开挖公共蓄水池,常备清水!并需确保主要街道畅通,便于消防车辆……呃,是消防队伍快速通行!”

“第四,制定防火法规与巡查制度!”他最后强调,“对商铺、工坊、民居的用火、储放易燃物做出明确规定,由消防队定期巡查,防患于未然!”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朝堂之上鸦雀无声。专业消防队?压力水龙?防火法规?这些概念对于唐代的官员来说,太过超前,太过……匪夷所思!

短暂的寂静后,质疑声如同潮水般涌来。

户部的官员首先跳出来:“秦大人!组建专职队伍,制造新式器械,开挖蓄水池……这得花多少钱?如今国库……”

工部的官员也皱眉:“压力水龙?此物闻所未闻!制造是否可行?即便造出,其效如何?恐又是劳民伤财之举!”

更有保守的御史言官厉声反驳:“秦大人此言差矣!救火防灾,乃地方官府与百姓自身之责!岂可另设专职,徒耗国帑?此乃越俎代庖!且专职救火队伍,手握器械,聚集一处,若管理不善,岂非成了隐患?”

“隐患?”秦风气极反笑,“敢问这位大人,是昨日那场烧毁半条街的大火隐患大,还是一支训练有素、纪律严明、专司救民的队伍隐患大?至于耗费,”他转向户部官员,“敢问大人,昨日永乐坊火灾,损失几何?若有一套有效体系,能避免此等损失,省下的钱,难道不够支撑消防体系运转数年?”

他再次祭出数据大法:“臣粗略估算,组建一支两百人的消防队,配备基础器械,开挖首批蓄水池,首年投入约需两万贯!而昨日永乐坊一地的财产损失,恐怕就不止此数!这还不算抚恤伤亡、重建坊市的费用!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朝堂之上再次陷入争论。支持者认为秦风所言切中时弊,长安城防火确实需要新思路;反对者则坚持祖制不可违,担心耗费巨大且滋生新问题。

端坐御座之上的李世民,听着双方的辩论,目光深邃。他亲眼见过火灾的惨状,也知道长安城的消防隐患。秦风的构想虽然大胆,但条理清晰,尤其是那句“省下的钱远超投入”,打动了他。

“好了。”李世民终于开口,压下殿内的嘈杂,“秦爱卿所奏,虽前所未有,然其心可嘉,其虑亦远。长安城防火,确需加强。然兹事体大,不可贸然全城推行。”

他做出了决断:“秦爱卿,朕准你先行试点!可在东西两市,各组建一支五十人的消防小队,配备你所说之新式器械,划定区域,试行此消防体系!朕给你半年时间,若确有成效,再议推广!所需钱粮,由将作监和京兆府协调解决!”

“臣,领旨!”秦风心中一定,有试点机会就好!

退朝之后,消息传开,长安城再次哗然。秦少监又要搞新花样了?消防队?听着挺新鲜!不少人持观望态度,也有人嗤之以鼻,觉得这是瞎折腾。

“建设集团”内部,更是反应激烈。

王大锤摩拳擦掌:“消防队?听着就带劲!老板,造水龙、造梯子的活儿交给俺们工程部了!保证比那歪脖子风车做得像样!”

莫小贝更是兴奋得差点蹦起来:“消防队?是不是就是专门负责救火的?老板!我要当队长!我轻功好,跑得快,还能上房揭瓦……呃,是上房救火!”

刘主事则是一脸忧国忧民:“秦大人,此举虽善,然专职救火,古未之有也。恐遭物议,更需谨防队员借救火之名,行滋扰之事啊……”

秦风看着这群反应各异的下属,知道又一个充满挑战和……大概率也会充满笑料的项目,即将拉开序幕。他仿佛已经看到,莫小贝带着她的“消防队”,扛着奇形怪状的“压力水龙”,在长安街头横冲直撞、鸡飞狗跳的场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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