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边关到京城,骑马要走二十多天。我们三人换着马赶路,白天尽量多走些路,晚上就找沿途的驿站歇息。温庭远性子爽朗,一路上常跟我们讲京城的趣事,萧承嗣话不多,却总在我累的时候默默递过水壶,或是帮我把药箱挪到更稳当的地方。
这日傍晚,我们走到一片荒无人烟的林子,眼看天要黑了,温庭远勒住马说:“前面怕是没驿站了,不如就在林子里搭个帐篷凑合一晚?”
萧承嗣环顾四周,点头应下:“也好,这林子看着僻静,不容易引人注意。”
我从马背上跳下来,揉了揉发麻的腿,刚要帮忙卸行李,就听见萧承嗣喊了一声:“小心!”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拉到身后。只见林子深处窜出十几个蒙面人,手里都拿着刀,直勾勾地盯着我们,眼神里满是杀气。
“是王克己的人?”温庭远拔出佩剑,脸色沉了下来。
“十有八九。”萧承嗣把我护在身后,手里的长枪握得紧紧的,“他们肯定是查到我们要去京城,想在路上灭口。”
蒙面人没说话,直接挥着刀冲了过来。萧承嗣和温庭远立刻迎上去,两人配合默契,一个用长枪挑开敌人的刀,一个用佩剑劈向敌人的要害。我躲在树后,心里又急又怕,突然想起药箱里有之前配的迷药,赶紧打开药箱,把迷药倒进随身携带的水囊里,又找了块布,蘸着迷药朝离我最近的蒙面人扔过去。
那蒙面人被布捂住脸,闷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我眼睛一亮,又赶紧蘸了些迷药,朝着另一个蒙面人扔过去。萧承嗣看到了,一边打一边喊:“清和,小心点,别靠近他们!”
我应了一声,继续找机会扔迷药。可蒙面人越来越多,萧承嗣和温庭远渐渐有些体力不支,萧承嗣的胳膊被刀划了一道口子,血很快渗了出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温庭远大喊,“萧副将,我们得冲出去!”
萧承嗣点点头,一把抓住我的手:“清和,跟紧我!”
他带着我,和温庭远一起朝着林子外面冲。蒙面人在后面追,箭如雨般射过来。萧承嗣用长枪挡着箭,温庭远在旁边开路,我紧紧抓着萧承嗣的手,不敢松开。
跑了大概半个时辰,终于跑出了林子,前面不远处有个小村庄。蒙面人见我们快到村庄了,怕引来人,才不甘心地退了回去。
我们三人跑到村庄里,找了户人家借宿。村民是对老夫妇,见萧承嗣受了伤,赶紧找了块干净的布给我们。我拿出药箱,帮萧承嗣处理伤口,看着他胳膊上的伤口,心里一阵心疼:“都怪我,要是我没跟来,你也不会这么危险。”
“傻丫头,跟你没关系。”萧承嗣握住我的手,眼神温柔,“就算没有你,他们也不会放过我。再说,有你在,我才更有动力活下去。”
温庭远坐在旁边,喝着老夫妇递来的热茶,笑着说:“你们俩就别在这秀恩爱了,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王克己的人已经找到我们了,后面的路肯定更危险。”
我和萧承嗣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萧承嗣说:“明天我们换条路走,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也别去驿站了,就找沿途的村庄借宿。另外,我们把证据分开带,我带军械记录,温大人带黑市交易明细,清和你带患者名单,就算有人被抓,也能保证一部分证据能送到京城。”
温庭远点点头:“这个主意好。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争取早点到京城。”
第二天一早,我们谢过老夫妇,换了条小路继续赶路。接下来的几天,果然平静了很多,没再遇到蒙面人。可我们不敢放松警惕,每天都早早赶路,天黑前就找好借宿的地方。
这日中午,我们走到一条河边,刚要停下来喝水,就看见远处有一队官兵朝着我们的方向过来。温庭远皱了皱眉:“这些官兵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巡逻兵,我们还是赶紧躲起来吧。”
我们赶紧躲到河边的芦苇丛里,看着官兵们走过来。为首的官兵穿着黑色的盔甲,脸上带着一道疤痕,手里拿着一张画像,正在跟旁边的士兵说着什么。我偷偷看了一眼画像,心里咯噔一下——那画像上的人,竟然是我!
“他们在找你?”萧承嗣凑到我耳边,小声问。
我点点头,心里很纳闷:“王克己怎么会有我的画像?他想干什么?”
温庭远想了想,说:“肯定是想诬陷你,说你跟我们一起通敌叛国,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地抓我们了。”
官兵们走到河边,停下来喝水。疤痕脸官兵看了看四周,对士兵们说:“仔细找找,听说那女大夫就跟萧承嗣、温庭远在一起,他们肯定就在这附近!”
士兵们立刻分散开来,朝着芦苇丛的方向走过来。我心里越来越慌,萧承嗣紧紧握住我的手,小声说:“别害怕,有我在。”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士兵跑过来,对疤痕脸官兵说:“大人,不好了!京城传来消息,皇上要亲自召见温大人,让他立刻回京城!”
疤痕脸官兵愣了一下,脸色变了变,赶紧说:“知道了,我们先回京城!”
说完,就带着士兵们骑马走了。我们从芦苇丛里出来,都松了口气。温庭远笑着说:“看来是皇上那边有动静了,王克己想拦也拦不住了!”
萧承嗣也松了口气:“太好了,我们赶紧赶路,说不定能在皇上召见温大人之前赶到京城。”
我们赶紧上马,朝着京城的方向飞驰而去。一路上,我的心里既紧张又期待——紧张的是不知道到了京城会遇到什么危险,期待的是能早日揭穿王克己的阴谋,为萧承嗣的父亲和林家军平反。
又走了五天,终于看到了京城的城门。高大的城门,来来往往的人群,跟边关的荒凉截然不同。我们骑着马,慢慢走进京城,心里都充满了忐忑。
刚走到城门口,就看见几个官兵朝着我们走过来,为首的官兵笑着说:“请问是温庭远大人、萧承嗣副将和沈清和大夫吗?皇上让我们在这里等你们,说是等你们到了,立刻去皇宫见他。”
我们都愣了一下,没想到皇上会这么快召见我们。温庭远笑着说:“有劳各位了,我们这就跟你们去皇宫。”
坐上皇宫的马车,我的心里越来越紧张。萧承嗣握住我的手,小声说:“别紧张,有我在。”
我点点头,看着马车外的街道,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在皇上面前,把王克己的阴谋全部说出来,让正义得到伸张。
马车很快到了皇宫门口,我们跟着官兵走进皇宫。金碧辉煌的宫殿,穿着华丽的宫女和太监,让我有些眼花缭乱。走到太和殿门口,官兵说:“皇上就在里面等着你们,进去吧。”
我们深吸一口气,推开殿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