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超每天跟着安保队晨练的人跑完最后一圈,便沿着致富路向沼泽地跑去。每天到田里看看,已经成了他生活习惯。今天田里多了好些人,大家不时在田埂上查看稻秧。反倒在沟渠上像在寻找什么似的?
安子超正要找人寻问,看到自家仆人许老头父子,身上湿漉漉的从沟渠的茭瓜林里钻出来。看到安子山,许老头父子很是惊喜。
许老头说:大东家,茭瓜丛里已经有茭瓜了,你看我们父子还没走完一条沟渠,就采折到这么多。正打算给主家大院里送去,让大家尝尝鲜。
安子超拿起一根粗壮的茭瓜,剥去外面的绿皮,露出里面白玉一般的肉质来。心里也是高兴,这是自家地里的最早一批收获。他笑着说:许叔,你把这些都送到我家里,你们自己吃的,在去茭瓜林里找。
许老头说:这茭瓜刚上市,值钱着呢,主家先吃,我们过几天在吃。听说昨天李桂兰采折了一捆茭瓜,让肖大栓拿去买了,连皮带肉七文一斤,都快赶上大米的价钱了。
安子超说:难怪今早田里那么多人,原来是采折茭白的。许叔,你们继续在沟渠里采折,我到茭瓜田里看看。许老头说:听少东家的。
安子超走过十几条沟渠,这才走到种茭瓜的田,扒开浓密的叶子,果然看到茭茭瓜根部变粗的茎块,这就是能食用的菱瓜。安子超沿着田埂查看,很多茭瓜根部都有茎块,只是还小,还没到集收期。
安子超仔细查看了一番,心中欢喜,随手折了一些粗壮的茭瓜,用茭瓜叶子捆起来,光冲冲抱回家。在田头碰上同样抱着一捆茭瓜的安子山。
安子山说:大哥,茭瓜长了好多,是不是可以搬下来卖了?安子超说:抱回家给子娴看看再说。
许老头父子送来一板车茭瓜,喜鹊欢喜的到房里回禀,安子娴放下书,走出来看,好多连叶带皮的茭白。余氏用刀割去最顶尖的叶子,剥去外皮,露出洁白的肉质。
前世叫茭白,这里人叫茭瓜,是一种禾本菰属科多年生水生植物。多长于南方水泽沟渠旁边,植株可入药,嫩茎块可食用。安子娴吃过最多的,便是油焖茭白,茭白丝炒青毛豆。
安子娴对许忠说:许叔,你们也可以采着来吃,给养牛场的吴叔也送些。还有这些鲜嫩的叶子也能浪费,可以拿去给牛吃。
许忠说:安姑娘,茭瓜刚上市,价钱很贵,东家先拿去卖,我们过几天在吃。采折了茭瓜的叶子,我会割下来送到养牛场。晒干了保存起来,是冬天牛羊最好的草料。
安子娴说:就是因为茭瓜刚上市,吃个新鲜,你回去采了吃便是,我们大伙吃够了再拿去卖。众人都笑了,许忠高兴的答应着,卸完车也不多留,转身回去了。
安子超和安子山一人抱着一梱茭瓜,兴冲冲的回了家。安子山大声说:姐,田里长出茭瓜了。安子娴手里正在剥茭瓜,笑着说:看到了。这茭白肉质很不错,不知道吃口如何?
余氏说:早上做一盘尝尝。安子娴说:我要吃油焖茭白。说完发觉说错了,忙改口油焖茭瓜。余氏说:好的。我来做。张婆婆,你把剥好的茭瓜抬到灶房里来。
安老太公和余致远散步回来,看到茭瓜也很兴奋,都夸赞今年的茭瓜长得真好。安子超说:以前沼泽地里的茭瓜都没这么粗壮,这么嫩。安子娴说:以前是野生的,现在是移栽之后,可能会让茭白长得更好。安子超点头认可。
安子山说:姐,茭瓜可值钱了。听说昨天肖大柱兄弟采折十几斤去卖,剥干净皮的南七文,连皮都卖五文一斤。尤阿珠说:一斤茭瓜都能换一斤米了,真有人卖?
安子娴说:这就是刚上市,有钱人尝尝鲜。物以稀为贵,在过三五天茭瓜大量上市,价格就会急降,最后在一文钱到两文一斤。
安子超说:那我们也快点采折了去卖,要不过几天就不值钱了。安子娴说:一文钱一斤卖出去也稳赚不赔。茭瓜产量高,要是肥水充足,亩产能达到五六千斤。我们家种的一点肥材都没施,和野生的也没两样,顶多也就三四千斤。就是一文一斤卖掉,一亩田也有三两银子。若是两文一斤呢,价钱就翻倍。我们种了四百亩茭瓜,能卖多少钱。
安有庆喉咙滚了滚:一文一斤,按一亩三千斤算,一亩地三两银子,四百亩地一千二百两。众人被这个答案吓一跳。安子娴笑说:如果我以二文一斤卖挣呢?如果一亩田亩产四百到五千斤呢?
众人都被吓住了,不敢往下想。安子娴笑容更甚:看你们都被惊呆了,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呢。大哥,子山,吃过早饭后去采折一马车茭瓜,我们要去拉大客户,来卖我们的茭瓜。茭瓜生长期短,在十天半月内卖不完,就会长老了。到时送人都没人要。
安子山说:对,对,我们要安排人手去卖茭瓜。安子娴说:明后天茭瓜就会烂大街,价格也会不一样蹭蹭往下掉。我们不去凑那个热闹,我有办法让人直接到田里拉货。
正说着,杜鹃来请众人吃早饭,饭桌上一大盆冒着油泡的油焖茭瓜,红色的酱油白色的瓜片,绿色的葱花。让人食欲大动。
安子娴夹起来尝了一口,滑口嫩鲜,还有点香甜。原生态的东西口感就是好,不需多好的厨艺,吃的是原汁原味。安子娴赞道:好吃。
余氏说:茭瓜可以腌成咸菜吃,酸辣茭瓜条可好吃了。还可以切成丝晒干,冬天炖肉,都很好吃。安子娴说:那等会让人搬些回来,小婶做点酸辣咸菜,早上配稀饭。
余氏说:酸辣茭瓜条麻四姑做得最好吃,等会我向她取取经。安子娴说:干脆请麻四姑过来,多做些。余氏说:我们得先紧着卖,卖剩的在自家吃。安子娴说:小婶,我们先要自己吃,吃不完在卖。这话把众人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