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核秘道的湍流区比预想中更温和,风驰域的风缚阵刚展开淡青色光罩,就将翻滚的星核能量流稳稳挡在外侧。能量流撞在光罩上,溅起细碎的银蓝色光点,像极了星原夜晚的流星,落在战舰甲板上,还能被青纹花藤蔓吸收,转化为淡淡的净化气息——这倒是意外之喜,原本需要节省的灵力,反而在湍流区里悄悄补回了几分。
阿尘靠在旗舰舰桥的观测窗前,指尖划过舷窗外的星核水晶,能清晰感受到水晶内部流动的能量,像极了沉睡的溪流,温和却充满力量。铜铃在胸前轻轻颤动,冬雪的淡蓝色光丝从铃口探出来,绕着舷窗转了一圈,还特意停在一块纹路格外漂亮的水晶前,语气里满是欢喜:“阿尘你看,这块水晶的纹路像不像星原的星空?等回去的时候,我们就选这块好不好?”
“好,都听你的。”阿尘笑着点头,刚要伸手摸摸铜铃,石矶长老突然快步走过来,手中握着一块刚从基座上取下的水晶碎片,碎片表面沾着一丝极淡的黑色,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阿尘大人,不对劲。”石矶长老的脸色凝重,将碎片递到阿尘面前,指尖注入星核能量,碎片表面的黑色立刻扩散开来,“这是从湍流区中段的基座上取下的,里面掺了‘蚀雾残屑’——秘道是上古修建的,从未有星蚀族进来过,这些残屑,不可能是自然出现的!”
阿尘的瞳孔骤缩,立刻让莱卡调取湍流区中段的监测影像。屏幕上,中段基座的星核水晶表面,果然布满了肉眼难辨的黑色细纹,细纹中隐隐有雾丝蠕动,只是这些雾丝被星核能量压制着,只能勉强维持形态,无法扩散。更让人心惊的是,监测仪放大十倍后,能看到细纹深处,有一道极细的黑色光丝,正顺着水晶的能量脉络,朝着秘道深处移动,能量波动与之前星蚀舰核心中,星蚀将领的气息有七分相似,却又多了一丝更阴冷的意味。
“是蚀王残魂的碎片!”铜铃中的银枫魂灵光丝突然浮现,光丝剧烈颤动,甚至比之前遇到雾召者时还要紧张,“当年苍玄前辈封印蚀王时,曾将他的残魂击碎成无数碎片,这些碎片能依附在星核能量上移动,还能悄悄侵蚀星核水晶,我们被困星尘海时,就发现过类似的残屑,只是没想到,它居然能追到秘道里来!”
莱卡的手指在数据板上飞快滑动,额头已渗出汗珠:“监测到这道残魂碎片的移动方向,是秘道出口!它应该是想提前赶到碎晶谷,通知蚀主我们的行踪,甚至……想在秘道里设下埋伏!而且我还发现,中段基座的星核能量,比其他区域弱了两成,残魂碎片正在悄悄吞噬能量,若是再让它吞噬下去,基座可能会崩塌,到时候湍流区的能量流会失控,我们的舰队会被卷进能量乱流里!”
“不能让它跑了!”阿尘立刻起身,十二古器分支部件在周身悬浮,金色净化能量开始汇聚,“雷颖,你带领三艘先锋舰,留在湍流区稳定风缚阵,防止能量流失控;花眠,你操控净化装置,将星音与圣光注入中段基座,压制残魂碎片的吞噬速度;石矶长老,麻烦你带领星核域的修士,用星核能量加固基座,阻止基座崩塌;我带两艘疾风舰,去追那道残魂碎片,务必在它抵达出口前,将它净化!”
“阿尘,太危险了!”雷颖立刻反对,“残魂碎片虽然只是碎片,却带着蚀王的力量,而且我们不知道秘道深处还有没有其他埋伏,你不能单独去!”
“没时间了!”阿尘指着屏幕上快速移动的黑色光丝,“它的移动速度很快,再晚半柱香,就会抵达秘道出口,到时候我们所有的计划都会暴露,苍玄前辈在核心区域也会陷入被动!放心,我带两艘疾风舰,还有十二古器在,不会有事的!”
说完,阿尘不等众人再劝,立刻带着两艘疾风舰,从舰队侧方驶出,朝着秘道深处疾驰。疾风舰的引擎被调到最大功率,淡青色尾焰在银蓝色的秘道里,划出两道醒目的轨迹,沿途的星核水晶被尾焰照亮,纹路清晰可见,却没人有心思欣赏——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监测仪上那道黑色光丝。
“阿尘,残魂碎片好像察觉到我们在追它,移动速度更快了!”疾风舰的舰长对着通讯器大喊,屏幕上,黑色光丝突然加速,甚至开始主动吞噬沿途的星核能量,原本极细的光丝,变得粗了一丝,表面还浮现出细小的符文,“而且它在释放‘蚀意’,沿途的水晶开始被侵蚀,我们的舰体护盾,已经被沾到了一点,正在慢慢腐蚀!”
阿尘立刻让铜铃释放净化波,金色光罩将两艘疾风舰包裹,护盾上的腐蚀痕迹瞬间消退:“不用管沿途的水晶,集中火力追!莱卡,能不能定位残魂碎片的具体位置,帮我们预判它的路线?”
“收到!正在预判!”莱卡的声音带着急促,屏幕上很快出现了一条红色的预判路线,“它会在前方‘晶岔口’转向左侧通道,那条通道更窄,星核能量更弱,适合它隐藏!阿尘,你可以提前让一艘疾风舰绕到左侧通道入口,形成夹击!”
“好!”阿尘立刻下令,让其中一艘疾风舰绕到左侧通道入口,自己则带领另一艘,沿着主通道追击,“左侧通道的舰长,注意隐藏气息,等残魂碎片进入通道,立刻用风缚阵将入口封住,不要让它再跑了!”
“明白!”左侧通道的疾风舰立刻关闭引擎,靠惯性滑行,舰体表面的风元素符文亮起,将气息彻底隐匿,静静守在入口处。
半炷香后,阿尘带领的疾风舰终于抵达晶岔口。监测仪上,黑色光丝果然转向左侧通道,速度极快,像是迫不及待要逃离。阿尘立刻加速,紧随其后进入左侧通道——这条通道果然比主通道窄了一半,两侧的星核水晶表面,布满了更深的黑色细纹,空气中的蚀意也浓了几分,连铜铃的净化波,都变得比之前活跃,不断驱散周围的蚀意。
“就是现在!”左侧通道入口的疾风舰立刻启动风缚阵,淡青色光罩瞬间封住入口,黑色光丝刚要回头,就被光罩挡住,只能被困在通道中央,疯狂挣扎,表面的符文闪烁得越来越快,甚至开始释放出微弱的黑色能量波,试图冲破风缚阵。
“别让它释放能量波!”阿尘立刻下令,两艘疾风舰同时开火,抗蚀破阵炮的熔火弹裹着金色净化能量,精准击中黑色光丝,却没想到,熔火弹刚碰到光丝,光丝突然分裂成十道更细的光丝,朝着通道两侧的水晶钻去,试图借助水晶的能量隐藏自己。
“不好!它要躲进水晶里!”阿尘纵身跃出疾风舰,十二古器分支部件在周身旋转,形成一道金色光网,将通道两侧的水晶牢牢罩住,“十二古器,净化封界!”
金色光网落下的瞬间,通道内的星核能量被瞬间激活,与光网交织,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封印层。那十道细光丝刚碰到水晶,就被封印层挡住,只能在光网内疯狂冲撞,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在愤怒地嘶吼。
阿尘缓缓落地,走到光网中央,铜铃举在胸前,眉心的紫色印记亮起,与光网产生共鸣:“蚀王残魂,你躲了千年,如今只剩碎片,还敢出来作祟?今日我就将你这碎片彻底净化,让你再也无法危害星核域!”
光网中的细光丝突然停止冲撞,重新汇聚成一道黑色光丝,光丝中浮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人脸没有五官,却能发出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千年的深渊中传来:“苍玄的传人?还有十二古器……有意思,当年苍玄没能彻底消灭我,今日你也一样!等我主魂唤醒,不仅星核域,整个万域星河,都会成为我的养料!”
“痴心妄想!”阿尘怒吼一声,将体内的灵力与星核能量尽数注入铜铃,金色净化波朝着黑色光丝射去,“今日我就净化你这碎片,让你看看,万域守护者的力量,从未消失!”
金色净化波击中黑色光丝,光丝瞬间剧烈颤动,表面的黑色不断被净化,变得越来越淡。可就在光丝即将彻底消散时,它突然爆发出强烈的黑色能量,朝着阿尘的识海冲去——这是它最后的挣扎,想要趁机侵入阿尘的识海,占据他的身体,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也要留下火种。
“小心!”铜铃中的冬雪立刻释放出所有冰能,在阿尘的识海前,织成一道厚厚的冰盾;银枫的魂灵光丝也随之而动,银蓝色的星核能量融入冰盾,将冰盾加固得更厚。黑色能量撞在冰盾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冰盾表面出现无数道裂纹,冬雪的光丝瞬间黯淡了几分,银枫的光丝也变得摇摇欲坠。
阿尘的识海传来一阵剧痛,眼前瞬间发黑,却死死咬着牙,将更多的净化能量注入铜铃,金色光网的光芒瞬间暴涨,将黑色能量牢牢困住,再一点点净化。“你以为,凭这点力量,就能侵入我的识海?”阿尘的声音带着颤抖,却依旧坚定,“冬雪,银枫统领,再撑一息!”
冬雪的光丝重新亮起,用尽最后一丝冰能,将冰盾的裂纹暂时封住;银枫也将剩余的星核能量注入,与阿尘的净化能量汇合,朝着黑色能量发起最后的冲击。终于,黑色能量被彻底净化,那道残魂碎片也化作无数白色粉末,被金色光网吸收,融入秘道的星核水晶中,水晶表面的黑色细纹,也随之消退,重新恢复了纯净的银蓝色。
阿尘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识海的剧痛还未消退,体内的灵力也几乎耗尽,铜铃的光芒变得黯淡,冬雪与银枫的光丝,也虚弱地缩回铃中,连声音都变得微弱:“阿尘……我们……成功了……”
“嗯,成功了。”阿尘伸手摸了摸铜铃,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心中满是后怕——刚才若是再慢一息,残魂碎片就会侵入识海,到时候他不仅会沦为傀儡,整个舰队与秘道,都会被残魂碎片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阿尘大人,你没事吧?”两艘疾风舰的舰长立刻跑过来,将阿尘扶起,递过一瓶灵汐晶液。阿尘接过晶液,一饮而尽,灵力才慢慢恢复了一些,识海的剧痛也减轻了几分。
“没事,残魂碎片已经被净化了。”阿尘站起身,看着通道两侧恢复纯净的星核水晶,心中松了口气,“立刻通知莱卡,让他重新监测秘道,确认没有其他残魂碎片;再告诉石矶长老,中段基座的蚀雾残屑,等我们返回后,用星核能量与净化之力一起清除,防止再出意外。”
“收到!”舰长立刻传达指令,很快,莱卡的通讯就传了过来,语气里满是庆幸:“阿尘,监测完毕,秘道里没有其他残魂碎片了!石矶长老也已经用星核能量稳住了基座,湍流区的能量流依旧稳定,我们可以继续前进了!”
阿尘点头,带领两艘疾风舰,沿着左侧通道返回,刚回到主通道,就看到雷颖与花眠正带着几艘战舰在等候。看到阿尘平安回来,雷颖立刻冲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语气里满是担忧:“你没事吧?刚才通讯里听到能量波动那么大,我都快忍不住要过去找你了!”
“放心,我没事。”阿尘笑着安抚,将净化残魂碎片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还好有冬雪和银枫统领帮忙,不然还真有点麻烦。不过也算因祸得福,清除了残魂碎片,秘道里就安全了,我们能安心赶路,不用再担心被偷袭。”
花眠也松了口气,递过一块温热的星核水晶糕:“快吃点,补充点灵力。莱卡已经优化了后续的航线,过了湍流区,再走九日就能到秘道出口,比原计划还能提前一日,到时候我们能有充足的时间,和苍玄前辈汇合,制定对付蚀主的战术。”
阿尘接过水晶糕,咬了一口,温热的能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识海的疲惫也消散了几分。舰队重新集结,沿着秘道继续前进,经过刚才的惊变,修士们不仅没有疲惫,反而斗志更足——连蚀王的残魂碎片都能净化,还有什么能阻挡他们?
接下来的九日,秘道里再也没有出现意外。修士们趁着赶路的时间,要么在甲板上修炼,吸收星核能量补充灵力;要么围在一起,听石矶长老与银枫统领讲星核域的故事,讲上古时期苍玄带领守护者对抗星蚀族的过往;冬雪则偶尔从铜铃里探出头,和阿尘一起看沿途的星核水晶,还特意记下了几块纹路漂亮的,等着回去的时候采摘。
第九日傍晚,秘道前方突然亮起一道强烈的银蓝色光芒,石矶长老兴奋地大喊:“是秘道出口!我们到了!前面就是碎晶谷,离星核本源阵只有五十里!”
阿尘立刻让舰队减速,莱卡调出出口外的监测影像——碎晶谷里,布满了星核水晶碎片,碎片堆中,有几艘金色的战舰隐匿在其中,舰体表面的符文,正是苍玄舰队的标志!而且监测到,碎晶谷周围没有星蚀族的踪迹,显然苍玄早已在这里设下了埋伏,等着他们汇合。
“是苍玄前辈!”雷颖兴奋得握紧破妄枪,“我们终于到了!”
阿尘深吸一口气,看着前方的出口,握紧铜铃,眉心的紫色印记亮起:“所有人做好准备,我们驶出秘道后,立刻与苍玄前辈汇合,明日一早,就向星核本源阵出发,与蚀主,一决生死!”
舰队缓缓驶出秘道,银蓝色的光芒洒在战舰上,碎晶谷里的金色战舰立刻察觉到动静,朝着他们的方向驶来。为首的战舰上,一道金色的身影站在观测窗前,正是苍玄——他看到阿尘的舰队,眼中满是欣慰,对着通讯器大喊:“阿尘,你们终于到了!我已等你们多日,星核域的修士,都在等着我们一起,击退星蚀族!”
阿尘站在旗舰舰桥,对着苍玄挥手,心中满是坚定。碎晶谷的风,带着星核水晶的清香,吹在脸上,格外清爽。他知道,明日过后,要么是星核域重获新生,要么是万域星河陷入危机——但他坚信,胜利一定属于他们,属于所有坚守和平的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