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闹了半宿别扭,第二天一早便蹲在院门口,盯着嫣曦的房门,活像只等主人发令的小狗。
嫣曦开门见他这模样,肩头还带着伤,眼底却满是执拗,终是没再犹豫,转身对沈砚道:“沈大侠,玉佩已送,恩情已还,江湖路远,我该启程了。”
沈砚早料到她会走,脸上虽有不舍,却也没强留,只叹道:“既如此,我不多拦。
江湖险恶,你多保重,若有难处,可随时回谷找我。”说着眼底仍藏着期许,意有所指。
谢珩一听这话,立刻眉开眼笑,忙不迭收拾东西,实则也没什么可带,只拎着个简单布包,催着嫣曦动身:“姑娘快走吧,别耽误了路程。”
嫣曦无奈摇头,跟着他走出暖泉谷。
沈砚立在谷口目送,看着两人并肩远去的身影,指尖微微收紧,眼底闪过一丝不甘,却也清楚,强留无用。
出了谷,谢珩像撒欢的少年,脚步都轻快了许多,话也多了起来,一会儿问嫣曦要往哪去,一会儿说自己知道哪家点心好吃,满是初闯江湖的鲜活。
嫣曦被他吵得没脾气,偶尔应两句,眼底却悄悄漾起笑意。
两人一路往城镇走,路过一片山林时,忽然遇着几个山匪拦路,手里拎着刀,凶神恶煞要抢财物。
谢珩立刻挡在嫣曦身前,握紧腰间短刀,虽眼底还有几分生涩,却梗着脖子道:“有我在,别怕!”
没等山匪动手,嫣曦已身形一晃,绕到山匪身后,指尖暗器飞射而出,瞬间击中几人手腕,刀纷纷落地。
谢珩见状,立刻冲上去,几下便将山匪按在地上,动作笨拙却有力,还不忘回头邀功:“姑娘,我厉害吧?”
嫣曦勾唇,没说话,却上前帮他捆住山匪。
收拾妥当,两人继续赶路,谢珩越想越得意,嘴里不停念叨:“以后遇着麻烦,我来挡,你不用动手。”
到了镇上,已是傍晚,两人寻了家客栈住下。
谢珩非要住嫣曦隔壁,说夜里能照应,还跑去买了一堆吃食,有糖糕、蜜饯,堆了满满一桌,全往嫣曦面前推:“姑娘,你吃,这些都是镇上有名的点心。”
嫣曦看着满桌甜食,无奈道:“吃不完这么多。”
“没事,我帮你吃!”谢珩立刻拿起一块糖糕,塞进嘴里,笑得眉眼弯弯,“只要姑娘喜欢,我天天给你买。”
夜里,嫣曦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月色,脑海里闪过谢珩白天护着她的模样,还有他吃醋时鼓鼓的腮帮子,心头泛起暖意。
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是谢珩,手里拿着个小布包,站在门口,有些局促:“姑娘,这个给你。”
嫣曦接过,打开一看,是支木雕发簪,雕着简单的花纹,虽不算精致,却看得出来很用心。“你做的?”
谢珩点头,脸颊泛红:“路上闲着刻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嫣曦捏着发簪,指尖微热,抬眸看他,少年眼底满是期待,像怕被嫌弃的小孩。她轻声道:“喜欢。”
谢珩瞬间笑开,眼底亮得像星光,挠了挠头:“喜欢就好,以后我再给你刻。”说完,才恋恋不舍地回了自己房间。
嫣曦将发簪插在发间,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嘴角不自觉上扬。
她闯荡江湖多年,从未有人这般真心待她,毫无算计,只愿护她周全。
这个侯府来的愣头小子,带着纯粹的热忱,一点点闯进了她心里。
而隔壁房间,谢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嫣曦说喜欢时的模样,脸颊发烫,心跳加速。
他知道,自己是彻底栽了,这辈子,就想跟着这个姑娘,踏遍江湖,护她一生安稳,再也不分开。
次日一早,两人继续赶路,谢珩依旧缀在嫣曦身后,却比之前更近了些,偶尔会悄悄牵住她的衣角,见她没挣脱,便笑得像偷到糖的小孩。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一路欢声笑语,江湖路远,却因彼此的陪伴,多了几分温暖与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