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您还好吧？”身边一个小弟轻轻推了他一把，虎哥这才猛地回过神来。额角不知何时沁出了一层冷汗，后背像是被冰水浇透，寒意顺着脊椎一路窜上脑门。刚才那一瞬，叶晨峰身上压过来的那股气势，根本不是人该有的感觉——仿佛一脚踏进了阴曹地府，阎王爷正坐在对面点名。
他狠狠甩了甩头，把那种荒谬的寒意甩出去。再瞪向叶晨峰时，眼神里多了几分狐疑。可左看右看，这不就是个瘦得跟竹竿似的文弱书生？脸色苍白，衣裳整洁，连拳头都没攥紧，哪来的杀气？虎哥在边境这条道上混了十几年，坑蒙拐骗、刀尖舔血的事没少干，什么时候会被一个看起来风吹就倒的小白脸吓住？
“妈的，幻觉，肯定是最近睡得太少。”他低声咒了一句，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可面子挂不住啊！堂堂虎哥，被这么个小白脸吓得失神，传出去还怎么带兄弟？他立马拉下脸，嘴角咧开一抹凶狠的笑，声音像砂纸磨铁：“喂，小白脸，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我捏死你，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轻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在这交易市场，死个人跟死条野狗没两样，没人收尸，更没人追责。”
“虎哥说得对！咱们手都痒死了，正好拿他们开荤！”
“哈哈，我都闻到血腥味了，今天非得让他们在地上爬着求饶不可！”
一旁十几个小弟立刻躁动起来，手里挥舞着砍刀和铁棍，眼睛泛着红光，像一群饿了好几天的野狗终于看见了肉。他们早就习惯了这种血腥游戏，平日里打架斗狠是家常便饭，如今见猎心喜，恨不得立刻冲上去见血封喉。
虎哥活动了下脖子，“咔咔”的骨响在嘈杂中格外刺耳。他冷笑一声，眼神扫过叶晨峰，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上！一个不留，全给我剁成肉酱！”
“好嘞！”十来号人齐声应和，吼叫声震得棚顶灰尘簌簌落下。他们狂笑着冲上前去，脚步杂乱却充满压迫感，刀光在昏黄的灯光下划出一道道寒芒。对他们来说，这场面不过是一场热身赛，毛康平和那个小白脸？还不够塞牙缝的。
可就在他们逼近的瞬间，毛康平居然笑了。
不是苦笑，也不是强撑的镇定，而是真真切切、带着几分嘲讽意味的笑容。他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姿随意得像在等朋友下班，甚至还偏头看了眼叶晨峰，低声道：“来了，看你怎么收场。”
“这毛康平疯了吧？都这时候了还能笑出来？”
“我看他是吓傻了！等会儿腿被砍断，看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哼，要是这小白脸真能一个人撂倒我们所有人？我当场把脑袋拧下来当夜壶使！”
围观的人群还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人摇头叹气，有人幸灾乐祸，仿佛已经提前为叶晨峰的人生画上了句号。就在这一片嘈杂中，一个满脸横肉、手握铁棍的壮汉像头疯牛般冲到了最前头——他是虎哥手下出了名的狠角色，外号“断骨张”，平日里一棍子下去，别说脑袋，连门板都能砸出个窟窿。
此刻他狞笑着高高举起铁棍，眼神里满是轻蔑：“小白脸，给你三秒跪地求饶！哦，算了，你也没那时间了。”
铁棍破风而下，带着一股子血腥味儿直奔叶晨峰天灵盖。围观群众下意识闭眼，有人甚至别过头去不忍看，心里默念：完了，这小子怕是要当场开瓢。
可下一秒，世界安静得像被按了暂停键。
只见叶晨峰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右手轻轻一抬，动作潇洒得像是在接一片飘落的树叶——那根势大力沉的铁棍，就这么被他稳稳攥在掌心。紧接着，他嘴角微扬，笑意却不达眼底，反倒是透出一股子寒意，五指猛然发力，“咔”的一声闷响，精钢打造的铁棍竟在他手中像麻花一样扭曲、压扁！
还没等众人回神，他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如猎豹出击般掠出。那一踹看似随意，却蕴含千钧之力，断骨张整个人腾空飞起，划出一道弧线，“轰”地撞在十几米外的砖墙上，当场滑落在地，口吐白沫，连哼都哼不出来。
全场鸦雀无声。
连风吹树叶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
所有人都傻了眼，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刚才……发生了什么？那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穿得像个都市白领的小白脸，居然徒手捏扁铁棍，一脚把人踢飞二十米？这不是电影特效吧？现实世界什么时候允许超人混进人群了？
只有毛康平还勉强保持着清醒，但他也早就心跳飙到极限。他知道叶晨峰厉害，可没想到是这种“非人类级别”的厉害。每次这家伙出手，都像是在刷新他对“强者”的定义。这一刻，他内心狂吼：抱紧这条大腿，这辈子算是有靠山了！
而虎哥呢？原本一脸凶相、不可一世的霸主模样荡然无存。他站在原地，脸色由青转白再变紫，嘴唇哆嗦得像秋风里的纸片。刚才那种从脊椎窜上来的冰冷感，原来不是错觉——那是杀意，是死亡逼近的气息。
“给过你们机会了。”叶晨峰缓缓朝他走来，步伐不急不缓，却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跳的节拍上，“可惜啊，你们不懂珍惜。”
话音未落，他人已如鬼魅般闪入人群。只听“咔嚓！咔嚓！”接连不断的脆响此起彼伏，快得几乎连成一片。那些刚才还耀武扬威、叫嚣着要砍人的打手们，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脖子就被精准扭断，一个个瞪大双眼倒地抽搐，死状干脆利落，毫无挣扎余地。
一分钟不到，十来个彪形大汉全躺下了，横七竖八地堆在地上，像一堆被随手丢弃的破布娃娃。
虎哥腿软得站不住，一边后退一边语无伦次：“你……你想干什么？别冲动！杀人犯法的！警察会抓你的！”
叶晨峰停下脚步，歪头一笑，眼神却冷得能结出霜来：“哦？犯法？”他轻声反问，“可我记得你说过，在这边境交易市场，杀人——没人管。”
一句话，直接把他钉死在墙角。
没错，这里本就是法外之地，弱肉强食才是唯一的规则。而现在，新的“食物链顶端”正一步步向他走来。
毛康平看着这一幕，心中畅快至极，差点想鼓掌喝彩。他知道，从今天起，自己的命运彻底变了。以前谁见了虎哥都绕着走，现在？恐怕以后谁见了叶晨峰都得低头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