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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卫鞅,愿伏法。”他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渭水刑场的所有喧嚣,“但求君上,存秦法。”

“臣,卫鞅,愿伏法。” 他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渭水刑场的所有喧嚣,“但求君上,存秦法。”

话音落下的瞬间,刑场突然静得能听见渭水拍岸的声响。举着竹简的百姓愣住了,拔剑的甘龙愣住了,连挡在商鞅身前的太子驷也猛地回头,眼里满是错愕。只有商鞅自己,跪在冰冷的刑台上,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株在寒风里不肯弯折的青松。

那柄 “法永不亡” 的短剑还躺在地上,青光渐渐敛去,却在每个人心上烙下了印记。赵五拄着拐杖的手开始发抖,张叔怀里的军功爵牌硌得肋骨生疼,那个举着 “商君田” 木牌的小姑娘,突然挣脱母亲的手,跌跌撞撞地往刑台跑,嘴里喊着 “商君不伏法”,稚嫩的声音在空旷的刑场里回荡,像一根细针,刺破了凝重的空气。

甘龙最先反应过来,厉声喝道:“卫鞅伏法,罪有应得!来人,将其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他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 无论如何,卫鞅低头了,这便是旧族的胜利。可当他看到百姓们死死盯着他的眼神,那眼神里的愤怒与不甘,像要把他生吞活剥,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太子驷望着商鞅被侍卫押走的背影,突然弯腰捡起那柄短剑。剑柄上的 “法永不亡” 四个字还带着余温,他攥紧了剑,指节泛白 —— 他懂了,商君不是认输,是要用自己的命,给新法换一条活路。

消息像长了翅膀,当天午时就飞进了咸阳宫。

咸阳宫的铜钟刚敲过辰时,六国的密信已像雪片般堆在秦君案头。最上面一卷是魏国使者连夜送来的,绢帛边缘还沾着露水,魏惠王的朱批刺得人眼疼:“商君既擒,秦法必乱,河西之地,当还于魏。”

秦君捏着绢帛的手指泛白,指尖几乎要将那华贵的料子戳破。窗外的梧桐叶被秋风卷落,飘在案头的《新法续篇》上,像极了商於封地烧黑的麦秸。他想起半个时辰前收到的急报 —— 卫鞅在刑场伏法,只求存法。那八个字,比魏惠王的朱批更让他心头沉重。

二十年前,卫鞅站在他面前,说 “秦欲强,必变法”;十年前,卫鞅捧着新铸的方升,说 “法行十年,秦可富”;如今,卫鞅跪在刑场上,说 “愿伏法,求存法”。

他摩挲着案头的密信,除了魏国的逼索,楚国的密信里藏着更阴狠的算计 —— 昭阳提议 “韩赵魏分河西,楚取商於,齐掠东境”,字里行间都是对秦国的瓜分野心。齐国的信最是微妙,齐威王没提土地,只问 “商君若死,秦法能存否?”,像在试探,又像在冷眼旁观。

只有秦国的土地在沉默。渭水刑场的百姓还跪在那里,不肯散去;东宫的灯亮了一夜,太子驷捧着那柄 “法永不亡” 的短剑,谁也不见;终南山的方向,隐约有青光闪烁,玄真子带着白雪的金丹碎片,已在咸阳城外的道观落脚。

秦君推开窗,望向渭水的方向。那里的呐喊声仿佛还能听见,“法不阿贵” 的诵读声,像在叩问他这个君主:是要为了平息旧族怒火,把新法连根拔起?还是要顶着六国环伺的压力,护住卫鞅用命换来的根基?

铜钟的余音还在宫阙间回荡,案头的密信又多了几卷。秦君拿起那卷沾着露水的魏国绢帛,突然将它扔在地上,脚重重踩了上去 —— 露水浸湿了他的龙靴,却像浇不灭他眼底翻涌的火。

他知道,今日的抉择,不止关乎卫鞅一条命,更关乎秦国未来的百年路。

一、六国的算盘:刀锋与唾沫

魏国的朝堂弥漫着青铜与炭火的气息。梁柱上雕刻的饕餮纹在晨光里投下阴影,像要把殿中之人一口吞下。庞涓的青铜剑在案几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火星溅在摊开的河西地图上 —— 那里用朱砂标着秦军的布防,密密麻麻的旗帜插得比朝臣的胡须还要密。

“王上!” 他猛地收剑,剑穗上的铜铃撞得叮当作响,“秦失商鞅,如车失轴!当年卫鞅以诈术骗我河西,杀我副将公子卬,此仇不共戴天!如今他成了阶下囚,秦国新法如断了线的风筝,此时不取河西,更待何时?”

站在他身侧的裨将突然出列,甲胄上的鳞片反射着寒光:“末将愿带三万锐士,三日之内踏破函谷关!去年我在边境侦查,见秦兵操练已不如往日严苛,守将竟在营中饮酒 —— 商君一倒,他们的骨头都松了!”

朝臣中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上大夫李悝的孙子李息摸着胡须道:“庞涓将军所言极是!秦国近年凭新法逞强,如今法失其主,百姓必生乱心。我等只需遣使入秦,许旧族以重利,诱其内应,河西之地唾手可得!”

“唾手可得?” 一声冷笑从殿中传来。犀首缓步走出朝列,玄色儒袍的下摆扫过地上散落的竹简 —— 那是密探从秦国带回的税赋账册,上面的墨迹还带着渭水的湿气。他弯腰拾起最上面一卷,竹简上 “商於亩产石三”“陇西牧马岁增两千” 的数字,让几个年轻大夫倒吸了一口冷气。

“诸位只知河西的城郭,不知秦法的根须。” 犀首的声音不高,却像青铜钟锤敲在每个人心上,“去年秋收,我派细作混入商於,见农夫们在田埂上刻‘商君田’三字,说‘这地是法给的,谁抢就跟谁拼命’。甘龙的家臣去收旧债,被百姓用锄头打了出来,连县府的小吏都敢按秦律治他们的罪 —— 诸位说说,这样的秦国,是真的乱了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庞涓案上的剑:“大将军还记得河西之战吗?那时秦军甲胄不全,却敢赤膊冲阵,只因商君说‘斩首一级,赐田一顷’。如今那些士兵的爵牌还在怀里揣着,他们的儿子正在律学堂学‘军功爵制’—— 卫鞅虽擒,可这些人心里的法还没亡啊。”

庞涓脸色涨得通红,拔剑指着犀首:“你敢长秦人气焰,灭我大魏威风?”

“我只是不想让魏国重蹈覆辙。” 犀首毫不畏惧,从袖中掏出另一卷竹简,“这是二十年前,卫鞅在相府做中庶子时,给先君的《强魏策》。” 他展开竹简,声音朗朗,“‘尽地力之教,明功赏之法,裁冗官,练锐士’—— 这些话,他在秦国做到了,而我魏国安敢懈怠?”

魏惠王捻着胡须的手突然停住。案几上的青铜爵泛着冷光,里面的酒还剩半盏,是昨夜他为庆祝 “商君被擒” 而饮的。他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卫鞅穿着粗布褐衣,在相府偏厅等了三个时辰,只为呈上这卷策论。那时自己嫌他出身寒微,把策论扔在炉边,如今想来,炉火烧焦的竹简边缘,竟与秦国崛起的轨迹重合。

“够了。” 他重重拍了下案几,酒液溅在地图上,晕开一小片深色,“庞涓,你率五万兵驻河西边境,只观不动。” 又转向犀首,“你遣密使入咸阳,探秦君心意 —— 若他真废了新法,咱们再谈河西;若法还在,便……” 他顿了顿,指尖在地图上的函谷关划了道线,“便与秦结盟,共抗齐楚。”

殿外的风卷着落叶撞在门上,像谁在叩问。庞涓的剑插回鞘中,发出不甘的闷响;犀首将账册收好,竹简的边角在他掌心硌出红痕。只有魏惠王望着地图上的秦国,突然觉得那块被朱砂标注的土地,像块烧红的烙铁,碰不得,却又移不开眼。

楚国的云梦泽藏在无边无际的芦苇荡里。昭阳的乌篷船泊在水中央,船板上散落着酒樽与鱼骨,韩、赵两国使者的争吵声快把船顶的毡布掀翻了。

“商於必须归韩!” 韩国使者把青铜酒樽往船板上一磕,酒液溅在舱壁的楚绣上 —— 那绣的是江汉平原的稻浪,此刻却被他手指点着,“去年我亲眼所见,商君的‘辕田制’让那里亩产翻了番,比我韩地沃野还要丰饶!”

赵国使者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块羊皮,上面画着陇西的牧场:“商於算什么?陇西的战马才是宝!我赵国骑兵缺的就是良驹,若能夺下那里,不出三年,便可饮马渭水!”

“两位大人可知‘螳螂捕蝉’?” 昭阳突然放下酒樽,声音里带着芦苇荡的湿意。他掀开船帘,外面的雾正浓,芦苇秆在风中摇晃,像无数支竖起的矛。“十年前,秦献公与魏战于石门,我楚考烈王趁机攻秦南境,结果呢?” 他拿起块龟甲,上面刻着楚文王的训诫,“‘秦虽僻远,其民死力,不可轻侮’—— 那一次,咱们损了三员大将,只夺了两座空城。”

韩使撇撇嘴:“此一时彼一时!当年秦有献公,如今秦失商鞅,百姓必乱!”

“乱?” 昭阳笑了,从舱底翻出个油布包,里面是密探从商於带回的东西:半块麦饼,一卷户籍册,还有块被血浸过的木牌。“诸位看看这个。” 他把木牌推到两人面前,上面 “商君田” 三个字的朱砂已发黑,边缘还留着牙印,“这是商於一个农妇的东西,她为了护这块木牌,被公孙贾的禁军砍断了手指,临死前还咬着牌上的‘田’字 —— 这样的百姓,会乱吗?”

赵使的脸色沉了沉:“不过是些愚民,被卫鞅洗了脑!等甘龙复了旧制,给他们点好处,自然会反戈一击。”

“好处?” 昭阳突然提高了声音,酒樽在手里转得飞快,“他们要的不是好处,是‘理’!商君给了他们‘耕织致粟帛多者复其身’的理,给了他们‘民有冤可诉于官’的理 —— 这些理,咱们楚国有吗?”

他的话像块石头投进雾里,韩、赵使者都闭了嘴。楚国的贵族还在把百姓当牛马使唤,去年云梦泽的渔夫因为捕了楚王的 “灵龟”,全族被没为奴隶,谁又敢像商於的农夫那样,拿着地契去跟贵族理论?

“依我之见,” 昭阳放缓了语气,将户籍册推到两人面前,上面 “张小三,原甘氏奴,今有田三亩,爵公士” 的字迹墨迹未干,“先派人去咸阳,看看秦君是真要废法,还是只杀商鞅。若法废了,咱们再按约定分地;若法还在……” 他望着船外的雾,“便合纵抗秦 —— 但不是为了夺地,是为了不让这‘法’传到咱们的土地上。”

韩使猛地抬头:“令尹怕了?”

“我怕的不是秦国的兵,是百姓心里的火。” 昭阳拿起那半块麦饼,上面的牙印还清晰可见,“商於的百姓肯为一块麦饼拼命,咱们的百姓呢?他们只会跪下来求贵族赏口饭吃。这才是最可怕的 —— 卫鞅给秦国的不是土地,是让百姓站直了的骨头。”

雾渐渐散了,阳光透过芦苇照在船板上,把户籍册上的 “公士” 二字映得发亮。韩使收起了羊皮地图,赵使握紧了腰间的佩剑,谁也没再说话。只有水鸟掠过水面的声音,像在重复楚文王的训诫,一声比一声沉。

齐国临淄的稷下学宫,檐角的铜铃被论战声震得乱响。孟子拄着拐杖站在丹陛上,花白的胡须气得发抖,对着阶下的学者们怒斥:“卫鞅之法,弃仁绝义,以刑杀为威!百姓畏法如畏虎,虽富而无德,虽强而无仁 —— 此等苛法,亡其身,固其宜也!”

阶下的儒生们纷纷附和。子思学派的公孙丑举着《礼记》喊道:“孟老所言极是!‘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秦国百姓就算富了,也是不知礼义的野人!”

“野人?” 一声清朗的反驳从人群后传来。荀子分开众人走出,手里的竹简卷着秦律的《垦草令》,竹皮被摩挲得发亮。他走到丹陛之下,对着孟子深深一揖:“孟老可曾见过秦国的‘野人’?我去年游秦,见商於的农夫在田埂上刻《田律》,说‘这是商君教俺们的理’;见陇西的士兵把军功爵牌系在儿子脖子上,说‘这是用命换来的体面’—— 他们或许不懂‘仁义’二字怎么写,却知‘耕织能致富,杀敌能脱奴’,这难道不是治世的根基?”

孟子冷笑:“根基?以酷法虐民,以诈术欺邻,纵使强于一时,终会众叛亲离!当年桀纣也以刑杀立威,结局如何?”

“桀纣失天下,失在虐民,非在用法。” 荀子展开竹简,声音朗朗如钟,“秦在穆公之后,陵迟数百年,河西丧于魏,南境蹙于楚,百姓为奴,君臣无志。卫鞅变法十年,民有田宅,士有军功,仓廪实而甲兵利 —— 此非‘苛法’,是救亡之法!”

“救亡?” 一个墨家弟子突然出列,手里的木剑在地上划出浅痕,“他定的‘连坐法’,一家犯罪,邻里株连,这与暴政何异?去年我在栎阳,见一个老妇因儿子偷牛,被连坐为奴,哭得肝肠寸断 —— 这也是救亡?”

荀子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另一卷竹简,上面是他抄录的秦国狱讼记录:“这位先生可知,那老妇的儿子偷的是军粮,若不严惩,前线士兵便会挨饿。商君的法虽严,却‘不别亲疏,不殊贵贱’—— 去年甘龙的侄子强占民田,同样被削爵夺地,这在齐、魏、楚,可能吗?”

阶下突然静了。法家的慎到学派代表点头道:“荀先生说得对!法者,天下之程式也,万事之仪表也。秦法虽严,却比贵族的私刑公道百倍!”

“公道?” 孟子气得拐杖都在抖,“百姓见官如见虎,路不拾遗是怕被连坐,不是心善 —— 这样的‘公道’,不如不要!”

“孟老只知‘仁’字,不知‘势’字。” 荀子举起《垦草令》,目光扫过满殿学者,“秦地贫瘠,民风彪悍,不用重法,如何凝聚民心?就像医者治恶疮,必用猛药。商君的法,便是秦国的猛药。如今药见效了,却要怪药太烈,这公道吗?”

他顿了顿,声音里添了几分沉痛:“天下皆知商君‘车裂’之惨,却不知他为秦国削了多少贵族的封地,免了多少奴隶的徭役。那些捧着竹简骂他的人,何曾见过奴隶因‘军功爵’脱籍时的眼泪?何曾见过农夫拿到地契时的笑脸?”

论战声渐渐低了下去。有学者翻开从秦国带回的《为吏之道》,上面 “凡为吏,必精洁正直,慎谨坚固” 的字样,竟与儒家的 “修身” 之道隐隐相合。

廊下的齐威王轻轻咳嗽了一声。他已站了半个时辰,看着阶上的孟子气得发抖,看着阶下的荀子据理力争,看着学者们从面红耳赤到低头沉思。侍立在侧的邹忌低声道:“君上,要不要制止他们?”

“不必。” 齐威王望着丹陛上的竹简,那些来自秦国的律法条文,像一块块拼图,渐渐拼出一个陌生的国度 —— 那里的百姓或许不懂诗书,却信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那里的官吏或许不够儒雅,却不敢擅动百姓的一田一宅。

“把荀子的话记下来。” 他转身往殿外走,衣袍扫过廊柱上的刻字 —— 那是齐桓公 “尊王攘夷” 的誓言,“卫鞅这个人,或许要死了,但他种的‘法’,说不定能在秦国结果。”

秋风穿过学宫的窗棂,卷起几片竹简。孟子的拐杖还在丹陛上顿着,荀子的《垦草令》在风中猎猎作响,而远处的咸阳方向,渭水刑场的呐喊声仿佛顺着风飘了过来,像在为这场跨越千里的论战,落下沉重的注脚。

二、咸阳的暗流:残片与血书

东宫的偏殿里,太子驷正对着一盏油灯发呆。灯芯爆着火花,照在他手里的户籍册上 —— 那是石甲爹所在里的册子,变法前 “三百户皆为甘氏奴”,变法后 “二百九十户有田,八十七户有爵”,墨迹里仿佛能闻见麦香。

“殿下,” 老吏(商於律学堂的先生)颤巍巍地翻开《新法续篇》,“您看这页,商君写‘太子犯法,与民同罪’,旁边注了行小字:‘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当年您触法,他虽罚了公子虔,却始终没动您,不是不敢,是怕新法刚立,就伤了国本啊。”

太子驷的指尖划过那行小字,突然想起十年前的冬天,自己偷偷去商於看新法推行,见一个老农把 “公士” 爵牌埋在麦地里,说 “让地神也知道俺不是奴隶了”。那时他不懂,为何一块铜牌子能让老农笑得像个孩子。现在看着户籍册上的 “有田”“有爵”,突然懂了 —— 那是做人的体面。

“先生,” 他突然抬头,“甘龙说商君要反,您信吗?”

老吏猛地跪下,额头磕在地上:“殿下!商君若要反,何必在商於死守?何必让荆南送《新法续篇》回来?他是想用自己的命,换新法活下去啊!”

太子驷沉默了。窗外传来巡夜禁军的甲叶声,他突然想起小内侍(石甲爹的侄子)昨夜送来的密报 —— 甘龙的门客在伪造 “反书” 时,被他偷看到了底稿,上面的笔迹是模仿栎阳狱卒的,而那狱卒,三年前就死在天牢里了。

“把这个收好。” 太子驷将密报塞进户籍册,“先生,您去联络变法派的官员,就说…… 东宫的灯,今夜不熄。”

与此同时,咸阳城的西北角,玄真子正站在一家药铺的后院里。他怀里的锦袋沉甸甸的,装着白雪的金丹碎片,每一片都透着微弱的青光,像不肯熄灭的星。

“道长,” 变法派官员赵良(曾因反对商鞅酷法而被斥,此刻却主动联络)低声道,“甘龙调了三千私兵守刑场,说要‘防乱民劫法场’。百姓们自发聚集在渭水岸边,手里都捧着秦律竹简,说要‘请君上明法’。”

玄真子摸了摸金丹碎片,突然想起白雪在观星台说的话:“法在人心,不在竹简。” 他望着渭水的方向,夜色里仿佛能看见无数支举着竹简的手,像一片沉默的森林。“告诉百姓,不必劫法场。” 他低声道,“商君要的不是活,是法能活。让他们把竹简举起来,让全咸阳都看看 —— 法,在他们手里。”

药铺的门突然被撞开,小内侍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手里攥着块沾血的帛书:“赵大人!道长!甘龙…… 甘龙要提前行刑!就在明日午时,渭水刑场!”

帛书上是秦君的朱批,字迹潦草,显然是在胁迫下写的。赵良的手抖起来:“他竟敢假传君命?”

玄真子却按住他的肩,目光落在小内侍的袖口 —— 那里绣着半块 “商君田” 木牌的图案,是石甲爹教他绣的。“别怕。” 老道士的声音异常平静,“他越急,越说明心虚。去告诉百姓,明日午时,渭水岸边,咱们‘读法’。”

三、囚车的最后一夜

渭水狱的石壁渗着寒气。商鞅靠在草堆上,怀里的守心佩残片突然发烫,他知道,这是白雪的灵力在与他告别。

“卫鞅。” 狱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一丝犹豫,“有人给你送了点东西。”

一个粗布包被塞了进来,里面是半块麦饼、一卷竹简,还有块用红布裹着的东西。商鞅打开红布,心脏猛地一缩 —— 是老秦的 “公士” 爵牌,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

竹简上是石甲的字迹,歪歪扭扭却力透纸背:“商君,俺们在渭水边等着。先生说,您定的《刑律》里写‘罪疑惟轻,功疑惟重’,您的功,比山重,您的罪,是假的。”

麦饼上留着牙印,像李婶儿子咬过的那半块。商鞅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粗粮的颗粒磨着喉咙,却甜得让他眼眶发烫。

狱门外,甘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卫鞅,明日午时,车裂之刑。” 他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你还有什么遗言?”

商鞅没看他,只是将爵牌、竹简、麦饼包好,贴身藏着。“告诉甘相,” 他望着石壁上渗出的水珠,那里映着微弱的光,“商於的麦种,已经播下去了。”

甘龙冷笑:“死到临头还嘴硬。明日之后,你的新法,你的百姓,都会跟你一样,化为尘土。”

商鞅笑了,声音在空荡的牢房里回荡:“你错了。法一旦种进人心,就像麦种落进土里,就算烧了地表的苗,根还在。等明年开春,你就知道了。”

甘龙被他笑得心头发毛,转身拂袖而去。狱门关上的瞬间,商鞅摸出守心佩残片,借着从石缝透进来的月光,轻轻摩挲着。碎片上的青光与月光交融,像极了终南山的星空。

“白雪,” 他低声说,“你看,天快亮了。”

渭水岸边,百姓们举着竹简,在夜色里站成一片黑压压的海。老吏站在最前,手里捧着商於百姓的联名血书,上面的指印层层叠叠,像一朵朵开在帛书上的花。远处的咸阳宫,东宫的灯还亮着,像一颗不肯屈服的星。

六国的密使们躲在茶楼里,紧张地望着这一切。他们知道,明日午时,渭水岸边落下的,不止是商鞅的头,还有秦国乃至天下的未来。

(第三十九章完)

下章预告

章四十:渭水刑场法声沸,刑场定局待仙援

商鞅被押解至咸阳,甘龙等力主以 “谋反罪” 处车裂之刑。惠文王虽知商鞅冤屈,但为平衡旧党势力、稳固君位,终下处决令,定于三日后行刑。

午时的渭水刑场,百姓们齐声诵读秦律,声浪盖过了监斩官的喝令。甘龙催着行刑,却被突然赶到的太子驷喝止,他当众呈上甘龙伪造 “反书” 的证据,秦君的车架也出现在刑场外围。商鞅望着举着竹简的百姓,突然向秦君请求:“允臣最后读一次《新法》。” 当 “法不阿贵,绳不挠曲” 的声音在渭水岸边响起时,他最后望向终南山的方向,守心佩残片化作一道青光,融入滔滔渭水 —— 那水,后来浇灌了秦国的万亩良田,也映照着始皇帝统一六国的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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