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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骑烟尘滚滚撞入武关。

当值司马尚未反应过来,为首斥候已滚落下马,嘶声高呼:“八百里加急!吴国使团入境,持节通关,文书在此!”

驿丞接过火漆密函,指尖触到那枚熟悉的龟钮铜印时,手微微一颤——是鸿胪寺直递太极殿的最高急件。

半个时辰后,快马穿城而过,金吾卫一路清道。

长安,醒了。

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长安的朝堂上却未激起半点涟漪。

吴使叩关的消息,早已在三日间传遍了公卿府邸。

太常郑袤、光禄勋王沈之流,皆认为这不过是江东鼠辈的常规窥探,自孙权故去,吴宫内乱不休,孙亮被废,孙休新立,权臣孙綝一手遮天,其国内尚且自顾不暇,哪有余力北望?

故而,大多数朝臣的意见是:循旧例,冷处理,晾他几日,赏些财帛打发了事,不必为这等蛮夷小丑分心。

唯有曹髦,在空旷的太极殿内,背着手,一遍遍地踱步。

金砖地面光洁如镜,倒映出他龙袍下摆的玄色暗纹,随着他的脚步,那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如游龙潜渊。

冰凉的玉阶透过薄底锦履渗入足心,殿顶蟠龙衔珠的藻井投下幽微光影,每一次呼吸都带起一丝穿堂风的呜咽,像是古钟低鸣。

“张让。”他忽然停下,声音在殿中激起一阵空洞的回响。

“奴婢在。”一直垂手侍立在殿角的内侍张让立刻趋步上前,靴尖轻点金砖,发出细微的“嗒”声。

“那吴使陆祎,抵达武关后,除了递交国书,还问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一字不漏,说给朕听。”曹髦的目光并未看他,而是投向殿外那片被秋日阳光染成金色的天空,檐角铜铃在风中轻晃,叮铃如碎玉洒落。

张让躬身,记忆飞速运转,将驿馆传回的详细记录在心中过了一遍,才谨慎地回道:“回陛下,陆祎此人言辞颇为恭敬,口称奉吴国太傅丁固之命,特来恭贺我大魏天兵神威,一举荡平钟会逆党,又盛赞陛下开辟古羌道,乃不世之功业。”

“这些都是场面话。”曹髦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他真正关心的,是什么?”

张让心头一凛,知道皇帝想听的绝非这些官样文章。

他压低了声音,补充道:“驿丞在私下回报中提及,陆祎在与守关将士闲聊时,反复问过三次同一个问题。”

“讲。”

“他问:‘天子究竟是如何知晓那条绝壁之径的?’”

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唯有风穿过殿宇发出的轻微呜咽声,梁间尘埃在斜阳中缓缓浮沉,像一场无声的雪。

曹髦缓缓转过身,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燃起了猎人见到猎物时才有的光芒。

他指尖拂过腰间佩剑的吞口,金属的寒意顺着指腹爬升。

“呵,”他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仿佛自语,“他们怕的,不是朕能打赢一场仗。他们怕的,是朕不按常理出牌。”

胜利可以复制,军队可以重建,但一个不被规则束缚的对手,其下一步永远无法预测。

这才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传朕旨意。”曹髦的声音陡然变得清亮而威严,惊得檐下一只灰羽雀鸟扑棱飞走,“第一,着鸿胪寺备上等驿馆,厚待吴使,沿途供给,务必丰盛。第二,遣八百里快马,传镇西将军姜维,即刻回京议事。朕,要他在场。”

张让心中剧震,厚待使臣已是出乎意料,召回刚刚在汉中稳定局面的姜维,更是石破天惊之举。

为了一个东吴使者,竟要动用国之柱石?

他不敢多问,只将头埋得更低:“奴婢遵旨!”

七日后,吴国使臣陆祎的车驾缓缓驶入长安城。

他掀开车帘,入目之景,让他心头那份不安愈发浓重。

城中并未因一场大战的结束而有丝毫懈怠,反而透着一股蓬勃的生机。

市井喧哗声此起彼伏,铁匠铺的锤击声叮当入耳,酒肆门前蒸腾的热气裹挟着肉香扑面而来,街角老妪叫卖新采的茱萸,声音沙哑却有力。

最令他心惊的是,在人潮涌动的东市一角,竟有数家商铺挂出了“武都药材”、“氐人毛皮”的招牌,引得无数百姓争相问价。

更有几辆印着“少府监”标记的大车缓缓驶过,车上麻袋堆叠,隐约可见漏出的粟米颗粒。

押运官低声叮嘱:“慢些走,这可是从蜀北新垦屯田运来的冬储粮,一粒都不能撒。”那粗粝的嗓音和谷物摩擦麻袋的窸窣声,钻进陆祎耳中,如针扎般刺痛。

几个总角孩童在街边追逐嬉戏,口中哼唱着一支新奇的童谣:

“一火焚鼓台,千山开新道。天子踏绝壁,蜀道不再高……”

歌声清脆,却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陆祎的心上。

他握紧车帘的手指关节泛白,掌心已被冷汗浸湿。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军事胜利了。

舆论、民心、商贸……那条他闻所未闻的古羌道,竟在短短一月之内,就将影响力渗透到了长安城的脉络深处。

当晚,未央宫设宴。

丝竹悦耳,宫娥如云。

编钟轻振,余音绕梁;熏炉中焚着南越贡来的龙涎香,甜郁中带着一丝辛辣,萦绕鼻端。

曹髦高坐御座,一身常服,显得格外年轻,眉宇间带着一丝少年帝王特有的疏狂笑意。

烛火在他眸中跳动,映出细碎金芒。

酒过三巡,陆祎终于按捺不住,起身举杯,恭敬地问道:“外臣久在江东,常闻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此次听闻陛下亲率五百死士,夜穿无人之境,一战功成。如此神迹,莫非……是有仙人指路?”

这个问题问得极有技巧,既是恭维,也是试探。

若曹髦承认,便是坐实了怪力乱神;若他否认,又该如何解释这违背常理的行军路线?

满朝文武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曹髦。

殿内静得能听见灯花爆裂的“噼啪”声。

只见曹髦举起酒杯,对着灯火晃了晃,琥珀色的酒浆在杯中荡漾出细碎的光晕,如同流动的火焰。

他轻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殿:

“仙人?”他摇了摇头,目光落在陆祎因紧张而微微泛白的脸上,“朕治下,不语怪力乱神。朕之所以知有此路,不过是读史时,比旁人多思了一句罢了。”

他顿了顿,慢条斯理地说道:“《华阳国志》有云,‘武都故有小路,崎岖难行,可通阴平’。前人记下的一句话,朕只不过是亲身去走了一遍而已。”

“轰!”

陆祎只觉得脑中一声巨响,耳畔嗡鸣不止,仿佛有千军万马在颅内奔腾。

他眼前浮现出那部藏于建业秘阁的残卷——正是他少年时亲手抄录的《华阳国志·巴志》原本!

那时他便曾批注:“此语孤证,或为讹传”,如今却被一人以身践之,且一举定乾坤!

一句史书中不起眼的记载?

就凭这一句话,他就敢率领五百人,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将整个大魏的国运,押在一条千百年无人走过的绝路上?

这是何等的胆魄!何等的疯狂!

这比仙人指路要可怕一万倍!

仙人尚有迹可循,而一个能从故纸堆中翻出杀伐之路、并付诸实践的帝王,他的思想,他的下一步,谁能揣度?

陆祎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落在案几上,酒水溅出,湿了他华贵的衣袍,他却浑然不觉。

指尖传来瓷器的冰凉触感,如同死蛇缠绕。

他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坐了回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归馆之后,他屏退左右,连夜写下密信:“魏主非但用兵如神,更擅以无形之势慑服人心。其志,不在收复一城一地,恐……在江左。”笔尖划过竹简,发出沙沙轻响,如同毒蛇游过枯叶。

又两日,风尘仆仆的姜维抵达长安。

曹髦未在朝堂召见,而是命人引他至宫中最高处的观星台。

夜凉如水,星汉灿烂。

露水悄然凝结在石栏之上,触手湿冷。

远处长街最后几盏灯笼在夜风中摇曳,像溺水者的手。

曹髦摊开一副巨大的舆拓舆图,上面用朱砂新标准了那条古羌道的路线,如同一道红色的利剑,直插蜀地心脏。

墨迹尚未干透,在月下泛着微光。

“伯约,你看。”曹髦指着地图,“钟会已灭,司马家在雍凉的余党再无外援,关中暂时安稳。但朕担心的是南面。”他的手指顺着汉水,一路划向襄阳、江陵,甲片轻碰地图边缘,发出细微刮擦声,“吴人若见我西线鏖战方歇,以为我军疲敝,趁机南下,则荆襄危矣。”

姜维身经百战,目光如鹰,他盯着舆图沉吟半晌,开口道:“陛下所虑极是。然据细作回报,吴宫之内,孙綝专权日盛,已有废立之意,与丁固、施绩等三朝老臣貌合神离。此时,吴国最怕的不是外敌,而是内乱。若能扶持一人,引其自乱阵脚,远胜十万大军南下。”

“英雄所见略同。”曹髦淡淡一笑,指尖轻敲地图,“但出师需有名,伐交要有势。而今,朕手里的‘势’,便是这条新开之路。”

次日朝会,曹髦一反前几日的温和,忽然宣布了一系列雷厉风行的旨意。

“阴平古道既已贯通,为保商旅往来,百姓安宁,宜设‘屯田戍卒营’,驻兵五百,于沿途屯垦戍边!”

——陆祎跪伏殿下,听见自己心跳如鼓,仿佛脚下大地正在裂开。

“命少府监鲁石,督造简易烽燧五座,沿古道山脊布防,确保长安能在半日内收到蜀地铁骑异动的警报!”

——他眼角余光扫过身旁同僚,只见一人袖口微颤,另一人喉结滚动,皆面如土色。

“命随军医官孙青,将其在古道中防治瘴气、毒虫、跌打损伤之法,编纂成册,名为《古道医案》,颁行边郡军民!”

——这一道旨意落定,陆祎几乎感到颈后寒毛竖起。

这不是打仗,这是扎根!

是把一条险路变成帝国血脉!

三道旨意,一道比一道具体,一道比一道务实。

明面上,这是巩固边防,体恤民生,是帝王圣德之举,无可指摘。

但陆祎跪在殿下,听得冷汗涔涔,顺着脊背滑入衣领,冰凉一片。

这哪里是巩固边防?

这分明是在向整个东吴展示一种“可持续渗透”的能力!

驻兵、烽燧、医案……这意味着魏军从此拥有了一条不依赖于褒斜、子午等传统栈道,可以随时、随地、以极低成本迂回包抄江东侧翼的战略走廊!

月末,陆祎启程归国。

张让呈上鸿胪寺的奏报:“吴使陆祎临行前,于馆中长跪,恳求能赐予一份《古羌道路线图》的副本,言说‘欲献于吴王,以警后世子孙,知天威难测’。”

曹髦批阅着奏折,头也未抬:“朕允了吗?”

“回陛下,鸿胪寺卿不敢擅专,前来请旨。”

“不必了。”曹髦放下笔,取过一卷崭新的空白竹简,亲笔在上面写下八个大字,命人以锦盒装好。

“将此物赐予他。”

张让接过,只见竹简上笔力遒劲,锋芒毕露,写着——

夜深人静,曹髦独自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长街上最后一批商旅的驼铃声远去,那清脆的响动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渐行渐远,如同命运的脚步。

禁军校尉马承如影子般侍立在他身后,铠甲微响,呼吸极轻。

“江东的风雨,就快要起了。”曹髦低声说道,“我们不需要去掀起风暴,只需在风起时——推上一把。”

马承默然点头,目光沉稳。

窗外的月光,为长安城镀上了一层银霜。

屋檐瓦当上的兽首在夜色中静静凝视,宛如守夜的神只。

没有人知道,那条新开的商道,除了运来药材与毛皮,还带回了蜀地丰饶的粮食。

更没有人会想到,这些源源不断涌入关中的粮食,将会在这个冬天,变成一把刺向另一个方向的,最锋利的刀。

三日后,江陵渡口。

一名商贾模样的男子登上客船,怀中紧裹一封蜡丸。

船夫问他去向,他只淡淡道:“顺流而下,去建业做笔大生意。”

江风浩荡,卷起衣角,露出袖中一角帛书残片,依稀可见“路在足下”四字墨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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