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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星火淬刃，绝境寻因
夜色下的突袭，如同一场精准而残酷的外科手术。
当石虎带领的猎手们将浸染了猛火油的火箭射向黑风寨营寨的粮草堆和帐篷时，冲天的火光瞬间撕裂了黑暗，也撕裂了山坳中匪徒们短暂的安宁。惊呼声、怒骂声、木材燃烧的噼啪声骤然响起，混乱如同投入静湖的巨石，波纹迅速扩散。
几乎在火光燃起的同一时间，两侧制高点上负责警戒的黑风寨哨兵，便被来自黑暗中的淬毒箭矢和吹箭精准地夺去了性命，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
而林凡，则如同真正的幽灵，在混乱初起的刹那，便已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营寨的核心区域。他的目标明确——中央那座最大的帐篷，以及帐篷旁边那个简易的马厩。
“秃鹫”李三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在火光映亮帐篷的瞬间，他便如同一头被惊扰的凶兽，猛地从铺着兽皮的床榻上弹起，一把抓起手边的鬼头刀，赤着上身就冲了出来。他脸上横肉扭曲，眼中燃烧着暴怒的火焰。
“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撩拨老子？！给老子滚出来！”他怒吼着，声音在混乱的山坳中回荡。
然而，回答他的，并非预想中的敌人，而是马厩方向传来的一声凄厉马嘶，以及接二连三的、受惊战马挣脱缰绳、四处狂奔的混乱景象！
林凡并未直接攻击李三。在潜入马厩后，他以掌代刀，运起一丝微薄的混沌能量，精准而迅速地切断了拴马的缰绳，同时在其中几匹最为雄骏的战马臀部狠狠一拍！混沌能量那独特的、带着一丝寂灭气息的刺激，让这些本就神经紧绷的畜生瞬间陷入了极致的恐慌，发疯般冲出了马厩，在营寨中横冲直撞！
一时间，人仰马翻，本就混乱的营寨更是雪上加霜。惊马撞翻了火堆，踏伤了来不及躲避的匪徒，将恐慌彻底放大。
李三气得哇哇大叫，挥刀想要砍杀惊马，却被受惊的马匹冲得连连后退。而就在他注意力被马匹吸引的瞬间，一道冰冷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贴到了他的身后！
林凡！他没有动用寂灭指，那消耗太大，且动静惊人，不符合此次袭扰的战略目的。他动用的，是融入了优化后《基础导引术》运转技巧的、更为精妙的身法，以及……将一丝混沌能量凝聚于指尖，模拟出的、带着锐利穿透性的指风！
“嗤！”
一声轻响，李三甚至没看清来者是谁，只觉右肩胛骨处传来一阵钻心剧痛，仿佛被烧红的铁钎狠狠刺入！他凝聚起来准备劈砍的真气，瞬间为之一滞！
“什么人？！”李三亡魂大冒，凭借丰富的战斗经验，身体本能地向前猛扑，同时鬼头刀向后横扫，试图逼退身后的袭击者。
然而，林凡一击即退，绝不停留。他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再次消失在了混乱的火光与黑暗交织处。那一道指风，并非为了重创李三，而是为了打断他的真气运行，让他无法在短时间内有效组织反击，同时在他心中种下恐惧的种子——一个能无声无息近身、并能轻易破开他护体真气的敌人！
“撤！”
林凡冰冷的声音凝成一线，清晰地传入正在外围放箭制造混乱的石虎等人耳中。
石虎虽然杀得兴起，但对林凡的命令执行不折不扣。他立刻发出一声模仿山魈的尖锐啼叫，那是事先约定好的撤退信号。
十名猎手如同来时一样，迅速而有序地脱离接触，借助对地形的熟悉，消失在密林之中。
林凡则留在最后，他目光冷静地扫过一片狼藉的营寨。火光映照下，可以看到至少五六具黑风寨匪徒的尸体，更多的是被惊马踩伤、或被火箭烧伤在地上哀嚎的伤兵。粮草被焚毁大半，帐篷烧毁数顶，马匹也跑散了大半。最重要的是，那股嚣张的气焰被打掉了，“秃鹫”李三肩胛受创，虽不致命，但足以让他短期内无法全力出手。
目的已经达到。
他没有丝毫留恋，身形几个起落，便追上了撤退的队伍，一同隐没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里。
当林凡一行人安全返回黑山寨，悄无声息地从侧门溜回时，东方的天际才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
寨墙上警戒的猎手看到他们安全返回，尤其是看到众人脸上难以抑制的兴奋和身上沾染的些许血迹与烟尘时，立刻发出了安全的信号。早已等候多时的石坚快步迎了上来，当他看到队伍基本完好，只有两人受了些轻伤时，重重松了口气，随即急切地问道：“怎么样？”
石虎兴奋地抢着回答，将夜袭的经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尤其重点描述了林凡如何如入无人之境，如何一指重创“秃鹫”李三，如何引得营寨大乱。
“好！好啊！”石坚听得老脸放光，用力拍着石虎的肩膀，连日来的压抑和恐慌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他看向林凡的眼神，充满了感激与更深的敬畏。“林小兄弟，此番真是……真是大快人心！看那黑风寨还敢不敢嚣张！”
然而，林凡的脸上却并没有多少喜色。他微微闭上眼，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脑海中，那虚幻的因果系统界面，悄然发生了变化。
【气运值：8】
数字从0跳到了8！
林凡心中微微一震。果然！主动出击，重创黑风寨的探马队伍，削弱其威胁，改变黑山寨被动挨打的局面，这种行为被系统判定为“改变他人命运”（保护了黑山寨）和某种程度上的“复仇”（针对黑风寨），从而获得了气运值！
虽然只有8点，远不如化解山寨存亡危机获得的25点，但这无疑验证了他的猜想，也为他打开了一条在绝境中主动获取“资源”的道路！
“还不够。”林凡睁开眼，看向依旧沉浸在兴奋中的石坚和石虎，“这只是一次警告，黑风寨不会善罢甘休，其他势力也会因此更加警惕，甚至可能加快动手的步伐。我们只是争取到了一点短暂的时间。”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石虎等人的兴奋。石坚也冷静下来，脸色重新变得凝重：“小兄弟说的是，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巩固防御，清点物资，救治伤员。”林凡条理清晰地说道，“另外，派出最机灵的探子，严密监视寨外所有势力的动向，尤其是黑风寨的报复，以及其他势力对此事的反应。我要知道他们接下来会做什么。”
“明白！”石坚立刻点头，转身就去安排。
林凡则回到了自己的木屋。经过一夜的奔袭和短暂交手，他体内的混沌能量消耗了不少，经脉也传来隐隐的疲惫感。他需要尽快调息恢复。
盘膝坐下，运转《基础导引术》，虚空中的混沌能量缓缓汇聚而来。有了8点气运值在手，他心中踏实了不少。这代表着希望，代表着可能。
但他没有立刻动用这宝贵的气运值进行合成。上一次合成“混沌源血丹（残）”的成功，带有极大的侥幸成分，得益于萧辰关键时刻传来的感悟。他不能将希望完全寄托在运气上。
“必须更深入地理解‘因果’，理解‘合成’的规则。”林凡沉思着，“材料、气运值、以及……可能存在的‘催化剂’或‘引子’。”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堆普通的石块、木材，以及剩余的药材上。这些低阶材料，能否通过不同的组合方式，或者投入气运值的多寡，合成出不同的、更有价值的东西？
他决定进行一些更细致的尝试。这一次，他不求合成出多么逆天的宝物，只求摸清规律。
他拿起两块最普通的石块。
“投入合成物品：石块两块。”
“投入驱动能源：气运值，数量1点。”
熔炉虚影显现，微光一闪而逝。
“叮！合成完成。获得：稍大的石块一块。”
林凡：“……”
他拿起那块只是体积大了些、依旧毫无能量波动的石头，面无表情地放下。1点气运值，看来真的只能做到这种程度的物理结合。
他又拿起一根木棍和一块石头。
“投入合成物品：木棍一根，石块一块。”
“投入驱动能源：气运值，数量2点。”
熔炉运转。
“叮！合成完成。获得：粗糙的石斧（劣质）。”
一把看起来勉强能用的石斧出现在手中，斧刃甚至不算锋利。2点气运值，似乎能让不同材质的物质进行基础结合，赋予其简单的工具形态，但品质极低。
林凡若有所思。他拿起那柄之前定义为自身物品的精铁猎刀，又拿起一块石头。
“投入合成物品：精铁猎刀，石块。”
“投入驱动能源：气运值，数量3点。”
这一次，熔炉的光芒明显亮了一些。
“叮！合成完成。获得：锋锐的精铁猎刀（附魔：微弱坚固）。”
手中的猎刀模样未变，但林凡能感觉到，刀身的结构似乎更加致密，刀刃处隐隐流转着一丝极其微弱的能量光泽，似乎变得更加坚韧和锋利了。“附魔：微弱坚固”？林凡心中一动，气运值投入达到3点，似乎能引动熔炉赋予物品一些超越常规的、低微的“特性”！
他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气运值的投入量，似乎与合成产物的“质变”程度有关？1点可能只是物理结合，2点可能实现不同物质的基础融合与形态赋予，3点则可能开始触及规则的边缘，赋予低阶特性？
那么……如果投入更多呢？用更好的材料呢？
他看向那几包剩余的药材。这些药材蕴含元气，属于“灵材”范畴，虽然品阶极低。
他取出一片“赤焰草”叶子，又拿起一块之前合成的“稍大的石块”。
“投入合成物品：赤焰草叶子，石块。”
“投入驱动能源：气运值，数量4点！”
熔炉光芒更盛，运转时间也稍长。
“叮！合成完成。获得：灼热的石块（微弱）。”
手中的石块变得有些烫手，表面隐隐泛着红光，仿佛内部蕴含着一丝微弱的火能量。4点气运值，能让低阶灵材与凡物结合，并保留部分灵材特性？
林凡心中渐渐有了一丝明悟。合成并非完全随机，它受到投入材料品质、气运值多寡、以及可能存在的材料属性搭配（如之前的土生金，木性催化）等因素的影响。投入越多，材料越好，产生“质变”和获得“特性”的概率就越大！
他现在只剩下最后1点气运值了（8-1-2-3-4=-2？不对，重新计算：初始8点，第一次合成用1点剩7点，第二次用2点剩5点，第三次用3点剩2点，第四次用4点？气运值不足！系统提示无法进行？）。
林凡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计算错误。他总共只有8点气运值，进行了三次合成，分别消耗1、2、3点，总共消耗6点，应该还剩2点。第四次合成试图投入4点，显然气运值不足。
他无奈地停下第四次合成尝试。看着仅剩的2点气运值，和手中几件几乎没什么大用的合成品（稍大的石块、粗糙石斧、锋锐猎刀），林凡并没有气馁。这些尝试虽然消耗了气运值，但让他对因果熔炉的规则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1. 气运值是关键驱动力，投入量影响合成深度和质变概率。
2. 材料品质是基础，凡物大概率合成凡物，灵材才有可能合成灵物。
3. 材料属性搭配可能存在相生相克，影响合成结果和成功率。
4. 低投入（1-3点） 更适合对现有物品进行基础强化或赋予低阶特性。
5. 高投入（4点以上） 并结合更好的材料，才有可能合成出真正有价值的物品，如之前的“混沌源血丹（残）”，但那需要契机和引子。
“看来，不能盲目合成。需要更有价值的目标，更需要……积累更多的气运值。”林凡将那块“灼热的石块”放在一旁，它能持续散发微弱热量，或许冬天可以用来取暖？
他收敛心神，开始专注于自身的恢复和修炼。8点气运值的获取，证明了他的思路是对的。接下来，他需要更积极地寻找“了结因果”的机会，同时，也要充分利用每一次合成，哪怕只是微小的提升。
他的目光透过窗缝，望向寨外。黑风寨的报复随时可能到来，其他势力也在虎视眈眈。
“风暴并未平息，只是暂时被驱散。”林凡低声自语，眼神却愈发坚定，“而我，需要在这风暴的间隙里，抓住每一缕风，磨砺我的刃，积蓄我的力。”
他拿起那把“锋锐的精铁猎刀（附魔：微弱坚固）”，手指轻轻拂过冰冷的刀锋。
“下一次，或许可以试试……合成一张弓？或者，一支箭？”
生存与破局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而因果系统，将是他手中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筹码。他必须学会更精打细算地使用它，用最少的资源，撬动最大的可能。
窗外，天色大亮，但黑山寨上空，无形的阴云，似乎更加浓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