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大多拥有敏锐的直觉,这种直觉的发育与魔法实力并无直接关联,有的孩子连让苹果悬浮的魔法都不会,却拥有比任何人都灵敏的直觉;而有些能击碎山峦的巫师,反而未必具备这种能力。
对于直觉极度发达的人而言,他们甚至能超越当下,捕捉到关于未来的模糊预感。
巫师们将这种天赋的极致,称为“预言天赋”。
这并非无数战斗磨砺出的敏锐感官,也不是基于逻辑的推测,而是一种近乎预知的直觉,这正是艾森此刻的感受。
起初艾森十分困惑,明明魔法都难以施展,为何会生出这种感觉?
当然,这还远算不上预言天赋觉醒,他既无法预知未来,也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只是一种模糊的、“此刻必须做点什么”的冲动。
若非要形容,倒有些像喝下福灵剂后,本能地感知到好运方向的那种感觉。
这份直觉在艾森脑海中低语:现在,立刻,不要告诉任何人,独自去追击他们。
短暂犹豫后,艾森还是遵从了这份指引,以往无数次险境,都是这份毫不犹豫的决断力救了他。
最终,即便身处无法使用魔法的状态,他还是独自出现在塞巴斯蒂安和贝拉特里克斯面前。
而当艾森再次见到塞巴斯蒂安的那一刻,他终于彻底明白,为何每次面对他,自己都无法施展魔法。
艾森在心底嗤笑一声:‘因为过去的因缘要受苦了吗?真是个厉害的三流预言家教授啊。’
不过,弄清楚问题根源是一回事,现在该怎么办又是另一回事。
明明知道贝拉特里克斯只需对他发射一个咒语就能置他于死地,但不知为何,艾森心中却莫名生出一丝从容。
或许是直觉的影响,此刻他竟有种毫无根据的自信,一切都会如他所愿。
正当艾森以这份从容打量着手举魔杖对准自己的贝拉特里克斯时,赫敏突然朝他大喊:“我相信你,艾森!”
紧接着,一枚时间转换器朝艾森飞来。
他顺势接住,冲赫敏笑了笑,毫不犹豫地将它转动。
目的地,早已确定。
时针飞速倒转。
时间转换器的最大回溯限度是五小时,超过这个时长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风险,但此刻,这五小时已然足够。
从黎明前回溯五小时,正是临近午夜的时刻。
在这之前,艾森先吸收了禁林附近游荡的两三只摄魂怪,万幸的是,吸收摄魂怪的力量能让他的魔力快速恢复。
他试着施展几个简单的魔法,确认魔法控制力已经完全回归。
随后,艾森从怀中取出从双胞胎那里得到的地图,找到目标名字后,幻影移形返回霍格沃茨,很快便遇上正要走出校长室的卢平教授。
“教授,打扰了,我需要您的帮助。”艾森眼中闪着急切的光芒,问道,“您愿意帮我的,对吧?”
艾森所面临的问题远比想象中复杂。
起初,他根据阿不思的说法,认为是青春期魔力激增,导致情绪波动引发了这些状况。
毕竟以往每当艾森情绪起伏剧烈时,魔法确实会变得极不稳定。
但回头细想,仅用“魔力增长导致控制力下降”,根本无法解释所有疑点,尤其是在吸收摄魂怪、魔力进一步增强后,他的控制力反而提升了。
而让艾森彻底确认真相的,是刚才与塞巴斯蒂安的再次相遇。
虽然不愿承认,但艾森对塞巴斯蒂安始终带着一丝“第一任朋友”的纵容。
即便他犯下过错,内心深处也总想着原谅他。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塞巴斯蒂安没有触碰他的底线。
一旦塞巴斯蒂安伤害到艾森珍视的同伴,无论他是谁,都只能是艾森的敌人,一个使用黑魔法的敌人、一个必须击败的敌人。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艾森本能地用大脑封闭术彻底整理心绪。
如今再面对塞巴斯蒂安,他的情绪不会再有丝毫波动。
可即便如此,刚才面对塞巴斯蒂安时,艾森依然无法使用魔法。
这意味着,他身体的异常,并非源于情绪波动。
再结合那份直觉带来的隐隐不安,艾森很快便猜到导致魔法失灵的真正原因。
“真没想到,时间魔法竟然会引发这样的副作用。”
这一切,都是因为艾森的灵魂与身体出现了不协调,他的灵魂,还残留着19世纪那个“成年身体”的记忆,而此刻艾森身处20世纪,拥有的却是一副“孩童的躯体”,一具全新的、尚未完全适配灵魂的躯壳。
起初这并未造成太大困扰,但随着时间推移,艾森以“孩童的躯体”不断成长,原有魔力随之激增,问题便彻底爆发,他的灵魂一半已经接纳这具新身体,另一半却仍对其感到陌生与混乱。
而当塞巴斯蒂安,这个在艾森过往残影中极具特殊意义的存在亲自出现时,那一半混乱的灵魂彻底陷入失衡。
理所当然地,由它掌控的那部分魔力失去控制,导致艾森整体的魔法掌控力全线崩溃。
反观艾森通过吸收摄魂怪情绪积累的新魔力,却是完全基于这具“孩童躯体”而生,既成为接纳新身体的那一半灵魂的支撑,也压制了另一半灵魂的混乱。
弄清根源后,解决方案其实很简单:消除灵魂与肉体的不协调。
这听起来像是空洞的理论,但艾森早已知道哪种魔法能深度干预灵魂,阿尼马格斯。
麦格教授曾说过,阿尼马格斯的修炼过程,本质上是一场与自我灵魂的对话。
可如今艾森的灵魂与躯体严重错位,常规修炼路径大概率无法让他成功觉醒阿尼马格斯。
到头来,似乎陷入了“需要阿尼马格斯来调和灵魂,却又需要灵魂调和才能修炼阿尼马格斯”的循环困境。
幸运的是,能帮艾森打破这个循环的人,此刻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