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墨寒洲还不到8点就来到林家,看林晚棠还没起床,就陪着阮清雅在聊天,阮清雅因为要筹办儿女婚事,请假在家,而林锦行因为单位工作比较忙,后天才能休息。
“寒洲,你妈告没告诉你说彩礼的事?”
“阮阿姨,我还没问呢,怎么了?”
“你妈给了我们家棠棠彩礼2000块,三转一响折现又给了500块,还给了一套房子,还有一些首饰,我说你妈给的太多了,你妈非要给。”
“阮阿姨,我妈给的不多,您不用担心,给了您就收着,我大嫂当年结婚的时候,也是给的这些。”
“要是这么说的话,那阿姨就收着了,你妈给的这些我到时候都让糖糖带走,我再格外给棠棠2000块钱的压箱底儿钱,到时候再让棠棠一起带回去。
再给棠棠陪嫁两床褥子两床被子,六套衣服,两双皮鞋,你看看你们还缺什么今天我再去买。”
“阮阿姨,够了,够了,我和棠棠结婚后,很快就会返回部队,有很多东西都用不上你没必要陪嫁那么多,这些就不少了。
一会儿等棠棠醒了,我们上百货公司,我再给棠棠买块手表,买几件衣服,基本也就差不多了。
等不够到黑省那边再买,那边到百货大楼也很方便,缺啥我们到那边再说。”
“行,行。”两人正说着话林晚棠打着哈欠推门从屋里走出来。
看到墨寒洲和阮清雅坐在沙发上说话,便问道,“寒洲,你啥时候来的?9点了吗?”
墨寒洲看着林晚棠还没睡醒的样子笑道,“现在才8点半,是我来早了,我和阮阿姨聊会儿天。”
“哦,那我哥起了吗?”
“你个小懒虫,你哥早起了,你哥出去跑步了,一会儿该回来了。”阮清雅宠溺的说道。
“那我先去洗漱了,等一会儿我哥回来了,咱们就去接上思甜,咱们一起去逛逛街。”
“行,正好我今天开车过来。”
“棠棠,锅里给你留了饭,一会儿洗完了把饭吃了。”
“知道了,谢谢妈!”林晚棠很快洗漱完把林妈妈留在锅里的饭端出来,林妈妈给他留了一碗小米粥,一只荷包蛋,还有一碟小青菜。
正吃着,就听见开门声,循着声音几人朝门口望去,“妈,我回来了,”林砚棠刚进门,就看到墨寒洲坐在沙发上,“呦,寒洲,来的挺早啊,这么早就来我家等我妹啊。”
“是啊,不是说好咱们今天一起出门买东西吗?你赶紧收拾一下吧,出去锻炼完一身出汗,等会儿去接顾思甜,人家好嫌弃你了。”
听到墨寒洲这么说,林砚棠赶紧抬胳膊闻了闻,确实运动完身上有一股子汗味儿,也顾不得和墨寒洲斗嘴了,赶紧拿着换洗的衣服,钻进浴室洗澡。
墨寒洲看到林砚棠去洗澡了,转头又问阮清雅,“阮阿姨,我们今天出去买东西,你有什么东西需要我们捎回来的吗?”
阮清雅想了想,把买过的东西脑子里过了一遍,发现应该糖不太够,便起身回卧室拿了些糖票和钱过来,递给墨寒洲,“寒洲,阿姨刚才算了一下,喜糖可能不够用,你们出去再给阿姨买些水果糖回来。”
墨寒洲把阮清雅递过来的糖票和钱推了回去,“阿姨不用,我们凭结婚证还可以再买一些喜糖,我们没在黑省那边买,再说了不够我们手里还有糖票,够用了,不用你出。”
“那怎么行,一码归一码。”
“阿姨真不用,如果我们结婚证不买喜糖也是浪费。”墨寒洲把阮清雅递过来的钱票又推了回去。
没办法,阮清雅只好收回钱票,“寒洲,要是不够了,一定要和我说。”
“知道了,阿姨会的。”
等几人收拾好离开林家,去接顾思甜的时候已经是9点半了。
接上顾思甜,四人直奔京市的百货大楼。
6月的京市百货大楼,阳光透过玻璃顶棚洒下,将布料区染成暖金色。
林晚棠几人逛着成衣区,70年代的衣服款式并不是很多,林晚棠的目光扫过一排排悬挂的连衣裙,突然被一抹浓烈的红拽住了视线。
在靛蓝、浅粉的布料间,那件红色连衣裙像一簇跃动的火焰,静静垂落在货架最里侧。
它并非张扬的正红,而是深沉的枣红色,泛着丝绸特有的哑光,暗纹的并蒂莲在布料上若隐若现,像是浸在暮色里的晚霞。
她不由自主地走近,手指轻轻抚过柔软的面料,触感细腻又厚实。
方领处镶着一圈白色蕾丝,像是给这团烈火镶了道月光边,平添几分柔美。
灯笼袖微微收拢,袖口缀着两颗小巧的盘扣,盘扣上缠绕着金线,在白炽灯下泛着细碎的光。
裙摆是蓬松的伞状,层层叠叠的褶皱里藏着细小的刺绣,凑近了才能看清,是密密麻麻的喜鹊登梅。
林晚棠屏住呼吸,指尖划过刺绣的纹路,仿佛能触到绣娘一针一线的心意。
这件裙子既有着结婚该有的喜庆,又带着说不出的温婉,像是为她量身定做一般。
“晚棠,你看......”顾思甜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却在看见那件连衣裙时戛然而止。
“这也太好看了!”她快步上前,围着裙子转圈,“这颜色衬你,花纹也别致,就它了!”
林晚棠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仿佛已经看见穿上这件裙子的模样。
墨寒洲说过,她穿红色最好看,此刻,这件红裙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将她心底对婚礼的期待,一点点勾勒清晰。
“晚棠,快试试这件裙子,我感觉这件裙子很适合你。”
售货员听到顾思甜的话,看到几人的穿着也很好,便对她们说,“姑娘你看好了吗?看好了我可以拿给你试试,这件裙子很适合结婚穿,这上面是难得的手工刺绣。”
林晚棠真的很喜欢这件裙子,便让收货员拿给她试一下。
林晚棠攥着更衣室布帘的手指微微发颤,枣红色绸缎贴着皮肤滑过,蕾丝领口蹭得脖颈发痒。当她深吸一口气掀开帘子时,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惊动了整个成衣区。
“小妹!”林砚棠的军帽险些从头上滑落,他慌忙扶住柜台稳住身形,平日里总挂着吊儿郎当笑的脸此刻写满惊艳,“这哪儿是我妹,分明是画里走出来的新娘子!”
墨寒洲却静得反常,他倚着木质货架,指节无意识摩挲着军装上的铜纽扣,喉结滚动了两下才找回声音:“真好看,就这件了!”
林晚棠低头绞着裙摆,刺绣喜鹊的金线在她腕间流淌。
玻璃窗外忽然掠过一群白鸽,振翅声混着林砚棠的口哨,将盛夏的燥热都搅成了蜜糖色的风。
“同志这条裙子多少钱?麻烦你给包起来。”墨寒洲从口袋里掏出钱和票。
“这条裙子是80块钱,外加一张布票,裙子上的都是纯手工刺绣。”
墨寒洲直接从手里的钱中数出80元,外加一张布票递给售货员,售货员接过钱票后高兴的不得了。
这条裙子从上架后就一直挂在那里,虽然很好看,但因为价格很高,很多人都是因为听到价格转身就走,这次她把这条裙子卖掉能得不少提成呢。
售货员把包好的裙子递给墨寒洲, 几人又继续逛,还要给顾思甜买衣服呢!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笑声传来。“寒洲哥!”扎着两条乌黑长辫的女孩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白衬衫领口别着一枚小小的像章,蓝布裤子洗得发白,却依旧整洁。
她的目光落在墨寒洲手中拎的袋子上,笑容僵住了,“寒洲哥,......”
墨寒洲一愣,“姑娘,你在喊我吗?”他的声音平淡的询问着。
女孩眼眶瞬间红了,她死死盯着林晚棠,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寒洲哥,你不认识我了吗......”她突然伸手,想要扯过墨寒洲手中的袋子。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墨寒洲反问道。
“我是何家的孙女,何心柔啊。”
“啊,不认识,”说完墨寒洲转身拉起林晚棠的手就走。
在他们身后的何心柔,用阴狠的目光看着墨寒洲和林晚棠拉在一起的手,嘴里还喃喃的说道,“寒洲哥哥是我的,谁也抢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