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贺忍蛙的胜利,如同在凝固的冰湖中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虽小,却打破了某种绝对的平静。
柳伯沉默地收回了倒下的长毛猪,动作缓慢而郑重。
他低着头,良久,才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旧的精灵球,指腹轻轻摩挲着。
“这是……最后的了。”柳伯的声音沙哑,带着沧桑。他将目光投向鼬,眼神复杂,似在审视,又似在确认。
精灵球打开,光芒温润。一只体型优美、线条流畅的拉普拉斯出现在冰面上。
它的甲壳灰蓝,眼神温顺聪慧,脖颈修长,周身隐隐流淌着水蓝色的能量光晕。
它亲昵地蹭了蹭柳伯的轮椅,发出轻柔呜咽。
柳伯伸手,柔和地拍了拍拉普拉斯的颈部。“豹佳,老伙计……又要麻烦你了。”
(豹佳?)鼬的目光瞬间锁定。
几乎同时,他洞察一切的双眼传来清晰警示……
这只拉普拉斯体内蕴含的能量层级,深不可测,绝对拥有堪比“影”级的实力!
然而,更让鼬在意的是,它周身那温和却磅礴的水系能量场,正以一种极其细微的频率,与周围环境中的水分产生共鸣。
场馆内冰面融化的水珠、空气中悬浮的水汽,甚至远处冰柱凝结的霜花……
都在无形之中向拉普拉斯的方向汇聚,只是这种汇聚极为隐晦,若非写轮眼放大了能量流动的轨迹,根本无法察觉——这是储水特性的显着特征!
(储水特性,影级实力……若是全力出手,甲贺忍蛙绝无胜算。看来又得麻烦那个聒噪的老鬼了……)
鼬的心沉了下去。但紧接着,那股违和感再次涌现。
“水炮。”柳伯平淡下令。
豹佳清越鸣叫,磅礴水系能量凝聚,粗壮水炮轰然射出,声势骇人,所过之处冰面开裂!
(来了!)鼬凝神观察。甲贺忍蛙急速侧移闪避。
就在水炮即将落地的瞬间,鼬的写轮眼精准捕捉到那能量核心处一丝极其细微的、有意识的涣散与偏移!
“轰!”水炮擦着甲贺忍蛙轰击在冰壁上,炸开大洞,冰屑飞溅,看似威力无穷,甲贺忍蛙却毫发无伤。
(能量虚浮,控制刻意……他在刻意控制威力。)
冰冷的判断在鼬心中成形。这只拉普拉斯的真实实力远不止于此。
柳伯的目的很明确——隐藏实力,演一场看似激烈实则刻意控制局面的战斗。
“急冻光线!”柳伯再令。
冰冷射线扫向甲贺忍蛙,速度快,范围广。
甲贺忍蛙极限闪避,分身接连被冻结。
每一次,射线都看似贴着本体掠过,险象环生,却总在最后关头差之毫厘。
(精准的能量控制…...每一招都声势惊人,却总能恰到好处地“失之毫厘”。)
鼬冷静地分析着。
这不是考验,这是一场精心编排的表演。
柳伯不想与我全力冲突?或者他只想名正言顺地输掉这场比赛,将徽章交给我,让我不起疑心地离开。
“甲贺忍蛙,【水之波动】反击!”鼬决定顺水推舟。他刻意选择了对方特性免疫的水系技能。
甲贺忍蛙射出高压水球。豹佳不闪不避,任由水球击中甲壳。
水花四溅,它身体微微晃动,低鸣一声,仿佛受到了“冲击”......
但那效果,在鼬的写轮眼中,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清晰地看到,当水球击中拉普拉斯的瞬间......
它周身的水蓝色光晕骤然亮起,将水系能量尽数吸收,不仅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反而让它体内的能量更加充盈......
拉普拉斯在刻意表演,明明以“储水”特性恢复了体力,却要装作受到了创伤,
连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在配合着这场虚假的战斗。
(连特性都要隐藏起来……为了演得逼真,真是煞费苦心。)
鼬心中了然。他配合着柳伯的节奏,指挥甲贺忍蛙进行着看似拼尽全力的“奋战”。
【影子分身】迷惑......
【电光一闪】周旋......
偶尔用【燕返】或【暗袭要害】进行“有效”反击。
每一次都“恰到好处”地命中豹佳看似“疏忽”留下的破绽。
柳伯则指挥豹佳使用着各种技能,场面华丽却始终缺乏真正的杀机。
战斗持续着,甲贺忍蛙“艰难”支撑,仿佛随时会落败。
(如此大费周章,既要隐藏拉普拉斯的真实实力,又要让败局显得合情合理……)
(柳伯,你究竟在回避什么?是不愿与我全力一战,还是……另有图谋,不想在此刻节外生枝?)
鼬的思绪流转,但面上依旧平静无波。
他决定按兵不动,看看柳伯这出戏要演到何时。
终于,在经历了恰到好处的“激战”后......
甲贺忍蛙“抓住机会”,一记凝聚了“全部力量”的【暗袭要害】“侥幸”击中了豹佳一个看似旧伤的部位。
豹佳发出一声包含痛苦的长鸣,庞大的身躯缓缓倾倒,失去了战斗能力。
裁判上前确认,高声宣布:“拉普拉斯失去战斗能力!甲贺忍蛙获胜!因此,本次道馆挑战赛的胜利者是——挑战者鼬!”
战斗结束了。
甲贺忍蛙站在狼藉的场地中央,微微喘息,看向鼬的眼神带着询问。
宇智波鼬面无表情,缓缓走上前。
他的目光掠过那只“倒下”的拉普拉斯,写轮眼再次悄然转动......
确认豹佳只是在伪装后,才将视线收回,最终直直地投向轮椅上的柳伯。
柳伯也正看着他,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完美的、属于“惜败”馆主的平静……
眼底还藏着些许恰到好处的疲惫,仿佛这场战斗真的消耗了他太多精力。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刚刚收回豹佳的精灵球,指尖在球身上轻轻摩挲着。
像是在安慰自己的老伙伴,又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道馆的冷光落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表情映照得格外复杂,让人看不清他心底真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