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试什么？
林听晚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轻颤。她认真地思索了片刻：
“想……但我不想随便试。”
无论他指的是尝试一段感情，还是其他。
话音刚落，她就看见对面周凛的嘴角无法抑制地扬起，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容。
他笑起来实在好看。
冰雪初融般，驱散了平日的冷峻疏离，多了几分慵懒随性的痞气，让人根本移不开眼。
周凛放松地靠回椅背，深邃眼眸里漾开真实的笑意。
一整天萦绕在他周身的低气压，竟然因为林听晚这句带着执拗的真心话，瞬间消散。
其实他知道林听晚和那个男生没什么，但有些情绪就是没有道理。
比如占有欲，纯属本能。
林听晚被他笑得耳根发烫，强自镇定地转移话题：
“别老说我了，你呢？谢沉与说，你也没交女朋友。”
这时，服务员的敲门响起，一排人进来上菜，暂时打断了这暗流涌动的对话。
等到包厢门再次关上，周凛才慢条斯理地拿起餐具：“没有合适的。”
林听晚看着眼前色泽诱人的菜品，馋虫被勾了起来，一边夹菜一边随口回道：
“怎么才叫合适的？你喜欢不就行了。”
周凛没有动筷，目光再次落在她脸上，眸色深沉：
“我喜欢不重要，”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有力，“得她喜欢我才行。”
林听晚惊讶地抬头，脱口而出：“谁会不喜欢你啊？”
周凛眼底掠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声音低沉蛊惑：
“你喜欢？”
……
空气瞬间凝滞。
林听晚的眼神正对着周凛，他目光里沉甸甸的，熟悉的侵略感无声弥漫。
话题绕来绕去，最后变成了赤裸裸的撩拨。
林听晚觉得自己有点不争气，心跳又快了两拍。
她慌忙躲开那灼热的视线，低下头。
筷子无意识地戳着碗里的米饭，声音干巴巴地：“你就别逗我了……”
她深吸一口气。
说实话，当初谢沉与说周凛没谈过恋爱，她既惊讶，又不惊讶。
惊讶是因为他条件好。不惊讶是因为……这个时代。
她身边好多同学都不想谈恋爱，觉得累，费钱费神。
他们不太相信别人会真的爱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能长久爱一个人。
有人追求新的理想，有人像陈杨凡那样流连花丛。。
但她还是相信爱情，向往爱的，也愿意为之努力。
只是此刻被周凛这样盯着，她紧张得都快怀疑自己的选择了。
为了打破这令人心悸的气氛，她生硬地转移话题：
“纳兰性德……是我最喜欢的诗人。”
周凛挑眉，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模样，心底那点恶劣的趣味被满足，决定暂时放过她。
“嗯，我知道他。”
林听晚语气轻快了些：“你知道啊！大一开学的自我介绍，我提了提他，结果好多同学都不记得了。”
周凛低笑，嗓音磁性：“你在金融学院，自我介绍是说最喜欢的诗人？”
他眼底带着纵容，“别怪你同学。”
林听晚也笑了，但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周凛看着她笑，继续道：“他的诗，很悲伤。”
“嗯，和他的人生一样，短暂又哀婉。”
“那为什么最喜欢他？”
林听晚想起初中时光，眼神柔软：“大概是忘不了最初读到时的惊艳吧。
惊艳他的姓名，惊艳他的词句，也惊艳他那短暂的人生。”
周凛目光深邃：“很浪漫。”
这时，林听晚的手机响了一声。
是陈杨凡发来的截图，“墨蚀”预约界面，还是那么爆满。
林听晚回了个摊手的表情。
上次和苏晓晓去时就人满为患，现在还是这么火。
她暗灭屏幕，随口提了句：“你店里生意真好。”
周凛：？
不过自从林经理开始运营自媒体，拍了些工作室vlog，就引了一部分流。
后来一条纹小猫咪的视频爆了，预约就更多了。
不过预约表里有一部分是预留的操作时间，也有自己人在后台操作，提前占上的时间。
“你有朋友要约？”他状似无意地问。
林听晚点头，不知道他中午有没有认出陈杨凡，只含糊道：
“上次咖啡馆见过的同学，她小姑想遮剖腹产疤痕。”
“替他问的？”
“……嗯。”
周凛看着她眼睛，语气随意：“关系这么好吗？”
都替他操心家里人的事了。
林听晚浑然未觉：“还行，大学最合得来的同学之一。”
周凛默然。
随后条理清晰地开口：
“你可以先问他，对纹身师性别有没有忌讳，偏好什么风格，想要什么元素，能接受多大的图案。
然后上我们店的自媒体看看喜欢哪位师傅，我可以安排时间面谈。
或者直接发疤痕照片过来，我们要根据凸起程度，颜色的，位置来设计。”
林听晚眨了眨眼，有点懵——认识周凛这么久，第一次听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你第一句说的什么来着？”
周凛直接伸手：
“手机给我，我来跟他说。”
他的语气理所当然，林听晚也觉这样方便沟通。
她把手机解锁，直接递过去。
交接的时候指尖有触碰，能感觉到周凛常年拿画笔和工具的指腹，有一丝薄茧的粗糙感。
周凛把手机放到耳边，手指按下语音键：“你好，我是周凛，纹身的事情……”
陈杨凡也很快回复：“周老板，幸会幸会，我姑想咨询一下……”
接下来就变成林听晚认真吃饭，周凛用着她的账号，和她的同学聊天。
他小姑没什么大的要求，主旨就是要遮疤，漂亮。
周凛处理起来的很快，几句话的时间，已经让那头的小姑加上了李经理的微信。
把手机还给林听晚，周凛和她安静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