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妮丝顿了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轻松道：“不过这些薇琳娜女士会去考虑，轮不到我，不过看看探索文明娱乐方面的影视剧放松还是挺不错的，虽然粗制滥造特多，坑人标题很多，简直就是垃圾信息占领绝大部分位置。”
不过探索文明营造一种‘乌托邦’假象的手法着实有点眼熟，只能说骗术这东西有时候不需要太多方法，只需要精准定位你的‘客户’即可。
但仔细想想是这么个因果关系吗？诈骗事件难道要去嘲讽受害者？不是应该把提醒所有人提高警惕更重要吗？
“娱乐至死是人类自己的选择还是某种意义上的双向奔赴？”李伊没有藏着掖着直接问了出来。
尤妮丝神色莫名道：“或许都是也或许都不是，仔细想想社会对人的影响有多大？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同，生存环境不同，你怎么去要求别人一定走在好的方向，甚至可以说好的方向也是一种假定，毕竟时代不同好与坏的定义不同。”
李伊摇了摇头，思索片刻又点了点头：“没错，好与坏其实是动态变化的，人的自我选择确实是主观意向，但是从来都不能否认环境带来的影响。”
尤妮丝眼神有些黯然道：“一个问题，贫民窟消失过吗？没有！只不过变成不同的称呼了不是吗？就像房屋的地基一样，没有地基哪来的房屋？”
“这已经不是单纯好与坏能解释的了，就像不同年龄的人体力有差距一样，是生理问题，是现实角度的问题，是必然存在的问题，不会消失而是转换成不同的形式出现。”
“打个比方，一个生存在贫民窟的孩子他的成长环境那么恶劣，不说吃了上顿没下顿，还得把乞讨的钱给人交保护费，没有钱就要挨打，你怎么教这种孩子真善美？”
“教不了的，因为就连他身边所谓的成年人或者说大人都是唯利是图的模样，那么这个孩子一定会变成唯利是图的模样，这难道怪这个孩子是天生的坏种吗？那就是不讲道理！”
“再打个比方，贵族小姐，从小锦衣玉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衣服不重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学习不用大班直接请人到家辅导，出门就是马车代步，名贵首饰买的都是系列产品。”
“就在这种环境下没有良好的教育会是什么后果？一定是被异化甚至同化的人，要知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没有人天生学会分享，而自私也一样，自私一样不是一朝一夕便学会的。”
“很多时候，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句话很残酷很残酷！即便空间角度来讲，人们确实存在于同一片蓝天之下，但交际呢？很多时候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才是常态。”
“因为确实不是一个‘世界’或者叫‘圈子’的人更准确，有的人世界就那么点，可能是一间屋子，也可能是一张小床，也可能仅仅只是一本日记本便是一个人的世界。”
“不是每个人的童年都值得回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学会坚强两个字，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在极端环境下坚持、努力、顽强的活下去的，世界没那么多如果。”
李伊静静听着，没有打断尤妮丝，李伊发现其实她根本不了解尤妮丝，或者说没有人能够完全了解另一个人，因为大多数人都是彼此的过客而已。
“为什么讲了这么多？不对，应该说对我讲这么多？”李伊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尤妮丝的眼睛里面，尤妮丝的眼神中藏仿佛多了很多东西。
尤妮丝眨了眨眼，黯然的目光重新恢复正常：“怎么说呢？在见到那位伊斯奇家主之前，我都觉得你的愤怒，你的追究，仅仅是因为我们几个人。”
“但那时我才知道，你想的不是我们，或者说不只是我们，而是千千万万个没有名字的‘我们’。”
李伊轻笑：“你的意思是？”
尤妮丝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是前者，我既会高兴也会失望，或许是我对你的要求过高，心理预期过高也有可能，高兴是因为你替我们出头，失望是因为你不够完美，很可笑的理由吧？”
李伊依旧笑容不变：“后者怎么说？”
尤妮丝不紧不慢道：“后者的话，虽然你做的不够完美，但是你敢去说，就是一种成功，我见过不少平时喜欢大话的人，结果到了所谓的上位者面前变得唯唯诺诺，其实无可厚非，真的，我不觉得那是可耻的事情，只是那种选择太过普通，或者太过于两面派，那不是能屈能伸，而是人面不一！”
李伊抿了抿嘴唇开口道：“我没你想的那么……伟大？姑且这么形容吧，反正我自己觉得配不上这个词，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我觉得普通人没什么不好，好的不彻底，坏的不到位，但是那又如何？”
“我始终认为一个人不给他人添乱，就已经是最大的贡献了，因为很多事都是一念之差造成的，如果各退一步说不定惨剧都不会发生，很多都是不对的一方得寸进尺造成恶果，可以说很多事情的源头都源自于人对人的‘压迫’，就像某种程度上冷嘲热讽比无视更让人愤怒一样。”
“压迫和控制他人是紧密联系的，父母对孩子的管控，太紧会勒脖子，太松则会懈怠，但为了满足所谓的控制欲，总会有父母走极端，必须和得怎么样成了口头上的控制，同理举其他例子也是合理的。”
“把握好个人行为的度，或者叫分寸感，是一门学问。”
尤妮丝向后一靠懒散道：“你总是这样，自谦吗？也挺好的不是吗？”
尤妮丝笑了，她的笑容总是那么张扬，却不让人讨厌。
李伊也在笑：“话说，我们最初讨论的是什么来着？对！是娱乐至死的问题。都怪你把问题拐偏了！”
尤妮丝轻松道：“恶意引导算什么自愿？如果是人们自己的选择那活该灭亡，但是有引导和目的掺杂其中，那么所谓的娱乐至死只不过为了达成不可告人目的的手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