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
硕鼠绕开密集的人群,如离弦之箭般窜入下水道,经验老道无比,仿佛经历了千千万万次。
黑暗是这时的主色调,陈年的腥臭在无时无刻刺激着人的心灵,无比浑浊的脏水在涌动,透过若有若无的光芒,无数白点在汇聚。
层层叠叠的平面上吸附着不知多少黑色烂泥,如同虫子一般不停的蠕动着,又或许说本身就是虫子。
嘀……嗒——
声音甚是轻微,似乎随着管道中呼啸的风声在有节奏的律动。
灰暗的血液,在缓缓的流淌,流过了,不知多少岁月。
似乎有歌声传来,在诉说着这个美丽的世界,如此的璀璨和夺目。
直至低下头颅,笑容满面。
“怎么了?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红缨将手中的牛奶,递给低着头的白汐,不由得担忧道。
“红缨姐,你也别见他神神叨叨的,看起来是个阳光少年,实际上,心里事多着呢……”
司小南的声音传来,在白汐的耳中仿佛多了几分稚嫩。
十五岁的司小南……
这是好久远的记忆啊。
“白汐就是有些怕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初我刚来的时候,还不是一个模样……”
吴湘南接过陈牧野刚泡好的茶,一饮而尽……
陈牧野:……
我还一口都没喝过,就这么被这个不会品茶的……
我老陈穷归穷,但也是有骨气的。
然后拿过杯子,又默默给自己泡了点,真的是老胡适了。
自家队友呐,还不是得自己宠。
不觉想起那过去那熟悉的面容,默默的叹了口气。
自己对不起国家吗?
对得起国,却负了家。
陈牧野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任凭苦涩肆虐,正好如同他的心境。
冷轩抬眸看了众人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低下头继续擦枪。
“呐,老赵去哪了?”
温祈墨询问道,今天虽没有什么任务,但不来上班,总归不是个事。
“老子要去进货了,据说要搞个什么一周年庆典……”
众人齐刷刷的将目光移到了白汐脸上,满是复杂。
从某些程度上来说,有一些事对他也不是秘密了……
这个事务所的冬天,终究有人无法归家,终究会有遗憾在长存……
莫名的气氛在弥漫,一时间没人说话了。
司小南默默带着木椅,往后挪挪了一丢丢,就这么靠在墙上。
不是买不起商务椅,而是木椅更有性价比价,不是塑料椅不行,而是真不行……
曾经吴湘南就因为个劣质塑料椅进了医院,再往前也有个商务椅,也直接碎了……
说实话心理阴影都快要出来了……
于是有一段时间,事务所全体人员当了木工,也算学习的一门手艺吧。
自己做的用得放心,敲起来舒心。
前不久还有人来事务所找事,甚至还带了利器,小小的事务所为此上演了一波七打九……
等警察来的时候,找事的那几个早已不省人事,鼻青脸肿,然后鉴定下来,连轻伤都没有……
然后沧南市就来了一波扫黑除恶……
司小南沉默了,每次在这种情绪下都感觉头疼,政府有什么记忆要呼之而出……
这种气氛真的不适合……
一丝丝光晕,顺着指尖没入椅子里,司小南靠在墙上,双眼微闭。
然后下一刻刹时睁开了眼睛,看着白汐,眼神多半有些奇怪。
此时的白汐面色苍白,倦怠无比,身体晃晃悠悠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了下来。
白汐只觉脑海中一阵阵光影闪过,记忆的深处,只剩下一个片段……
他不知眼前的是不是高烧的幻觉……
在一处封闭的地域,放眼望去,呈现出泾渭分明的一幕。
无边的黑夜掩不住孤独,崇山峻岭之中,时不时有威严无比的兽吼声传来,响彻云霄。
黑云密布,天际间雷光涌动,时不时有一道闪电落下,照亮了这个世界。
黑暗中,有那么一名白衣女子站在那里,眸中宛如星辰大海,齐腰的长发随风飘扬。
而另一边,一道的宛若天阙般的虚影巍然屹立于天穹,绽放出无比绚丽的金光。
漫天神佛并立,滔天的威势压得人喘不过气。
“施主,收手吧,贫道也不想与你为难……”
悠长的声音自天际而来,一个胖胖的老头,立于光影当中,与白衣女子隔空相望。
胖胖的老者施了一礼,眼中满是哀伤之色,更多了几分无奈。
然而此番话语,却引来女子的冷嘲热讽……
“别说的这么大义凛然了,这让我很恶心……
浩瀚无比的声浪奔腾而至,风起云涌,天地失色。
“作为旅者,因为祂……
我对大夏神我己经算是敬重了,而现在这个局面,你们动手时就该想到了……
对我怎样我无所谓,但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引祂入局。”
“更何况,在这个世界,一道天庭的虚影罢了,真拿我只是至高?”
白衣女子每说出一句话,就向前跨出一步,每一步后,身后的黑暗更加浓郁,而她的气息更是呈几何倍数暴涨。
第一步,山河崩摧,风云变色。
第二步,老者身后宛如天阙般的虚影在微微颤动……
……
第五步,这方的世界在悲鸣,天空中下起了血雨……
如渊的气息在弥漫,久久不散。
老者:……
就算有来自天庭虚影的加持,依旧受到无穷的压制。
这怎么那么强……
这点子扎手,还有谁能劝劝这姑奶奶。
大夏众神轮回在即,这可出不得差错……
更何况,祂己经与大夏众神决裂了,至今杳无音讯。
但这些显然不能跟她说……
……
“迷雾降临,众生如蝼蚁,那怕神明也是如此……
老者急道,生怕眼前这位想不开……
“这与我何干……”
老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