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宿舍万籁俱寂,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中森符一坐在榻榻米上,借着台灯柔和的光线翻看从图书馆借来的古籍,雪女则安静地依偎在他身边,小小的身子靠着他的胳膊,银发垂落,遮住了小半张脸。
白天与源紫姬的冲突让气氛有些凝重,此刻安静下来,中森符一才感觉到一丝放松。他低头看了看身边的雪女,她正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盯着书页上的符咒图案,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在看什么?”他轻声问道。
雪女抬起头,指了指书上一幅描绘式神契约的插图:“这个,和我与哥哥的契约很像。”
“哦?”中森符一有些意外,“你知道契约的事?”
雪女点点头,声音软软的:“式神诞生时,就会感知到与自己有羁绊的气息。我在冰晶法阵里醒来前,就一直感觉到哥哥的气息了,很温暖,很安心。”
她顿了顿,小手轻轻抓住中森符一的衣袖:“所以看到哥哥的时候,就知道……是你了。”
中森符一的心微微一颤。他一直以为式神契约是系统强制绑定的结果,却没想到雪女从诞生起就感知到了他的存在。这份跨越了虚无与现实的羁绊,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他放下书,沉默了片刻,轻声开口:“小雪,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雪女眨了眨眼,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安静地听着。
“我来自另一个没有妖物、没有修行的世界,十年前意外来到这里。”中森符一简化了穿越的经历,没有提及那些复杂的细节,“在这里,我一直是一个人,直到遇到你。”
他看着雪女清澈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不知道未来会遇到什么危险,也不知道能不能一直护着你,但我向你保证,我会拼尽全力变强,永远不会抛弃你。”
雪女静静地听着,眼中渐渐泛起水光,却没有掉泪。她忽然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纯净而温暖。
“嗯。”她用力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将光洁的额头轻轻贴在中森符一的掌心。
就在额头与掌心相触的瞬间,中森符一感觉到一股柔和而清晰的能量顺着手臂传来,与他体内的雷劲轻轻交融。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嗡”地一声轻响,原本只是系统记录的契约关系,此刻变得无比真切。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雪女心中的情绪——有依赖,有信任,有喜悦,还有一丝害怕失去的胆怯。这些情绪如同涓涓细流,汇入他的心底,让他原本因现实压力而紧绷的心弦,渐渐松弛下来。
雪女也微微闭上眼,小脸上满是安心的神情。她能感觉到,哥哥的承诺不是谎言,那份坚定的意念通过契约传递过来,让她觉得无论遇到什么,都不再害怕。
契约之力在两人之间流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稳固。
中森符一轻轻收回手,将雪女揽入怀中。她的身体微凉,却带着让人安心的气息。
“睡吧,小雪。”他柔声道,“明天还要早起呢。”
雪女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点点头,很快就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变得均匀。
中森符一抱着她,看着窗外的夜色,心中百感交集。穿越十年的孤独,初获系统的激动,面对源紫姬的压力,暗街所见的残酷……这一切都在今晚,被与雪女之间加深的羁绊所抚平。
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这个认知让他充满了力量。无论前路有多少荆棘,有多少强敌,只要身边有这个愿意用小小的身躯保护他的雪女“妹妹”,他就有勇气走下去。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熟睡的雪女,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轻轻哼起了穿越前听过的一首安眠曲。
宿舍里,灯光柔和,暖意融融。窗外的月光洒落,照亮了少年与雪女相依的身影,也照亮了他们之间悄然加深的、名为“羁绊”的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