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穿透云层时,青鸾的金红色羽翼已掠过东京城的轮廓。符一站在青鸾宽阔的脊背中央,玄色衣袍被高空罡风灌得猎猎作响,雷劲在周身凝成半透明的护罩,将源紫姬、幸子与雪女护在其中。墨麒麟则踏着凭空凝结的冰桥紧随其后,四蹄踏过之处,冰屑化作细碎的光点消散在风中。
“再有三个时辰,就能抵达京都近郊。”源紫姬展开舆图,指尖划过代表京都妖域的阴影区域,“这里的妖物比东京更排外,尤其是核心区的九尾狐一族,据说世代守护京都的灵脉,从不让外来修士染指。”
幸子的变异阴阳眼微微发亮,望向西方天际:“我已经能感觉到妖气了,很浓,而且……很古老。”她手腕上的缚灵黑气轻轻涌动,显然也察觉到了那股非同寻常的威压。
雪女指尖凝结出冰晶,望着下方飞速掠过的森林:“九尾狐在妖域中地位尊崇,据说最年长的几只已活了千年,修为深不可测。我们真的要直接穿过去吗?”
符一低头看了眼青鸾羽翼下的气流,雷劲与风系灵力交融成稳定的气旋:“绕路会耽误时间,辉夜姬遗迹的消息恐怕已传开,迟则生变。”他握紧拳头,金丹中期的灵力在体内缓缓流转,“只要不主动挑衅,想来它们不会轻易动手。”
话音未落,前方的云层突然翻涌起来,原本清澈的天空被一片妖异的红霞覆盖。红霞中传来细碎的狐鸣,成千上万的狐影在云层中穿梭,形成一道横跨天际的屏障,挡住了青鸾的去路。
“停下!”
一个清冷的女声在云层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随着声音落下,红霞中缓缓走出一道身影——那是一只九尾狐妖,人身狐首,九条蓬松的狐尾在身后舒展,每一条尾巴上都燃烧着淡粉色的狐火,火光照亮了她银白的长发与金色的竖瞳,周身散发的妖气雄浑而凝练,赫然是元婴初期的鬼王级实力。
青鸾警惕地停下动作,金冠竖起,羽翼边缘泛起青光。墨麒麟踏冰上前,与青鸾呈犄角之势,玄色鳞甲上亮起土黄色的符文。符一将源紫姬三人护在身后,雷劲在掌心凝聚成球状,目光凝重地看着对方:“阁下是?”
“吾名玉藻前,京都妖域守护者。”九尾狐妖的声音带着冰晶摩擦般的质感,金色竖瞳扫过符一等人,最终落在他身上,“雷属性修士?还有阴阳眼……你们是冲着辉夜姬遗迹来的?”
符一没有隐瞒:“是。我等只是想进入遗迹探索,无意与京都妖域为敌。”
“放肆!”玉藻前的九条狐尾猛地张开,狐火瞬间暴涨,将半边天空染成粉色,“京都乃妖域圣地,辉夜姬遗迹更是上古神址,岂容人类修士染指?速速退去,否则休怪吾不客气!”
源紫姬上前一步,月魂佩在掌心亮起柔和的光芒:“玉藻前大人,辉夜姬虽是传说中的大神,但其遗迹中的感悟对修士与妖物皆有裨益。我等并非要掠夺宝物,只是想从中领悟修行之道,还请通融。”
“人类的话,如何可信?”玉藻前冷笑一声,狐尾轻挥,一道粉色狐火如流星般射来,擦着青鸾的羽翼飞过,将下方的一片森林点燃,“三百年前,就有人类修士闯入遗迹,盗走了不死药的配方,导致无数妖物因误食假药而亡。此仇,吾铭记至今!”
熊熊燃烧的森林发出噼啪声响,热浪隔着数里都能感觉到。符一眉头紧锁,知道和平通过已无可能,他对身后众人道:“准备战斗。”
“不必废话。”玉藻前的狐火再次暴涨,这一次不再是警告,而是铺天盖地的火雨,“既然不肯退,便留下性命吧!”
粉色狐火密集如箭,带着焚烧灵力的诡异特性,连青鸾的风刃都无法完全斩断。符一当机立断,雷劲与雪女的冰灵力同时爆发:“雷冰领域,开!”
青紫色的雷弧与冰蓝色的冰晶在身前交织成巨大的穹顶,雷弧炸响时产生的斥力,将大部分狐火弹开;冰晶则迅速冻结漏网的火矢,形成冰火交织的奇观。狐火撞在领域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却始终无法突破防御——雷法本就克制妖力,再加上雪女冰域的辅助,恰好能压制狐火的焚烧特性。
“有点意思。”玉藻前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九条狐尾同时摆动,狐火凝聚成一条数十丈长的火狐,张开巨口咬向雷冰领域,“但这还不够!”
火狐带着毁灭般的气息俯冲而下,雷冰领域剧烈震颤,表面的雷弧与冰晶开始寸寸碎裂。符一闷哼一声,金丹急速旋转,将更多灵力注入领域:“青鸾,风助雷势!墨麒麟,加固冰基!”
青鸾振翅高飞,风系灵力化作螺旋气流,汇入雷弧之中,让雷劲的威力暴涨三成;墨麒麟四蹄踏地,将冰桥的灵力引向领域底部,冰晶瞬间增厚数尺,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岩刺,与火狐的利爪碰撞时发出金石交击的脆响。
源紫姬趁机取出符咒,指尖划过月魂佩,将月神之力注入符纸:“月轮缚!”
一道巨大的银色月轮从符纸中飞出,精准地套住火狐的脖颈,月神之力与狐火碰撞,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幸子则催动缚灵,黑气如蛇般窜出,顺着火狐的四肢缠绕而上,试图封锁它的动作。
“雕虫小技!”玉藻前怒吼一声,九尾齐挥,火狐猛地炸散,化作无数小火球,绕过雷冰领域,从四面八方射向众人。
符一眼神一凛,雷劲再次爆发:“雷泽万钧!”
青紫色的雷光如蛛网般铺开,将小火球尽数笼罩,雷光与狐火在高空不断碰撞、湮灭,爆发出的能量冲击波让云层都为之消散。下方的森林早已化为火海,只有雷冰领域覆盖的区域还保持着一片清凉。
双方陷入僵持。玉藻前的狐火源源不断,却始终无法突破雷冰领域的防御;符一等人虽能抵挡,却也消耗巨大,雪女的冰灵力已出现枯竭的迹象,青鸾的喘息也变得粗重。
“人类修士,你确实有些本事。”玉藻前停下攻击,金色竖瞳中闪过一丝复杂,“但你若执意要闯,吾便召唤京都所有妖物,让你们葬身在这片火海中。”
符一散去雷泽万钧,掌心的雷劲却依旧凝聚:“我无意与整个京都妖域为敌,但辉夜姬遗迹,我必须去。”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许,“若是阁下担心我们盗取宝物,可与我等一同进入,全程监督。若我等有任何不轨之举,任凭处置。”
玉藻前沉默片刻,九条狐尾缓缓收敛,狐火也减弱了几分。她看着符一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源紫姬手中的月魂佩,似乎在权衡利弊。
高空的风渐渐平息,只剩下下方森林燃烧的噼啪声。符一等人屏住呼吸,等待着她的答复——这不仅关系到能否进入遗迹,更可能决定他们能否活着抵达京都。
良久,玉藻前才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妥协:“可以。但吾有三个条件。”
符一松了口气:“阁下请讲。”
“第一,进入遗迹后,不得触碰任何标注‘神禁’的物品;第二,所有从遗迹中带出的感悟,必须抄录一份给京都妖域;第三,若你们发现三百年前盗药者的线索,必须告知吾。”玉藻前的金色竖瞳紧紧盯着符一,“这三个条件,你能答应吗?”
符一点头:“我答应。”
玉藻前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化作一道粉色流光,没入红霞之中:“随吾来。”
红霞缓缓散开,露出通往京都的道路。符一示意众人跟上,同时传音道:“小心戒备,此妖心思难测,不可全信。”
源紫姬握紧月魂佩,轻轻点头。幸子的变异阴阳眼始终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缚灵的黑气也保持着随时出击的状态。
青鸾振翅跟上玉藻前的身影,墨麒麟踏着冰桥紧随其后。下方的火海渐渐远去,京都的轮廓在前方的云雾中若隐若现,古老的城池被一层淡淡的灵光笼罩,仿佛沉睡了千年的巨兽。
符一望着那座古老的城池,又看了看前方领路的玉藻前,心中明白——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辉夜姬遗迹的秘密,京都妖域的态度,以及三百年前的盗药之谜……都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们牢牢缠绕其中。
但他没有丝毫退缩。金丹在丹田内沉稳旋转,雷劲与式神们的灵力相互共鸣,形成一股坚韧的力量。无论前方有多少阻碍,他都要带着同伴,一步步走下去,揭开那些尘封的传说,找到属于自己的修行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