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似乎想急于跟陈晓玲证明自己的身份，他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身份证。
陈晓玲瞟了一眼，那张身份应该几年前在孤儿院照的。
照片上的人跟陈晓玲记忆里里模糊的脸逐渐重合。
看来，真是夏雨。
陈晓玲脸上没有什么变化，“看到了，然后呢？”
夏雨见她确认了身份，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他小心地收起身份证，背靠椅背，但目光依旧盯在陈晓玲的脸上。
“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晓玲姐，不是巧合，你还记得你在进出董正华小区时的那个保安吗？”
夏雨没说的是，他是在陈晓玲在进入商场购置高档服装时，他就认出了她。
他一直跟陈晓玲保持着适当的安全距离，他看着陈晓玲以一个富家女的形象走进新康医院。
他并没有跟着进入医院，而是守在陈晓玲的车周围。
后来，他果然看到陈晓玲从医院出来，然后蹲守在了医院车库的出入口。
当看到陈晓玲跟上董正华的车时，他并没有跟的太紧。
因为陈晓玲的车上已经被他安装了简易的跟踪器。
就像陈晓玲偷偷粘在董正华鞋上的追踪器有异曲同工之处。
他之所以没有上去像现在相认，是害怕破坏陈晓玲的计划。
当陈晓玲进入小区后，他才跟着轨迹赶到的。
陈晓玲猛地扭头：“当时，那个保安是你？！”
她猛然想起来，进入小区和出小区的时候，并不是同一个保安。
她当时还以为是保安换班了。
原来，那两人之中一个就是夏雨吗？
夏雨看着陈晓玲眼中那瞬间爆发的震惊，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反问，而是有些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
“晓玲姐，以我现在的能力跟你在一起不算拖你的后腿吧？”
这次，陈晓玲自上而下认真地打量了一遍夏雨。
夏雨毫不示弱的对上她的目光，只是双手在陈晓玲看不见的地方轻微的颤抖着。
陈晓玲收回视线看向前方路况。
几秒后，她轻轻嗯了一声。
夏雨浑身一震，但还没来得及开心，就听见陈晓玲声音冷冷响起。
“可是，以我的能力，恐怕会拖你的后腿。”
“晓玲姐，你是生我气了吗？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证明我不是当初的拖油瓶……我绝对没有挑衅你的意思……”
夏雨内心一阵恐慌，他害怕刚刚获得的认可转瞬即逝，害怕陈晓玲因为他之前的得意忘形而再次将他推开。
他这些年一直在追随着陈晓玲的脚步拼命追赶，现在好不容易站在了她面前。
难道，她要再次将他推开……
陈晓玲怪异地看了一眼夏雨：“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生气？”
“啊？”
夏雨彻底懵了，嘴巴微张，大脑一片空白。
晓玲姐不是在生气？
那她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夏雨的一颗心，七上八下。
为什么？
为什么她总是这样？
为什么她的心思永远像最复杂的密码锁，他拼尽全力也无法解读？
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强大，足够理解黑暗世界的规则，却在她面前，依旧像个手足无措、永远猜不透大人心思的孩子？
车厢里，夏雨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攥紧而发白。
陈晓玲似乎终于被他这过于强烈的反应弄得有些不耐。
她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能力就是能力，不需要证明给谁看，也不需要靠说。我那句‘拖后腿’，说的是我自己，就是字面意思，跟你无关。”
夏雨这才狠狠吐出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渐渐落回原处。
原来，一切都是他的内心戏……
“我说，你没事吧？”
陈晓玲看着突然满脸苦涩的夏雨，忍不住问道。
“我没事，”夏雨瞬间恢复表情管理。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也盯上董正华了？”
夏雨眼神复杂地看向陈晓玲：“晓玲姐，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
陈晓玲再次震惊，“你，你没事吧？”
就算陈晓玲反应再慢，这时也反应回来夏雨是什么意思。
“我说过，我这条命当年是你救的，这条命就是你的。”
夏雨眼神执拗的看着陈晓玲。
“我不是说了，你不必放在心上吗？再说，我也就是顺手而已，你没必要这样……”
没必要以命相报……
陈晓玲有些无语。
夏雨低头，看不清面部表情，言语恳求：“晓玲姐，你就让我跟着你好不好？我一定不会拖你的后腿的！我保证！”
陈晓玲叹了口气，“你杀过人吗？你知道我手上有多少条人命吗？”
夏雨脸色一变，他没有立刻回答陈晓玲这个突兀的问题。
他拿不准，陈晓玲到底是什么意思。
“以我犯下的罪，估计枪毙个三五回都不够，说不定哪天运气不好，就会死无全尸。其实，我有能力去往国外，也可以换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开始所谓的新生活，但我做不到。”
陈晓玲打开车窗，夜风呼呼的灌进车里。
“我发现，我好像爱上杀人的那种快感了。特别是作为主宰那些人渣的刽子手时，我好像才能感受到活着的一丝感觉。”
陈晓玲声音平静，她转头看向夏雨，嘴角上扬，声音冷冽。
“如果你激怒了我，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看到车后座那个人没？”
陈晓玲抬了抬下巴，示意夏雨看向后座：“就因为他多要了不属于他的几百块，我就决定要他的半条命作为惩罚。”
夏雨呆呆的注视着陈晓玲。
此刻的陈晓玲在他眼中，有种致命又危险的吸引力。
看到愣神的夏雨，陈晓玲轻笑一声：“怕了？”
夏雨：“能死在你手上，我愿意。”
陈晓玲的笑容僵在脸上：“你，有病吧？”
她目光在夏雨脸上来回看了好几眼，眼角余光瞥见后坐的昏迷的王老五身体似乎动了一下。
陈晓玲瞬间警觉，脸上扬起一抹猫捉老鼠的玩味。
“王师傅，你醒了？原本想留你一条命的。可是架不住你非要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