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墨汁一样晕染开来，试炼山的山道被笼罩在浓稠的黑暗里，只有头顶的星星洒下零星的光，勉强照亮脚下的碎石。林辰扶着王浩的胳膊，每走一步都要先用脚尖探探路——白天能看清的陷阱痕迹，此刻藏在阴影里，稍不留意就可能踩空。王浩的右腿还在隐隐作痛，每往下迈一步，伤口就像被细针轻轻扎了一下，他却没哼一声，只是把木矛攥得更紧，偶尔借着星光帮林辰留意身后的动静。
“慢点，前面有块松动的石头。”林辰突然停下脚步，借着星光看清路面——一块青石板碎块斜斜地嵌在泥土里，边缘翘起来，显然踩上去就会打滑。他先迈过石头，再伸手拉王浩，等王浩稳稳踩在结实的泥土上，才继续往前走。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前面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紧接着是灵风宗弟子的声音：“试炼结束，跟我下山吧。”
林辰和王浩对视一眼，悄悄往前挪了挪，借着树影的掩护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粗布衫的少年蹲在路边，手里的木牌已经碎成两半，少年的脸上满是失落，眼眶红红的，怀里空空的，显然没拿到灵心草。灵风宗弟子站在他身边，手里提着灯笼，语气平静：“明年还能再来，别灰心。”
少年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跟着弟子慢慢往山下走，背影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单薄。林辰看着少年的背影，想起自己从青阳城出发时的样子，心里满是感慨——要是没有黑石的帮助，没有王浩的陪伴，他可能也会像这个少年一样，不得不放弃。
“幸好咱们坚持下来了。”王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庆幸，“刚才在山顶看到那么多人抢灵草，我还担心咱们会被挤下去，没想到最后不仅拿到了，还顺利走到了这里。”
林辰点点头，扶着王浩继续往前走。接下来的路上，他们又遇到了几个放弃的参赛者：有人因为被妖兽抓伤，伤口感染，不得不捏碎木牌；有人因为在瘴气区吸入太多瘴气，头晕目眩，没法继续下山；还有人因为贪心，想多摘几株灵心草，结果不小心摔掉了所有灵草，只能空手而归。
每遇到一个放弃的人，林辰和王浩就更庆幸自己的坚持——庆幸他们没有贪心，只摘了一株灵心草；庆幸他们互相提醒，避开了陷阱和瘴气；庆幸他们在遇到抢灵草的壮汉时，没有退缩，一起击退了对方。
“你看，前面有光！”王浩突然指着前方，语气里满是兴奋。
林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果然看到远处的山道尽头，有一片暖黄色的光在闪烁——那是迎客亭的灯笼！灯笼的光在夜色里格外显眼，像一颗温暖的星星，指引着他们的方向。
“快到了！”林辰也忍不住加快了脚步，扶着王浩的胳膊，朝着灯笼的方向走去。离迎客亭越来越近，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喧闹声——那是通过试炼的参赛者在欢呼，是灵风宗弟子在登记名字的声音，是属于成功的声音。
走到迎客亭附近时，林辰和王浩都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王浩的腿伤虽然还疼，却好像不那么严重了；林辰的疲惫感也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抑制的喜悦。他们互相搀扶着，慢慢走进迎客亭的灯光里，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心里满是踏实——他们做到了，他们顺利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