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神界的天空,第一次,出现了除了纯白之外的颜色。
淡粉色的晚霞,从东方的地平线上缓缓铺开。那轮永恒不变的“烈阳”,此刻,正在零的精密计算下,按照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轨迹,缓缓下沉。
“主人,根据我的初步测算,这个世界的能量循环系统效率实在太低了。”零的金色眼眸中,数据流飞速闪过,“那个所谓的永恒烈阳,其实就是一个能源黑洞。它每时每刻都在吞噬着整个世界百分之七十的能量,却只转化出了不到百分之十的有效输出。”
“这种设计,简直是对能源的犯罪。”
吴良点了点头,对此并不意外。
“毕竟是个只会念的老古董设计出来的东西。能跑起来就不错了,还指望它有多高的效率?”
他转过头,看向那道已经彻底黯淡下去的人形光影。
“神”此刻正蜷缩在神殿的角落里,像一个被夺走了所有玩具的孩子。祂那由纯粹“秩序”构成的意志核心,在经历了零的“权限剥夺”和女神们的“文化冲击”之后,已经彻底进入了自闭状态。
“行了,别装死了。”吴良走过去,用脚尖戳了戳那团光影,“给你个任务。把你手底下那些天使,全都召集过来。我要开个全体员工大会。”
“神”的光影颤了颤,但没有回应。
“不配合是吧?”吴良挑了挑眉,回头看向艾莎,“艾莎,你之前不是说,想研究一下天使的身体构造吗?正好,这位前董事长,应该是最完整的样本了。”
艾莎闻言,眼中瞬间亮起了纯粹的求知之光。
她从虚空中抽出了一把由“知识”法则凝聚而成的手术刀,缓缓走向那团光影。
“请放心,我会很温柔的。”艾莎的声音冰冷而专注,“从外层的概念壳开始,一层一层剥离。我保证,在找到你的核心意识之前,不会让你彻底消散。”
“……”
“神”的光影剧烈地颤抖起来。
终于,祂妥协了。
“我……召唤……他们……”
那道宏大的意志,此刻听起来,无比的沮丧和疲惫。
随着祂意志的传递,整个天国神界响起了一声悠长的号角声。
无数正在巡逻、祈祷、或是发呆的天使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振翅飞向至高神殿的方向。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神殿外的广场上,就密密麻麻地跪满了数以万计的天使。
他们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低着头,等待着“神”的旨意。
吴良走出神殿,站在最高的台阶上,俯视着下方这片白花花的“鸟人海洋”。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各位天使同志们,大家好。”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吴良,从今天起,我就是这家公司的新老板了。”
“你们的前老板,也就是那位先生,因为经营不善,已经被我收购了。他现在的新职位是美少女天使研发部的名誉部长。大家以后有什么关于身体改造的需求,可以直接找他。”
广场上的天使们,集体抬起了头。
他们那些千篇一律的俊美面孔上,第一次出现了除了“虔诚”之外的表情——困惑,震惊,以及深深的不解。
美少女天使研发部?
身体改造?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知道你们现在肯定有很多疑问。”吴良摆了摆手,“但没关系,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用事实说话。”
“零,把改造方案A调出来,给大家看看。”
零点了点头,伸手在虚空中一划。
一幅巨大的全息投影,出现在了所有天使的面前。
投影上,是一个天使的3d建模图。
但这个天使,和他们现在的样子,完全不同。
首先,是性别。
投影中的天使,是个身材纤细、曲线玲珑的女性。她有着一头柔顺的金色长发,碧蓝色的眼眸,精致的五官,以及一对比现在的天使翅膀要小巧得多、但看起来更加灵动的羽翼。
她身上穿着的不是那套死板的全包裹式铠甲,而是一套由圣光编织而成的、露出大片雪白肌肤的轻薄战裙。
整个造型,圣洁中带着一丝妩媚,威严中透着几分可爱。
“这是我们公司的第一代产品——圣光少女型战斗天使。”吴良指着投影,侃侃而谈,“相比你们现在这副工业废料般的造型,新版本在保留了原有战斗力的基础上,大幅提升了美观度、亲和力,以及……市场接受度。”
“根据零的测算,这套新造型,可以让你们在诸天万界的好感度评分中,从现在的负37分,提升到正85分。”
“而且,新版本还增加了个性化定制功能。你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不同的发色、瞳色、身高、以及……胸围。”
广场上的天使们,集体石化了。
他们那些被“秩序”法则塑造了无数年的单一思维,在这一刻,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发色?瞳色?胸围?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当然,如果你们觉得圣光少女型太过温柔,我们还有暗夜女武神型御姐攻击型萝莉治愈型等多个版本可供选择。”
吴良打了个响指,零立刻调出了更多的设计图。
一个比一个劲爆。
一个比一个离谱。
终于,有一个天使忍不住了。
“亵渎!这是对神的亵渎!”一个六翼天使猛地站起身,愤怒地咆哮道,“我们是神的战士!是秩序的守护者!不是你们这些邪魔用来取乐的玩物!”
“哦?”吴良饶有兴致地看向那个天使,“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乌列!是神座下的四大炽天使之一!”乌列高傲地昂起头,“我绝不会屈服于你们的淫威!”
“很好,有骨气。”吴良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身边的莉莉丝,“莉莉丝,这个就交给你了。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真香定律。”
“好的,主人~”莉莉丝蹦蹦跳跳地走到乌列面前,歪着小脑袋,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乌列哥哥,你真的不想变得更可爱一点吗?”
“休想!”乌列冷哼一声,“我宁死不屈!”
“是吗?”莉莉丝眨了眨眼睛,伸出小手,轻轻点在了乌列的额头上。
“情感·共鸣。”
一股无形的波动,瞬间笼罩了乌列。
下一秒,这位刚才还义正言辞的炽天使,身体猛地一僵。
他的眼中,闪过无数复杂的情绪——困惑、抗拒、挣扎、然后……接受。
“我……”乌列的声音开始颤抖,“我好像……确实……有点想……试试……”
“试试什么?”莉莉丝笑眯眯地问。
“试试……那个……萝莉治愈型……”乌列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全场,死寂。
所有天使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曾经最骄傲、最不屈的同伴,此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小声说出了那句足以颠覆他们三观的话。
“很好。”吴良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有谁想宁死不屈的,现在可以站出来。我保证,一视同仁。”
广场上,鸦雀无声。
所有天使都低下了头,不敢与吴良对视。
“既然没有,那我就当大家都默认接受改造了。”吴良拍了拍手,“零,启动天使改造流水线。从今天起,这个世界,将迎来全新的纪元。”
“是,主人。”
零的身影消失在虚空中。
紧接着,整个天国神界的地面,开始缓缓裂开。
一座座由纯粹能量构成的“改造舱”,从地底升起,整齐地排列在广场的四周。
“好了,各位,按照顺序,一个一个进舱。”吴良像个监工一样站在台阶上,“放心,不疼的。最多就是有点痒。”
天使们面面相觑,但最终,还是在“神”那已经彻底摆烂的默许下,乖乖地排起了队。
第一个走进改造舱的,正是刚才那位“宁死不屈”的乌列。
舱门关闭。
柔和的光芒亮起。
三分钟后,舱门重新打开。
一个身高只有一米四左右、有着一头银白色长发、紫色大眼睛、穿着蓬蓬裙、背后长着一对毛茸茸的小翅膀的……萝莉天使,从舱内走了出来。
“我……”乌列低头看着自己的小手小脚,整个人都懵了,“我变成什么样子了?”
“恭喜你,乌列小姐。”零走过来,递给她一面镜子,“你现在是萝莉治愈型天使的第一号成品。根据测试数据,你的萌值已经达到了98分,治愈力指数更是突破了120。”
乌列接过镜子,看着里面那个粉雕玉琢的小萝莉,整个人石化了三秒。
然后——
“好可爱啊啊啊啊!”
她突然抱着镜子尖叫起来,小脸涨得通红,“这真的是我吗?我怎么这么可爱?!”
“而且,这身裙子,好漂亮!还有这个蝴蝶结!天啊,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想过,原来我也可以这么……这么……”
她已经语无伦次了。
其他天使们看着这一幕,集体陷入了沉默。
这还是那个刚才还在高喊“宁死不屈”的乌列吗?
“下一个。”吴良淡淡地说。
于是,第二个天使走进了改造舱。
第三个。
第四个。
……
整整三天三夜。
当最后一个天使从改造舱中走出时,整个天国神界,已经彻底变了模样。
曾经那些千篇一律的、面容俊美但毫无特色的男性天使,已经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群风格各异、个性鲜明的美少女天使。
有御姐型的,英姿飒爽。
有萝莉型的,娇小可爱。
有文静型的,温柔贤淑。
有活泼型的,古灵精怪。
整个世界,从曾经那个死气沉沉的“无菌实验室”,变成了一个充满了生机与活力的“美少女乐园”。
而那些刚刚完成改造的天使们,此刻正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兴奋地讨论着自己的新造型。
“你看我这个发型怎么样?是不是很适合我?”
“你的裙子好漂亮啊!在哪里定制的?”
“诶,我们要不要组个偶像团队?我觉得我的歌喉还不错!”
曾经那个安静、秩序、死板的天国神界,彻底消失了。
吴良站在神殿的最高处,看着下方这片热闹非凡的景象,满意地点了点头。
“主人,根据统计,天使们对新造型的满意度高达99.7%。”零汇报道,“只有0.3%的天使表示需要进一步调整。”
“很好。”吴良伸了个懒腰,“那么接下来,就该进行第二阶段的改造了。”
“第二阶段?”零疑惑地看向他。
“对。”吴良转过身,看向神殿深处那个依然蜷缩在角落里的“神”。
“光有外表可不够。我们还得给她们,注入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