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云尘仙帝
凌霄域，某座云雾缭绕的山峰之巅，一座简朴的竹屋静静矗立。
萧辰恭敬地站在竹屋前，低垂着头，与平日里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判若两人。竹屋内，坐着一位身着灰袍的老者，老者须发皆白，面容却红润如婴孩，周身气息若有若无，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此人正是凌霄域的定海神针，也是萧辰的师尊——云尘先帝。
云尘先帝是仙界为数不多的先帝境大能，成名已有千年，以正直不阿、嫉恶如仇闻名，深受各大门派敬重，就连天机门的长老见了他，也要礼让三分。
“论道台的事，你都安排好了？”云尘先帝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回师尊，都安排好了。”萧辰躬身道，“各大宗门都已同意为弟子申请护界勋章，潜龙榜那边，天机门也暗示会给弟子留一个位置。”
“嗯。”云尘先帝微微点头，目光落在萧辰身上，带着一丝审视，“秘境之行，你做得很好，既拿到了血魂晶，又博得了满堂彩，只是……为何要留下林野等人的性命？”
萧辰心中一凛，知道自己的师尊早已洞察一切，不敢隐瞒：“弟子本想斩草除根，但林野那小子有些古怪，他身上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气息，能干扰弟子的噬魂术，弟子担心强行出手会暴露底牌，便暂时放过了他们。”
“特殊的气息？”云尘先帝眉头微挑，“什么样的气息？”
“说不清。”萧辰回忆着秘境中的情景，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既不是仙气，也不是魔气，更像是……混沌未开时的本源之力，纯净得让人心悸。弟子的噬魂术能吞噬万物魂力，却对那股气息有种本能的忌惮，甚至……渴望。”
他得到的那本神界邪术《噬魂术》，修炼到深处需要吞噬混沌本源才能突破桎梏，而林野身上的气息，恰好与邪术记载的混沌本源吻合。这也是他为何一直暗中关注林野，却又不敢轻易动手的原因——他想弄清楚那股气息的来源，最好能将其据为己有。
云尘先帝沉默了片刻，指尖轻轻敲击着石桌：“混沌本源……万年前那场大战后，就已在仙界绝迹，这林野倒是有些意思。”他抬头看向萧辰，“此人你暂且不要动，待论道台之事了结，我亲自去看看。”
“是，师尊。”萧辰恭敬应道，心中却泛起一丝波澜。师尊的态度，似乎对林野也产生了兴趣。
“对了，魔界那边有消息了。”云尘先帝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冰冷，“他们同意了你的条件，会在论道台大典期间，派人配合你演一场戏，只是……他们要的‘报酬’，你确定能拿到？”
“弟子有把握。”萧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落星阁的《星衍诀》藏着通往神界的线索，只要拿到手，别说区区几件法宝，就算是要更多，弟子也能满足他们。”
云尘先帝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记住，我们的目标是神界，仙界的这些纷争，不过是我们登顶的垫脚石。天道也好，魔界也罢，皆可利用。”
“弟子明白。”
萧辰退出竹屋后，脸上的恭敬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野心。他摸了摸怀中的血魂晶碎片，感受着里面澎湃的魂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林野……混沌本源……
等他的噬魂术再进一步，必然会将那股力量据为己有。到那时，别说是潜龙榜榜首，就算是先帝境，甚至神界，也终将匍匐在他脚下。
而此刻的林野，正坐在落星阁前往论道台的飞舟上，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云层，陷入了沉思。
凌霜坐在他对面，小口喝着灵茶，时不时偷偷看他一眼。自从秘境出来后，林野就变得沉默了许多，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炼或研究阵法，眉宇间总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
“在想我姐吗？”凌霜轻声问道。
林野回过神，点了点头：“嗯，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危险。”
“会没事的。”凌霜放下茶杯，语气坚定，“我姐那么厉害，肯定能照顾好自己。而且，我们到了论道台，说不定能找到关于时空漩涡的线索，天机门不是最擅长推演天机吗？或许他们能算出我姐的下落。”
林野心中一动。天机门确实神秘莫测，或许真的有办法。
“希望如此。”他低声道。
“对了，”凌霜像是想起了什么，“你说萧辰会不会去论道台？虽然大家都以为他死了，但我总觉得他还活着。”
提到萧辰，林野的眼神沉了沉：“他一定会去。”
以萧辰的性格，绝不会错过论道台这种能名震天下的场合，更何况还有为他“表彰”的环节。他必然会以某种方式出现，继续扮演他的“英雄”角色。
“那我们要揭穿他吗？”凌霜问道。
“暂时不能。”林野摇头，“我们没有证据，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被他反咬一口。”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不过，我会找到证据的。他既然能从秘境活着出来，必然留下了痕迹，论道台汇聚了各大宗门的人，说不定就能找到知情人。”
凌霜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陪着他。
飞舟穿过云层，前方隐约可见一座悬浮在半空中的巨大石台，石台周围云雾缭绕，仙鹤齐鸣，正是修仙界的圣地——论道台。
论道台周围，已经聚集了无数来自各大宗门的修士，飞舟、法宝穿梭其间，热闹非凡。
林野站在飞舟甲板上，望着那座象征着修仙界最高荣耀的石台，心中思绪万千。
萧辰的针对，他并非毫无察觉。从秘境中的试探，到外面的舆论造势，再到即将到来的论道台大典，萧辰的目光似乎一直隐隐锁定着他。
但他想不明白，自己与萧辰无冤无仇，甚至可以说毫无交集，为何会被对方盯上？
难道仅仅因为自己从秘境活着出来了？还是因为……自己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林野下意识地运转无垢道体，感受着体内那股温和却坚韧的力量。这股力量源自父母的传承，又融合了万年前的多元英魂之力，或许……正是这股特殊的力量，引起了萧辰的注意。
不过，想不通就暂时不想。
林野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无论萧辰的目的是什么，无论他背后有什么势力，只要敢阻碍他寻找凌雪，敢危害他在乎的人，他都不会退缩。
太极困杀阵主困，五行原子弹主破，再加上体内日益精进的无垢道体和混沌之力，他有信心应对任何挑战。
至于萧辰现在的风光无限，在他看来，不过是过眼云烟。
一个靠着谎言和算计上位的人，根基终究是虚浮的。
他现在更关心的，是潜龙榜上会不会有凌雪的名字，是天机门能不能推演到凌雪的下落，是如何在这论道台上，为自己，也为失踪的凌雪，争得一席之地。
飞舟缓缓降落在论道台边缘的停靠区，林野深吸一口气，带着凌霜，迈步走下飞舟，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属于他的论道台之行，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