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怯干脆上手在谢怀璋的兜里掏起来。
她要把谢怀璋的东西都骗过来=谢怀璋的东西都是她的。
既然都是她的了，那她拿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对。
手表被放在裤子的兜里，雪怯踮起脚伸手先在男人衬衫胸前的衣兜里掏了下。
隔着薄薄的衣料，谢怀璋清晰地感受到雪怯放在自己胸前的手。
他僵站在原地，推拒的手停在半空后放了下来。
明明很小的衣兜，一看就没有放东西，雪怯却那里摸了许久。
想到那会在桌上雪怯捏蒋峻山手臂的一幕，他抿了下唇捉住了胸口雪怯准备拿出去的手。
“是他的好摸还是我的好摸？”
雪怯脸上慢慢浮现出疑问。
“你脑子又不好了吗？”
谢怀璋急切地凑上前，脸上带着坚决，好似不得到答案不罢休一样。
“是不是我的比他好？”
雪怯向后退想要拔出自己的手，手腕却被男人死死捉住。
她抿着唇敷衍回答道：“你好，你最好了。”
谢怀璋的眼睛肉眼可见地变亮，松开雪怯的手，只是很快又变得幽怨起来。
“那你今天还当着我的面摸他，我才是你对象。”
雪怯没有想到谢怀璋这么难缠，她是背着她爸偷偷溜出来的。
四处看了看，她踮起脚快速亲了一下谢怀璋。
“好了，快点给我。”
谢怀璋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他的手伸进自己裤子里的兜里，却又愣住。
要是他不给，雪怯会不会自己来拿？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兜里就挤进来一只手，那只手不断摸索着。
他喉头滚动，手心微微渗出些汗，悄悄把表勾到自己的掌心放着。
雪怯很快就摸到了表带的一部分，高兴地从谢怀璋兜里拿出手表。
掌心像是挠痒痒般，另一只手快速掠过手心，兜里变空，他的手也拿了出来，放在身侧微微蜷缩着。
雪怯皱了皱鼻子，嫌弃地瞥了一眼谢怀璋。
谢怀璋越来越小气了，连表都不愿意送给自己。
幸好她抢到了。
她学着之前在城里看到的人放在自己手腕上比划着，却怎么也没办法把手表扣上。
谢怀璋走近给人调整着。
“这里拉一下，扣上就可以了。”
雪怯好奇地隔着表盘上用手指跟着秒针在上面划了一圈，手表戴好了她立马撤回手放在背后。
害怕谢怀璋要回去，她连忙赶着人。
“我知道怎么戴，不用你教我。你快回去吧，我爸不让我和你见面。”
谢怀璋却扯着雪怯的袖子，显得有些娇羞。
“这个是我特意托人从海市弄来的，很贵。”
他期待地看着，等待着雪怯的奖励。
雪怯听到这句话赶忙甩开谢怀璋的手，蹬蹬蹬跑到后门，关上了门。
好险，差点就要给钱了。
谢怀璋站在原地，只觉得风吹过来的时候有些凄凉。
他？他又被抛弃了？
被李正柱勒令不许出去，雪怯只好开始学习。
手上的手表想炫耀都没有人，她也不敢让张美丽和李正柱看见。
拿着书顶在头上，她满脸生无可恋。
张美丽笑着把桌上的油灯挑亮了些。
“咱家大学生又头疼了？”
雪怯瘪嘴看着张美丽。
“好难啊，为什么要考数学？”
张美丽瞥了一眼书上的数字，就觉得头大。
“可惜你爸那个时候学的东西和你们这个也不一样，教不了你。青晚不是会，之前说来教你的？”
雪怯趴在桌上，脸颊上的肉被挤得微微鼓起。
“这几天我都找不到她。”
张美丽感叹道：“要是咱们村有个能教书的老师就好了，可惜小学里的识字班老师也看不懂你这些。”
老师？雪怯模糊地想起李青晚的话。
许观澜以后不就是做老师的？她猛地起身穿好鞋拿着书。
“妈，我出去了。”
刚刚下完工回去，许观澜远远就看见着站在自己屋边的人，看到四周没人，他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李雪怯，有没有教过你，一个人来陌生男人屋里很危险。”
冷硬的语气让雪怯愣了下。
她很快眼睛瞪圆，盯着面前的人。
“要你管！你个臭老九凭什么凶我？”
许观澜摸了摸被树枝磨红的耳朵，眼镜被摔坏后又没地方修，他只好自己用树枝重新充当眼镜腿。
只是被摔断的眼镜腿他始终没扔。
他皱着眉，听到了后面村民的说话声，拉着人进了屋子里面。
雪怯还有些不服气，不愿意跟着进去，挣了一下手腕却被男人加大了力道捏住。
“走。”
两个人快速躲进屋子里，路边村民的说话声渐渐清晰起来。
“哎哟，高考恢复了你看那些知青哟，成天不上工就四处找什么书看。”
“村长的女儿不也是，要我说村长也是个糊涂包，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啥用，村长那女子长那么漂亮，嫁个城里人安安分分一辈子多好。”
雪怯满眼怒火，冲着门就要出去，刚刚张开嘴想要回骂那个人，却被一只手捂住。
她扒住人的手想要打开，却半天没能成功，听着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一口咬住了许观澜捂在她嘴上的手。
许观澜的眉头微微皱起，垂眼看着咬着自己的手的雪怯。
陡然想起了他曾经在书上看到过的一种动物。
冰天雪地里生活的狐狸，为了适应环境也长出一身雪白的皮毛。
最恶劣的环境却还是被养出一身骄纵的性子。
“你还要咬多久？”
雪怯这才发现许观澜早就已经松开了手，但她的嘴还咬在许观澜的手上。
她羞恼地甩开许观澜的手。
“你自己送过来让我咬的。”
许观澜有些无奈，拿出一个干净的布条擦去手上的血珠。
好像每次雪怯来他都会受些莫名其妙的伤。
上次是摔倒，这次是被咬。
“李雪怯，你知不知别人看见你在这里和我一起会说什么？”
他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没了上次的毫无防备，他这次的面容异常冷漠。
“你也想变成臭老九？还是你想被下放？还是说你就要这样被传出和一个陌生男人拉拉扯扯的谣言后被迫嫁给我？”
雪怯哪里被人真的这样凶过，她睁大的眼睛里怒火夹杂着委屈。
连带着声音都带上了些鼻音。
“我讨厌你，我不要和你结婚了。”
许观澜听到结婚两个字，耳垂的温度又慢慢升了上来。
“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结婚？你想要嫁给我，无非是为了我能平反后带你回城，我答应你，如果我回去了成为了京市大学的教授，我会带你回城，以我的学生的名义。李雪怯，结婚是要和你喜欢的人一起，不是拿来交换的东西，你懂——”
“我不懂。”雪怯倔强地仰着小脸，眼尾已经被浸出点点殷红。
“我不懂你这些大道理，我就是想当城里人，我就是要当大学生。你才不懂。”
许观澜刚开口就又被雪怯打断。
“你才是不懂，你最会骗人了，你连你自己都骗，你明明就喜欢我，喜欢就能结婚。”
许观澜的眼眸微微颤动，他的嘴张开又合上。
雪怯看着他的眼睛。
“我不要和你结婚了，你把巧克力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