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看出来。”
高大俊美的男人下意识拥紧怀中的美人，语气莫名有些冷淡。
“只是因为祂的存在，我才稍微多加关注了一下。”
闻言，叶阑珊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变得专注正经起来，他转过头亲了一下黎序的唇角，然后假装若无其事的询问道，“那你观察顾家的时间不在少数吧，有什么发现吗？对于祂的这个小侄子，你怎么看。”
“能被邪神选中做继承人，我只能想到两种可能性。”
黎序抬起大手抚摸着怀中人的腰腹，在提到“祂”时他的眼神稍微冷凝一瞬，他不喜欢阑珊对祂相关的事物这般在意的模样。
“其一，顾景行身上有能让祂利用的点，其二，顾景行和祂早就达成了某种交易。亦或是，两者都有……”
不用黎序接着往下说，叶阑珊就默契地开了口，显然是和黎序想到一起去了，“一个普通人类幼崽可不值得祂大费周章，除非…顾景行也是神，而且具备堕落成邪神的资质！”
“真是看不出来，顾景行这小子深藏不露啊。”
叶阑珊戏谑地勾唇一笑，笑容里夹杂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禾崽果然最像我，都这么招神喜欢。”
“目前来看他对禾崽没有恶意，但凡事都不保证没有意外。”
黎序搂紧叶阑珊，低下头跟人咬耳朵，“阑珊，你看起来似乎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对吗。”
“哈哈哈…黎序，你知道你现在的模样像什么吗？”
对上对方暗搓搓审视中含着些许期待的眼神，叶阑珊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花枝乱颤地笑倒在男人的臂弯里，任由那只大手揉捏他隐隐笑痛了的肚子。
他亲昵地伸出双手捧起这位神明的俊脸，笑容从容优雅嗓音甜蜜矜持，“像一只正翻开肚皮想让主人摸摸的狗。”
被锐评短暂开除人籍的黎序不语，只是垂眸看向怀里的人，得寸进尺的开口请求，“那你愿意当这只狗的主人吗。”
“乐意至极，那么现在…”
叶阑珊身后洁白的羽翼振开，将男人和他笼罩在羽翼之中，隔绝外界一切声音，“趁着那几个崽子还没有找到这里来，我要好好摸摸你。”
天使白皙分明的指骨用力紧攥着神座上雪白的丝绒，所有幻想生物一齐祈祷颂歌，高亢嘹亮的歌声传入神殿里，压过了一波一波浪潮迭起的霏靡之音。
——叶阑珊从不纠结犹豫，他一向喜欢及时行乐。
可他面前的黎序却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时间叫他分不清和他在一起的，到底是身为光明之神的黎序，还是不可名状的人外邪神。
“阑阑，宝贝。”
“告诉我，现在在你眼中，我是谁？”
叶阑珊的脑袋里此刻正有万千呓语污染他，这些疯狂的呓语告诉他，面前的他非他。
“你、你是……”
天使的眼神失去聚焦的那一瞬间，他身后洁白的羽翼迅速被黑暗侵袭着染黑，一抹赤色跃跃欲试的攀爬至他的眼眸，想要将他眼底泛滥挣扎的最后那点金色也完全取代。
而对于叶阑珊来说，真正的游戏此时才开始。
“阑阑，你觉得我应该是谁？”
这具属于光明神黎序的躯壳在涣散，逐渐被另一种新的，暗红的物质吞噬取代。
很显然，如果叶阑珊回答出错误的名字，那么世界上将再无【黎序】。
与之相反，如果叶阑珊回答了正确的名字，那么邪神将会遭受强烈的反噬。
这是一场赌上一切的豪赌，但祂们都知道，这世间没有人可以定义叶阑珊的对与错。
凭什么黎序就是正确答案呢？
凭什么叶阑珊就要选择正确答案呢？
所以，来选择吧，我的骗子爱人。
“好玩吗？”
可出人意料的是，原本双目失焦的叶阑珊却忽然间抬起了眼睛，露出一双非金非赤，而是属于叶阑珊自己的琥珀色眼瞳。
这双眼睛分外清明，却在此时显得冷酷又理智。
“黎序，醒过来！”
在邪神胜券在握的注视下，叶阑珊忽地扯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不知何时被他送入神明胸口的长刀散发着浓郁的煞气，却也是这股冰冷的煞气瞬间唤醒了黎序残存的意识。
“醒不过来的话，你就独自一人永远死在这场虚幻游戏里吧！”
面前神明紧闭的眼睛倏然睁开来，赫然是一双叫人感到熟悉的、璀璨的金眸！
灿烂的金色光辉瞬间大盛，朝着妄图鸠占鹊巢的邪神涌来！
另一面彼端的黑暗神殿里，顾云霆迅速切断了那一只被光明反向侵染吞噬过来的触手，他盯着自己被反噬震伤的这具冰冷躯体，妖冶俊美的面庞上却不怒反笑，是一种痴迷至极的，极为神经质的笑。
“果然…阑阑永远都是这样迷人。”
“啊、好喜欢阑阑这副冷酷无情用完就扔的模样。”
“…亲爱的阑阑，等我，我马上就亲自去接你回来。”
无限流主系统表示自家主子这痴汉样子还真是没眼看，不过它还是小心翼翼地询问一句，“要启动备用计划吗？”
“不必。”
等到祂抱着刚刚从叶阑珊身上摘下来的一小根纯黑羽毛蹭够了嗅够了，无限流主系统才堪堪得到答复，“直接启动最终计划，我那小侄子欠我的代价，我要亲自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