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浊的水流在沟壑里翻涌，混着黑风卫的血，泛起诡异的暗红。连弩箭破空的呼啸、狼族凄厉的惨叫、滚石砸入水中的轰鸣，在荒地之上交织成一片混乱的杀声。
疤脸狼被射中后腿，在水中踉跄挣扎，它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叶青羽，喉咙里发出愤怒的低吼：“人族小儿，敢算计本座！我定要将你撕碎！”
它猛地发力，不顾腿上的伤痛，竟硬生生从水中跃起，带着一身水花扑向叶青羽，利爪闪着寒光，直取他的面门。
叶青羽早有准备，侧身避开这致命一击，手中长刀顺势劈出，带着破空之声砍向疤脸狼的腹部。“噗嗤” 一声，刀刃划破狼族厚实的皮毛，带出一串血珠。
“嗷 ——！” 疤脸狼吃痛，落地时踉跄了几步，看向叶青羽的眼神愈发怨毒。
此时，水中的黑风卫已被连弩和滚石压制得难以抬头，不少狼族试图爬上岸，却被土坡上的长矛队刺中，重新摔回水里。萧战带着几个汉子守在水渠闸门处，不断往沟壑里投掷浸了火油的柴草，火折子扔过去，水面瞬间燃起熊熊火焰，将狼族的惨叫推向高潮。
“叶兄弟，左边有漏网的！” 萧战的吼声从火光那头传来。
叶青羽转头看去，果然有三只黑风卫借着火焰的掩护，正往东侧的土坡爬，那里是埋伏的薄弱处。他当即提刀追过去，脚下水花四溅，刀锋划过，精准地刺穿了最前面那只狼族的脖颈。
另外两只狼族见状，对视一眼，竟放弃攀爬，转而一前一后夹击叶青羽。它们知道眼前这名人族是指挥者，杀了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叶青羽不慌不忙，借着水流的阻力灵活躲闪，同时观察着两只狼族的破绽。当左侧狼族的利爪袭来时，他猛地矮身，长刀从下往上挑，劈开对方的前肢，紧接着转身横斩，逼退右侧的攻击。几个回合下来，两只狼族身上已多了数道伤口，动作渐渐迟缓。
“就是现在！”
叶青羽抓住空隙，将灵力灌注于刀刃，猛地跃起，刀身泛起一层淡淡的白光，对着左侧狼族的头颅狠狠劈下 —— 这是他最近才领悟的招式，结合了人族的灵力与战场上的实战经验。
“咔嚓！”
骨裂声清晰可闻，那只狼族应声倒下。另一只狼族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往水里逃，却被一支飞来的连弩箭射中后背，惨叫着沉入水中。
解决完漏网之鱼，叶青羽回头看向疤脸狼。此时的疤脸狼已被苏倾月缠住，它虽然凶悍，但腿上有伤，又不擅在水中久战，渐渐落入下风。苏倾月的剑法灵动飘逸，总能在避开利爪的同时，在它身上留下新的伤口，像一只灵活的燕子，不断消耗着它的体力。
“苏兄，我来助你！” 叶青羽提刀上前，与苏倾月形成夹击之势。
疤脸狼腹背受敌，愈发暴躁，它狂吼一声，竟不顾苏倾月刺向侧面的剑，拼着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也要扑向叶青羽，显然是恨极了这个设下陷阱的人族。
“小心！” 苏倾月惊呼。
叶青羽不退反进，眼中闪过一丝狠劲，在疤脸狼扑来的瞬间，猛地将长刀插入脚下的泥中，借着反作用力侧身翻滚，同时抽出腰间的短刀，精准地刺入疤脸狼受伤的后腿关节处！
“嗷 ——！”
剧痛让疤脸狼彻底失去平衡，重重摔在水中，激起巨大的水花。它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后腿已经完全用不上力，只能趴在水里，绝望地看着叶青羽和苏倾月一步步走近。
“黑风狼族，不过如此。” 叶青羽看着它，语气冰冷。
疤脸狼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即化为疯狂的怨毒：“人族…… 你们得意不了多久！我们狼族的大部队很快就会到，到时候…… 定要踏平启明城，让你们所有人都陪葬！”
“那也要等你能活着回去报信再说。” 苏倾月长剑一挑，刺穿了它的脖颈。
疤脸狼的身体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随着统领被杀，剩下的黑风卫彻底失去了斗志，有的被连弩射死，有的被火焰烧死，只有寥寥几只借着浓烟和混乱，拼尽全力逃出了荒地，朝着黑风岭的方向逃窜。
“追吗？” 萧战抹了把脸上的泥水，喘着粗气问道。
叶青羽望着那些逃窜的背影，摇了摇头：“不必了。放他们回去报信，正好让黑风狼族知道，启明城不是好惹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们也需要时间休整，穷寇莫追。”
苏倾月收起剑，看向满地狼藉的战场，水面上漂浮着狼族的尸体和燃烧的柴草，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焦糊味，心里却松了口气：“这次能赢，多亏了叶兄弟的计划。”
“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 叶青羽笑了笑，看着周围满身泥泞却眼神明亮的众人，“好了，清理战场，救治伤员，把能用的物资收集起来。另外，派两个人去盯着逃窜的狼族，看他们有没有回头的迹象。”
“好嘞！” 萧战应着，立刻招呼众人行动起来。
汉子们开始打捞狼族的尸体 —— 狼皮和狼牙都能换些物资；轻伤的互相包扎伤口，重伤的被小心翼翼地抬往城北地窖，张叔和几个懂医术的妇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叶青羽站在土坡上，看着这一切，胸口的伤口因为刚才的激战又隐隐作痛，但心里却很踏实。阳光透过硝烟照下来，落在水面上，泛起细碎的金光。
他知道，这次胜利只是暂时的，黑风狼族绝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危机或许还在后面。但此刻，看着身边这些同生共死的伙伴，看着这座在战火中守住的小城，他忽然觉得，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他们都能一起扛过去。
“叶兄弟，快来看看！” 萧战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带着一丝兴奋，“我们在疤脸狼身上搜出个这东西！”
叶青羽走过去，只见萧战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一只狰狞的狼头，狼头的眼睛是用红色的玉石镶嵌的，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这是什么？” 苏倾月也凑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令牌。
叶青羽接过令牌，入手冰凉，令牌背面还刻着一行模糊的小字，像是某种标记。他摩挲着令牌上的狼头，心中隐隐觉得，这东西或许不简单，可能藏着黑风狼族的秘密。
“先收起来吧。” 他将令牌揣进怀里，“等忙完了，再仔细研究。”
阳光下，启明城的轮廓在远处清晰可见，虽然经历了一场激战，却依旧稳稳地立在那里，像一个倔强的身影，守护着城里每个人的安宁。
叶青羽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城门走去。他知道，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 修补城墙、照顾伤员、储备物资…… 但只要大家在一起，就没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