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用那双深邃如夜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仔细地描摹着她的脸庞。他的指尖带着事后的慵懒和一种更深沉的怜惜，轻轻拂过她汗湿的鬓角，拂过她微微颤抖的眼睫。
“怎么了？”他的声音因方才的放纵而低沉沙哑，带着餍足后的磁性，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苏晚摇了摇头，将脸更深地埋进他颈窝，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混合着情动气息的、独属于他的冷冽味道。她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表达着一种失而复得般的不安与依恋。
她的沉默和异样，让顾琛的心微微揪紧。他以为她是累了，或是哪里不适。他撑起身，借着窗外透进的朦胧月光，仔细审视她的脸色。
“不舒服？”他的眉头微微蹙起，语气里带上了不容错辨的关切。
看着他为自己紧张的模样，苏晚忽然觉得，现在，她的心，她的魂，都已真实地系在了他的身上。
她伸出手，抚平他微蹙的眉心，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她仰起头，主动吻上他的唇。
顾琛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深沉的吻攫住。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传递过来的情绪，那里面有爱恋，有满足，还有一种他无法完全解读、却让他心尖发疼的脆弱。
他回应着她的吻，动作变得极其温柔，如同在安抚一只受惊的鸟儿。
唇瓣分离时，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苏晚望着他，在月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柔和了许多，那双总是锐利冰冷的眼眸里，此刻只映着她一个人的影子。
“顾琛，”她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只是……有点怕。”
“怕什么？”他低声问，手臂将她圈得更紧，仿佛要用自己的力量驱散她所有的不安。
“怕这一切太美好，像一场梦。”她如实诉说，指尖在他心口的位置画着圈，感受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怕梦醒了，你就不见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如此直白的不安全感。不再是那个运筹帷幄、大胆撩拨的苏晚，也不是那个冷静自持、掌控百乐门的苏老板，只是一个陷入爱河、患得患失的普通女子。
顾琛的心被她这番话彻底融化。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这是一个极尽亲昵和安抚的姿态。
“傻瓜。”他低叹一声，语气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宠溺，“我不是梦，我是真的。你也是真的。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捧起她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目光灼灼，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承诺：
“苏晚，你听清楚。我顾琛此生，认定你了。无论你是谁，从哪里来，既然你招惹了我，就别想再逃。天堂地狱，我都陪你。”
这不是甜言蜜语，而是他所能给出的、最重的誓言。带着军阀的霸道，也带着一个男人最真挚的决心。
苏晚的眼眶瞬间就湿了。她不再说话，只是重新投入他的怀抱。
他的吻，再次落下。
苏晚闭上眼，彻底沉沦在他所营造的、充满爱意与安全感的海浪之中。
他在她耳边一遍遍呢喃着她的名字：“晚晚……我的晚晚……”
而她，紧紧抱着他，在他耳边说：“顾琛……我爱你。”
“我也爱你，晚晚。”他在她即将沉入梦乡前，低沉而清晰地回应了她的告白。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将相拥而眠的两人温柔包裹。帅府的这一夜，没有权势的倾轧，没有外界的纷扰，只有两颗心彻底向彼此敞开，完成了最终极的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