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还是说下来了。”我笑着说。
他点点头,又喝了口水。
下午,义卖渐渐接近尾声。
各班开始清点收入。我们班一共卖了六百多块钱,大家都很开心。
林老师把钱装进一个透明的袋子里,写上“三年级三班”,然后交到了主席台。
活动结束后,操场上渐渐安静下来。
孩子们三三两两地散去,地上散落着一些纸屑和彩带。
我们班的几个同学留下来帮忙收拾摊位,张瑞也主动留下,把剩下的风车收进箱子里。
“这个坏了,不能卖了。”他捡起一个断了叶片的风车,小声说。
“没关系。”我接过风车,“回家我们可以修好。”
他点点头,把风车小心地放进自己的书包。
回家的路上,张瑞坐在后座,手里拿着那只坏了的风车,一边转一边哼歌。
我从后视镜里看他,心里暖暖的。
晚上,我们去了一家小餐馆庆祝。
张熙点了张瑞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和西红柿炒蛋。
菜上来的时候,张瑞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烫得直吸气,还是忍不住说:“好吃!”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我给他夹了一块西红柿。
张熙举起杯子:“为我们的小男子汉干杯!”
张瑞也举起杯子,认真地说:“为帮助别人干杯!”
我们都笑了。
吃完饭回家的路上,风有点凉。
张熙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我肩上,我侧头看他,他冲我笑了笑。
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三个人的影子紧紧靠在一起。
回到家,张瑞把那只坏了的风车拿出来,找了胶带和剪刀,坐在桌子前认真地修。
我在旁边给他递工具,他时不时抬头问我:“妈妈,这样可以吗?”
“可以。”我点点头。
修好了以后,他把风车插在书桌前的笔筒里。
风车静静地立在那儿,好像随时会被风吹转。
“明天带去学校吗?”我问。
“不。”他摇摇头,“放在家里,留作纪念。”
我没说话,只是帮他把书桌整理好。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子里一直回放着白天的画面,张瑞站在台上,认真地说着每一句话;他在摊位前忙碌的样子;他拿着那只坏了的风车小心翼翼地修理……
张熙从浴室出来,看到我还醒着,走过来坐在床边:“还在想今天的事?”
“嗯。”我点点头,“他真的长大了。”
“是啊。”张熙叹了口气,“时间真快。”
他躺下,伸手把我揽进怀里。
我靠在他肩上,听着他的心跳声,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早晨,我起床的时候,发现张瑞已经在客厅了。
他正趴在桌子上写什么,旁边放着那只修好的风车。
“在写什么?”我走过去问。
“写一封信。”他抬起头,“写给山区的小朋友。”
“写什么内容?”
“告诉他们,我们帮他们筹到了钱,让他们好好学习。”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要告诉他们,我们会一直帮助他们。”
我点点头,没再打扰他,转身去厨房准备早餐。
那天下午放学,张瑞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画着几个孩子在教室里读书的样子。
他把纸递给我:“妈妈,这是我画的。”
“画得真好。”我夸奖道。
“我想寄给他们。”他说,“让他们知道,有人在想着他们。”
我点点头,“好,我们一起寄。”
他这才满意地把画折好,放进书包。
晚上,我和张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张瑞在房间里写作业,时不时传来翻书的声音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我看着张熙,他也看着我,我们都笑了。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生活虽然平凡,但每一天都充满了小小的惊喜和感动。
…………
阳光从窗帘缝里溜进来,像一条细细的金线,正好落在我的脸上。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耳边传来张熙的声音。
“老婆,起床啦,今天不是要去海边吗?”
我翻了个身,看着他穿着灰色家居服,头发有点乱,手里还端着一杯水。
“再睡五分钟。”我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再睡就赶不上退潮了。”他伸手把被子掀开,“小懒虫。”
我瞪了他一眼,他却笑得像个偷了糖的孩子。
“好吧好吧,我起来。”我慢吞吞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是张熙在做早餐。
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你做什么呢?”
“煎蛋和培根,还有儿子喜欢的馄饨。”他回头在我额头亲了一下,“快去洗漱,不然儿子该醒了。”
果然,我刚拿起牙刷,就听见卧室里传来张瑞的喊声:
“妈妈!爸爸!起床啦!我们今天要去海边!”
我和张熙对视一笑,这孩子,比闹钟还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