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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陌冰冷的手指,越过跪地哭嚎的赵有德,越过瑟瑟发抖的佃户,直指那片弥漫着死亡气息的枯黄稻田。

>“那些稻苗,怎么回事?”

>声音不高,却如同冰锥凿开沸腾的油锅。赵有德谄媚的假笑瞬间冻结在肥脸上,佃户们麻木绝望的眼中,第一次燃起微弱的光。

>李晚晴的心猛地提起,她知道,破局的关键,就在那片病苗之中!就在那浑浊泥洼里半沉半浮、印着黑鸦血眼的残页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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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陌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但在这片死寂的、刚刚经历过血腥厮杀的官道旁,在这群心怀鬼胎、各怀恐惧的人耳中,却无异于一道冰冷的惊雷!

所有的喧嚣,所有的哭嚎,所有的谄媚,所有的啜泣,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以及…那无声蔓延的、病态枯黄稻田散发出的绝望气息。

赵有德脸上的谄媚笑容如同劣质的泥塑面具,瞬间僵硬、龟裂。他肥厚的嘴唇哆嗦着,绿豆小眼里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慌乱,额头上刚刚擦去的油汗瞬间又密密地渗了出来,在阳光下闪着油腻的光。他万万没想到,这位传闻中只知杀戮、不通庶务的“冥王”,在遭遇刺杀、满地血腥之后,第一个关注的,不是“暴民”,不是“刺客”,竟然是那些…该死的、没人会在意的稻苗?!

“呃…这…这个…”赵有德的脑子飞快地转动,试图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声音干涩发飘,“回…回禀王爷!都是…都是这些刁民啊!”他猛地指向身后跪伏一片的佃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刻骨的怨毒,“是他们!是他们心怀怨愤,故意毁坏的青苗!用锄头砸,用脚踩!小的…小的也是痛心疾首啊!这可都是朝廷的赋税,是陛下的皇庄啊!这帮杀千刀的…”

“我问你,稻苗,怎么回事。”南宫陌打断了他声嘶力竭的控诉,声音依旧冰冷,毫无起伏,甚至没有一丝加重,但那无形的压力却如同千钧巨石,轰然砸在赵有德的心上,让他后面的话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噎得他脸色发紫。

南宫陌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冰锥,穿透了赵有德肥胖的身躯,穿透了那些凶悍家丁的棍棒,最终,落在了那片焦黑与枯黄交织的田野上。他的视线精准地锁定在那些倒伏稻苗的根部——那诡异的、如同墨汁浸染过的黑色斑块上。

赵有德浑身肥肉都在不自觉地颤抖,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绸缎内衫。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身后的几个管事更是面无人色,双腿抖得如同筛糠。

就在这时!

一道纤细而坚定的身影,如同破开冰封湖面的青莲,从南宫陌身侧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是李晚晴。

她没有看赵有德,也没有看那些跪地的佃户。她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南宫陌的视线,同样落在那片弥漫着死亡气息的稻田上。方才的惊吓和翻滚带来的眩晕似乎已被她强行压下,清澈的眼眸里,只剩下医者面对病灶时的专注与凝重。

她没有说话,甚至没有请示。在所有人惊愕、不解、甚至是赵有德怨毒的目光注视下,她径直迈步,走向了那片枯死的稻田边缘!浅青色的裙摆拂过焦黑的泥土和倒伏的稻梗,沾上了污渍,她却浑然不顾。

她微微俯身,在距离那只依旧从泥土中伸出、却已空空如也的僵手不远处,停住了脚步。目光扫过泥泞的地面,最终,定格在浑浊泥水洼里,那半角若隐若现、印着一点猩红的残破纸张。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无视了泥泞肮脏,也无视了赵有德等人瞬间变得紧张无比的眼神,她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探入了冰凉的泥水之中!

“王妃!使不得!脏啊!”赵有德失声尖叫,声音尖锐得变了调,带着一种近乎恐惧的慌乱。

李晚晴恍若未闻。她的指尖触到了那冰冷湿滑的纸张,用力将其从泥浆中捞了出来!

泥水顺着她纤细的手腕流淌下来,滴落在枯黄的草叶上。那半角残页,被污泥浸透,皱缩不堪,边缘焦黑,散发着腐臭的气息。然而,就在那被泥污覆盖的中心位置,一对用朱砂勾勒出的、猩红如血的黑鸦眼睛,如同地狱的凝视,清晰地显露出来!而在那黑鸦眼睛的下方,几个模糊不清、却隐约可辨的墨字,在泥水的浸泡下顽强地显现:

“…支…粮…三百石…”

黑鸦…粮…三百石!

这几个字如同闪电,瞬间劈开了李晚晴脑海中所有的迷雾!她猛地抬头,目光如炬,不再有丝毫犹豫,不再有半分恐惧,直直射向脸色煞白、浑身抖如糠筛的赵有德!

“赵管事,”她的声音清晰、平稳,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在死寂的田野间回荡,“你口口声声说佃户毁坏青苗,是暴动主谋。那本妃问你,这‘腐根病’,也是他们用锄头挖出来,塞进稻苗根里的吗?!”

“腐…腐根病?!”赵有德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都劈了叉,绿豆眼里满是惊恐和难以置信。她怎么会知道?!她怎么可能认得?!

李晚晴没有理会他的失态,她将手中那沾满污泥、印着黑鸦血眼的残页高高举起,让所有人都能看到那一点刺目的猩红!同时,她另一只手指向脚下焦黑枯死的稻苗根部:

“诸位请看!”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医者的笃定和一丝压抑的愤怒,“此稻苗叶片枯黄卷曲,根茎发黑腐烂,散发恶臭!此非人为毁坏,乃是‘腐根病’!此病多因灌溉之水污浊腐败,含有大量秽物或毒质,浸泡禾苗根部,致使根脉溃烂,生机断绝!”

她的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跪地的佃户群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那些原本麻木绝望、只知颤抖哭泣的佃户,猛地抬起了头!一张张蜡黄枯槁的脸上,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迸发出强烈的、难以置信的光芒!是惊愕,是震撼,是长久压抑后终于看到一丝真相曙光的激动!

“是…是水!”一个跪在后面的枯瘦汉子,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嘶哑地喊了出来,声音带着哭腔,“是水渠!是上游!他们把脏水臭水都排到我们渠里了!”

“对!是水!”又一个老妇捶打着地面,老泪纵横,“我们没毁苗!是苗自己烂了!是水毒!喝了那水,娃儿都拉肚子啊!”

“赵扒皮!是他!是他勾结了上游的人!断了我们的活水!引来了毒水!”愤怒的控诉如同星星之火,瞬间在绝望的佃户中点燃!

“胡说!你们这些刁民血口喷人!”赵有德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如同开了染坊,他气急败坏地跳脚,指着佃户们破口大骂,唾沫横飞,“王爷!王妃!别听他们胡说!什么腐根病!什么毒水!是他们懒!是他们不好好伺候庄稼!是他们…”

“闭嘴!”

一声冰冷的断喝,如同九天落下的寒冰,瞬间冻结了赵有德所有的污言秽语!

南宫陌不知何时已走到李晚晴身侧。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岳,投下的阴影将赵有德完全笼罩。银色面具在正午的阳光下泛着刺骨的寒芒,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透过冰冷的眼孔,如同两柄淬了剧毒的匕首,死死钉在赵有德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肥脸上。

他缓缓抬起手。那只骨节分明、曾执掌千军万马、也曾挥出致命一剑的手,此刻没有握剑,却带着比剑锋更凌厉的威压,指向赵有德,也指向他身后那些同样面无人色的管事和凶悍家丁。

“你,”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滚动在乌云深处,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还有你们。”

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些手持棍棒、此刻却不由自主后退的家丁。

“带路。”简短的命令,不容置疑,“去水渠。现在。”

“王…王爷!”赵有德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跪在地,肥硕的身体抖得如同狂风中的落叶,声音带着哭腔,“那…那水渠污秽不堪…恐污了王爷和王妃的贵足啊!小的…小的这就让人去清理!清理干净了再…”

“带路。”南宫陌重复了一遍,声音没有丝毫变化,但那无形的杀意却如同实质的冰棱,瞬间刺穿了赵有德所有的侥幸和拖延。他甚至没有再多看赵有德一眼,目光转向李晚晴,在她沾满污泥的手腕和那半角残页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

“是…是…小的…小的遵命…”赵有德面如死灰,连滚带爬地站起身,双腿打着摆子,几乎是被两个同样吓破胆的管事架着,如同拖死狗般,踉踉跄跄地朝着田庄深处、水渠的方向走去。那些凶悍的家丁也如同被抽走了骨头,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手中的棍棒再也挥舞不起来。

护卫立刻跟上,形成严密的护卫圈。

南宫陌迈步前行,玄色的衣袂在热风中纹丝不动。李晚晴深吸一口气,将那份染血的残页紧紧攥在手心,也跟了上去。她走过那群依旧跪在地上的佃户身边时,脚步微微一顿。

那些佃户抬着头,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希冀、感激,还有深深的悲苦和小心翼翼。那个被家丁打倒在地的老者,挣扎着抬起头,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有无声的泪水滚落。

李晚晴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对着老者,对着所有望向她的佃户,极其轻微却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没有言语,但那清澈眼神中的安抚和决心,却清晰地传递了过去。

老者浑浊的眼中,瞬间涌出更多的泪水,却不再是绝望,而是…一种终于被人看到的、微弱的希望之光。

队伍在死寂中前行。越靠近水渠,空气中那股混合着腐烂、恶臭和某种刺鼻化学气味的怪味就越发浓烈,令人作呕。脚下的土地也愈发泥泞不堪,污水横流。

终于,在一片地势相对较高的坡地后,众人看到了那条所谓的“灌溉水渠”。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哪里还是水渠?分明是一条蜿蜒在田地间的、散发着浓烈恶臭的黑色污水沟!

渠水粘稠得近乎凝固,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墨黑色,表面漂浮着厚厚一层五颜六色的油污、腐烂的菜叶、死鱼烂虾、甚至还有分辨不清的动物内脏!刺鼻的腥臭、腐败的酸臭、以及一种极其呛人的、类似硫磺混合着烧焦羽毛的怪味,如同实质的毒瘴,扑面而来!熏得人头晕眼花,胃里翻江倒海!

而就在这条令人作呕的“黑水河”上游不远处,一道明显是新筑不久、用粗糙石块和烂泥垒成的简易水坝,粗暴地截断了原本清澈的、从远处山涧引来的主水渠!清澈的山涧水被硬生生阻隔改道,流向不明!

而那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黑水,则从水坝另一侧,一个被人工挖开的、足有丈许宽的豁口处,汹涌地灌入这条原本用于灌溉的支渠!豁口处的水流最为湍急,翻涌着黑色的泡沫,如同地狱的入口!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在豁口上方,靠近那新筑水坝的隐蔽处,赫然矗立着几座简陋却冒着滚滚黑烟的土窑!窑口敞开,里面炉火熊熊,隐约可见正在焚烧着大堆不知名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黑色矿石渣滓!那些焚烧产生的、带着剧毒灰烬和浓烟的污水,未经任何处理,就直接通过几条挖开的浅沟,汇入了那条黑水河!

“炼…炼矾…”一个护卫捂着口鼻,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声音闷闷地惊道,“是私开的小矾窑!这黑水…是矾毒水!”

荼毒!剧毒之物!人畜饮用轻则腹泻呕吐,重则毙命!用来灌溉庄稼,难怪会得那致命的“腐根病”!

真相,如同这恶臭的毒水,赤裸裸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赵有德和他身后的管事们,此刻已是面无人色,抖如筛糠,几乎要瘫软在地。

南宫陌静静地站在渠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条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黑水沟。银色面具遮挡了他所有的表情,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映照着翻涌的毒水和滚滚的黑烟,仿佛有黑色的风暴在其中酝酿、旋转。他周身散发的气息,已经不再是冰冷,而是一种足以冻结灵魂的、死寂的杀意!

李晚晴站在他身侧,看着这人间地狱般的景象,只觉得手脚冰凉,愤怒如同岩浆在胸腔里奔涌!这就是真相!这就是云栖田庄“暴动”的根源!这就是那些枯死稻苗的元凶!是赵有德这些人,为了私开矾窑牟取暴利,不惜截断活水,引入毒水,毒害良田,更毒害了世代生活在这里的佃户!那页染血的账簿,那黑鸦徽记…就是他们与某些权贵勾结、输送利益的铁证!而方才官道上的刺杀…恐怕也并非佃户所为,而是这些丧心病狂之徒,为了阻止他们探查真相、为了夺回或毁灭证据的灭口之举!

死寂。只有毒水汩汩流淌的粘稠声响,和土窑焚烧矿石发出的噼啪声,如同地狱的丧钟。

南宫陌缓缓抬起了手。那只手,指向的不是赵有德,而是那道截断活水、引入毒源的罪恶水坝,以及那几座冒着毒烟的土窑。

低沉、冰冷、如同来自九幽之下的审判之音,清晰地响彻在这片被毒水浸染的土地上空:

“拆。”

“烧。”

两个字,言简意赅,却蕴含着毁天灭地的意志!

“不!王爷!不能拆啊!那是…那是…”赵有德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发出凄厉绝望的嚎叫,肥胖的身体猛地向前一扑,似乎想抱住南宫陌的腿,却被护卫冰冷的刀锋瞬间逼退!

“王爷开恩!王爷开恩啊!”他身后的管事们也哭喊着跪倒一片。

南宫陌恍若未闻。他冰冷的目光扫过护卫统领。

“诺!”护卫统领眼中爆发出凌厉的杀意和快意,猛地抽出佩刀,厉声喝道,“王爷有令!拆毁毒坝!焚毁毒窑!阻挠者,杀无赦!”

“杀无赦!”护卫们齐声怒吼,声震四野!

早已按捺不住的护卫如同出闸猛虎,一部分人手持刀剑,杀气腾腾地冲向那几座土窑和看守窑场的寥寥几个惊慌失措的窑工;另一部分则冲向那道阻隔活水的水坝,抽出随身携带的斧凿工具,狠狠劈砍向那些垒砌的石头!

“轰!”“噼啪!”

斧凿劈砍石块的巨响,土窑被推倒、炉火被强行泼灭的轰鸣,窑工惊恐的尖叫,赵有德等人绝望的哭嚎…瞬间交织在一起!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那个一直如同烂泥般瘫软在地的赵有德,在护卫冲向水坝的瞬间,那双被肥肉挤成细缝的小眼睛里,骤然闪过一抹极其怨毒、近乎疯狂的凶光!

他的右手,如同毒蛇出洞般,猛地探入自己那宽大的、沾满泥污的宝蓝色绸缎袍袖深处!再抽出时,手中赫然多了一把淬着幽蓝寒光的锋利匕首!那匕首造型奇特,刃身狭长弯曲,如同毒蛇的獠牙!

他的目标,不是近在咫尺、如同杀神般的南宫陌。而是站在南宫陌侧后方,正全神贯注看着水坝被拆毁、毒窑被焚毁,脸上露出如释重负与一丝欣慰的李晚晴!

这个贱人!都是这个贱人!是她认出了腐根病!是她捡起了那该死的残页!是她揭穿了这一切!毁了他苦心经营的一切!毁了他攀附权贵的阶梯!他要她死!拉她一起下地狱!

“贱人!去死吧!”赵有德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嚎,肥胖的身体爆发出与他体型完全不符的、垂死挣扎的凶悍速度!如同一个裹着绸缎的肉球,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狠狠扑向毫无防备的李晚晴!手中淬毒的匕首,带着腥风,直刺她的心口!

距离太近!速度太快!变生肘腋!

护卫们正在拆坝毁窑,注意力被分散。南宫陌的目光正锁在那被劈开的水坝缺口处,看着那被阻隔已久的清澈山涧水,如同挣脱束缚的银龙,带着愤怒的咆哮,轰然冲入干涸已久的旧河道,裹挟着污浊的黑水,奔腾而去!

“王妃小心!”护卫统领的惊吼声撕裂了混乱!

李晚晴只觉一股带着浓烈汗臭和怨毒杀意的腥风扑面而来!她猛地回头,瞳孔中瞬间被赵有德那张因疯狂和怨毒而扭曲的肥脸,以及那一点急速放大的幽蓝寒芒所充斥!

死亡的气息,冰冷刺骨!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毒蛇般的匕首刺向自己的胸膛!

就在那淬毒的匕尖即将触及她浅青色衣襟的刹那!

一道玄色的身影,如同瞬移般,毫无征兆地横亘在她与死亡之间!

快!快到超越了时间的感知!

南宫陌甚至没有完全转身!他依旧保持着面向前方的姿态,仿佛只是随意地侧移了一步,便精准无比地用自己宽阔的后背,将李晚晴严严实实地护住!

同时,他的右手如同鬼魅般探出!没有拔剑,仅仅是并指如刀!

“咔嚓!”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骨头被硬生生折断的脆响,伴随着赵有德杀猪般的、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骤然响起!

时间仿佛定格。

赵有德前冲的肥胖身躯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铁壁,猛地顿住!他握着淬毒匕首的右手手腕,被南宫陌那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扣住!那只手蕴含的力量是如此恐怖,不仅瞬间止住了他前扑的所有力道,更是在接触的瞬间,便冷酷无情地捏碎了他的腕骨!

匕首“当啷”一声掉落在泥泞的地上。

赵有德的脸因剧痛和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眼珠暴凸,嘴巴张大到极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般的抽噎声,如同一条被扔上岸的濒死的鱼。

南宫陌缓缓侧过头。冰冷的银色面具,在焚烧毒窑的火光和奔腾水流的映照下,折射出妖异而残酷的光芒。面具下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如同万年寒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地“看”着近在咫尺、因剧痛而剧烈抽搐的赵有德。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活人,更像是在看一摊即将被扫入垃圾堆的、肮脏的烂肉。

“手脏。”薄唇微启,冰冷地吐出两个字。

话音未落,那只捏碎了赵有德腕骨的手,猛地向上一折!

“咔嚓——!!!”

又是一声更加清脆、更加令人牙酸的骨折声!这一次,是整个小臂被反向硬生生折断!白森森的断骨刺破了皮肉和绸缎,带着温热的鲜血,猛地暴露在空气中!

“啊——!!!”赵有德的惨嚎达到了顶点,然后如同被掐断了脖子的鸡,戛然而止!他双眼翻白,口吐白沫,肥胖的身体如同烂泥般彻底瘫软下去,被南宫陌如同丢弃垃圾般随手甩开,重重砸在泥泞污秽的地上,溅起一片黑黄的泥浆和血水,生死不知。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从赵有德暴起发难,到他被折断手臂如同死狗般丢开,不过呼吸之间!

李晚晴僵立在原地,脸色苍白如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胸而出!方才那匕首的幽蓝寒芒和死亡气息,仿佛还残留在她的视网膜上。而挡在她身前的那道玄色背影,此刻却如同最坚实的壁垒,隔绝了所有的危险,也隔绝了她所有的恐惧。

她看着南宫陌缓缓收回那只沾了少许血迹和泥污的手,看着他依旧挺拔如松、纹丝不动的背影,看着他面具边缘在火光下冷硬的线条…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劫后余生的战栗、巨大的震撼、以及一种从未有过的、滚烫的暖流,猛地冲垮了她的心房,汹涌地淹没了她。

南宫陌没有回头看她。

他甚至没有去擦拭手上的污迹。

他的目光,越过地上如同烂泥般抽搐的赵有德,越过那些吓得魂飞魄散、跪地磕头如捣蒜的管事和家丁,越过奔腾冲刷着污浊的清冽河水,最终,落在了那群不知何时已经远远聚集在田埂高处、正紧张又敬畏地望向这边的佃户身上。

他缓缓抬起那只刚刚折断了罪恶手臂的手,指向脚下这片被毒水浸染、此刻正被清流冲刷的土地,也指向那群衣衫褴褛、眼中重新燃起微光的佃户。

低沉、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此后田务,依王妃所言。”

声音落下,奔腾的水流声,火焰的噼啪声,仿佛都成了背景。

李晚晴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望向身前那玄色的、如山岳般沉稳的背影!依她所言?他…他在所有人面前,将这片田庄的生杀予夺之权…交给了她?!

巨大的冲击让她一时失语。

而田埂高处的佃户群中,短暂的死寂后,爆发出一阵压抑的、却充满狂喜的啜泣和低低的欢呼!一个枯瘦的老妇人颤巍巍地挤出人群,手中捧着一个破旧的陶罐,里面盛着刚从奔腾的河水中舀起的、清澈的活水。她不顾泥泞,踉跄着冲到近前,扑通一声跪倒在李晚晴面前,浑浊的泪水滚滚而下,将陶罐高高举起,声音嘶哑却充满了最朴素的感激:

“娘娘!神医娘娘!活命水!活命水啊!”

神医娘娘…

活命水…

李晚晴看着老妇人枯槁的手和那罐清澈见底的河水,再看看远处那群眼中含泪、带着无尽希冀望着她的佃户…

就在这时!

“报——!”一声急促的呼喊由远及近!

一名负责外围警戒的暗卫,如同疾风般从田庄入口方向飞掠而来,脸色凝重,甚至带着一丝罕见的惊疑!他无视了现场的一片狼藉,径直冲到南宫陌面前,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地传入南宫陌和李晚晴的耳中:

“禀王爷!庄外十里亭方向,发现可疑车队!押运粮车数十辆,护卫众多,皆非府兵装束,行踪诡秘!车上麻袋…隐约可见…黑鸦印记!”

黑鸦印记!

李晚晴的心猛地一沉!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那半张沾满污泥、印着黑鸦血眼的残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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