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推开资料室的门。
反手轻轻一带，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门外，那个美国大兵一脸谄媚。
周明用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令。
“守在这里。”
“在我出来之前，任何人，任何理由，都不准进来。”
“是！长官！”
士兵挺直胸膛，仿佛领受了无上荣光。
周明不再理会，转身走向房间深处。
这里与其说是资料室，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钢铁仓库。
一排排顶到天花板的铁皮文件柜，将空间切割得如同迷宫。
空气里，纸张、灰尘与铁锈混合的陈旧气味，钻入鼻腔。
他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开始翻找。
很快，他找到了。
【发电厂结构图】。
【发电厂技术资料】。
【发电厂日常运营维护数据】。
一叠叠厚重的图纸和报告，被他摊开在房间中央唯一的一张桌子上。
结构图上，每一条线路、每一个阀门的位置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技术资料里，更是详细记录了锅炉的设计参数、涡轮机的型号、乃至整个电网的负载极限。
周明的心脏，猛地抽紧。
这些东西……
如果能带回龙国……
这价值，远比他孤身一人在战场上杀死几个美国兵，要巨大一万倍！
可是，他带不走。
这些资料太重，太多了。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最深处冒了出来。
如果……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就好了。
他立刻在意识中打开了系统面板。
技能列表飞速划过，最终，他的目光死死钉在了一行文字上。
【过目不忘：消耗15功勋】
真的有！
一股狂喜冲上他的头顶。
但下一秒，冰冷的现实就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看向自己的功勋值。
【功勋值：18点】
兑换【间谍】与【潜行】技能，花掉了15点，如今只剩下18点。
而那个悬在他头顶，随时可能救他一命的【重伤恢复】，下一次的消耗是16点。
买下【过目不忘】，他就只剩下3点功勋。
这意味着，他将彻底失去最后一次保命的机会。
一旦出现任何差池，他就会死在这里。
拿自己唯一的命，去换一堆现在根本无法带走的希望？
不行。
他必须活着。
只有活着，才有以后。
只有活着，才能谈贡献。
周明强行掐灭了这个疯狂又诱人的念头，但那份不甘，却像毒藤般在心脏上疯狂滋长。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图纸，瞳孔里映出冰冷的杀意。
发电厂，十五个人。
一个普通士兵，1点功勋。
十五个人，就是15点。
正好够他兑换【过目不忘】。
这个想法让周明自己都感到一阵寒意。
他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冷静，将注意力重新聚焦于眼前的结构图上。
时间紧迫，不能再胡思乱想。
发电厂的结构非常清晰，主体建筑仅有两层。
一楼，是他脚下这片区域。中央是巨大的锅炉和涡轮机组，外面那四个工人就在那里。除了他身处的资料室，另一侧，还有一个公共厕所。
二楼，被分割成三个房间。
靠近楼梯的，是士兵休息室，五个正在打牌的美国大兵就在里面。
中间的，是调度室，控制着整个电厂的运行，两名工程师在那里。
最里面的，是长官办公室。
那个正在“忙”的布朗尼，就在那。
周明的脑中，行动方案飞速成型。
直接去二楼调度室？
用“詹姆斯”的身份，支开工程师，破坏仪器，让锅炉停摆？
这个方案瞬间就被否决。
锅炉停摆的动静太大。
一楼那几个常年和机器打交道的工人，会是第一个察觉异常的。他们会立刻上报，甚至强行冲进调度室。
到那时，他就算能解决掉两个手无寸铁的工程师，也必然暴露。
他必须像一个最精密的钟表匠，一步一步，拆解掉所有齿轮。
幸好，那个死去的间谍留下的易容工具，就藏在他军服的夹层里。
一个清晰、冷血的计划，在他脑中彻底成型。
周明将所有图纸和资料恢复原状，拉开了资料室的门。
门外的士兵果然站得笔直。
“长官！”
“跟我来。”周明言简意赅，转身就走，“一个紧急任务。”
士兵不疑有他，立刻跟上。
周明领着他，没有上楼，而是走向了一楼另一侧的公共厕所。
厕所里空无一人。
水龙头没拧紧，单调的“滴答”声在空间里回响。
周明走到最里面的隔间，指了指那个狭小的窗户。
“苏军的侦察兵可能已经渗透进来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刻意制造的紧张，“我怀疑对面楼顶有观察哨，你，上去看看。”
“是，长官！”
士兵立刻领命，踩上马桶，探身朝窗外望去。
他的后背，他的脖颈，毫无防备地，完全暴露在周明面前。
就是现在。
【初级潜行技巧】发动。
周明的脚步声，瞬间消失。
他没有拔枪。
他的右手探入军靴，那柄冰冷坚硬的军用匕首，无声地滑入掌心。
他贴近了士兵的背后。
左臂如铁钳般猛地探出，死死勒住对方的脖颈，捂住他的嘴。
同时，右手的匕首以一个精准至极的角度，猛地刺入，再横向一拉。
噗！
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溅在他的手背上。
士兵的身体瞬间僵硬，喉咙里发出被堵死的“嗬嗬”声，双脚徒劳地蹬了两下，便彻底瘫软下去。
【击杀普通美国大兵，获得：1点功勋。】
系统的提示音，冰冷而准时。
周明松开手，将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拖进隔间，关上了门。
他走到洗手池前，拧开水龙头，冲洗着手上的血迹与刀锋。
水流冰冷。
镜子里，那张属于“詹姆斯”的脸，正冷漠地注视着他。
这张脸，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
接下来，他需要一个新的身份。
周明拿出简易的易容工具，对着镜子，开始飞快地给自己改头换面。
几分钟后，一张与刚刚死去的那个士兵一模一样的面孔，出现在镜子里。
他脱下军官服，换上士兵的作战服，将那把m16步枪背在身上。
一个全新的，最普通不过的美国大兵，诞生了。
他走出厕所，迈步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楼梯口，能清晰地听到休息室里传出的叫骂声和拍桌子的声音。
那五个士兵的牌局，正打得火热。
周明没有理会，径直走过休息室门口，来到走廊最里面那扇紧闭的房门前。
长官办公室。
他调整呼吸，抬起手。
咚，咚，咚。
敲门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布朗尼长官。”
他模仿着普通士兵那种带着敬畏和紧张的声调，开口。
“我有紧急军情，需要立刻向您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