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砰!”
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狠狠踹开!木屑飞溅!
四五名身着玄色劲装、腰佩狭锋长刀、面色冷厉的缇骑如狼似虎地冲了进来!为首一人面色阴鸷,目光如电,瞬间扫遍整个房间!
映入他眼帘的,便是床上“相拥而眠”的男女。男子衣衫不整,露出精壮的胸膛和骇人的伤疤,女子则几乎完全埋首于男子怀中,只见散落的乌黑长发和微微颤抖的、纤细的肩膀。床榻凌乱,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暧昧气息。
桌上是代表身份的令牌和佩刀。
那为首的缇骑头目目光在令牌上停留一瞬,脸色微微一变,显然认出了“慕容灼”的身份。但他并未立刻退去,反而上前一步,皮笑肉不笑地拱手,语气带着几分试探性的强硬:“惊扰将军了!卑职等奉命追查前朝余孽与狄戎细作,全城戒严,所有客栈都需严加盘查,还请将军行个方便,让我等查验一番。”
被子下,苏清韫紧张得几乎窒息,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谢珩感受到她的颤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更紧了些,仿佛一种无言的安抚,但他表面上却显得极为不悦。
只见谢珩(慕容灼)缓缓抬起头,露出那张冷峻而带着被打扰后明显不豫的脸庞,眼神锐利如刀地射向那缇骑头目,声音沙哑而充满压迫感:“查什么?本将在此休憩,尔等也要查?”
那头目被他目光一扫,心头莫名一寒,但仍是硬着头皮道:“将军恕罪,上命难违……实在是那伙逆贼穷凶极恶,不得不防……还请将军和……这位娘子……起身容卑职等……”
“放肆!”谢珩猛地一声低喝,虽未提高音量,却自有一股久居上位的凛冽威势勃然而出,“本将的女人,也是你能看的?滚出去!”
他说话间,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抚着怀中“女子”的头发,实则巧妙地将苏清韫的脸更严实地按在自己胸前,另一只手则看似慵懒地搭在腰侧,距离桌上的佩刀仅有寸许之遥。这个动作充满了暗示性的威胁和极强的占有欲。
那缇骑头目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他虽奉命严查,但也深知“慕容灼”是曹公公眼前的红人,手握北境兵权,绝非他一个缇骑头目能轻易得罪的。况且眼前这情形,怎么看都像是打扰了这位将军的好事……
他目光再次飞快地扫过房间,除了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并无太多可以藏人的地方。床上那女子似乎吓得厉害,一直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或许……真的只是巧合?
头目心中权衡利弊,终究不敢彻底撕破脸。他咬了咬牙,强行挤出一丝笑容,拱手道:“将军息怒!是卑职冒犯了!既是将军在此,自然无恙。卑职这就告退,去别处搜查!”
说完,他不敢再多看,连忙挥手带着手下退出了房间,甚至还小心翼翼地、略显狼狈地从外面带上了那扇被踹得摇摇欲坠的房门。
杂乱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似乎是往楼下去了。
房间里,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