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极限模拟的战斗过程中，听到杨佳奇阵亡，宋功辰索要了权限调取了图像，在全息屏幕上显示着杨佳奇被 “俘虏” 的画面呈现眼前。
但宋功辰注意到一个细节 , 杨佳奇在被误判击中前的 0.3 秒，左手做出了一个奇怪的手势。那是他们在学院时发明的暗号，意思是 “按备用方案行动”。
宋功辰突然笑了。他没有去碰能量核心，而是掏出便携电脑接入控制系统。
“您的模拟程序有个漏洞，” 他快速敲击着键盘，
“当两个热源在 3 米范围内保持同步运动时，防御系统会默认判定为友军，也就是防御系统默认了杨佳奇的‘友军身份’，而非击中他。”
屏幕上，杨佳奇正和一个 “守卫” 扭打在一起，两人的动作惊人地一致。那是杨佳奇在用格斗技巧控制住了对方，而当‘守卫’被同化后，现在他们正像跳双人舞般靠近能量核心，最后杨佳奇挟持‘守卫’操控了能量核心。
当宋功辰和杨佳奇肩并肩站在伊芙娜面前时，这位素来严厉的教官第一次露出了微笑。
“你们通过了最难的考核，那就是信任和合作。下个月，真正的任务将会下达。但我相信，无论面对什么挑战，你们都会像在罗兰多斯一样，成为彼此最坚实的后盾。”
返程的‘探索者七号’穿梭艇上，宋功辰看着舷窗外逐渐缩小的罗兰多斯，突然想起杨佳奇在暗物质丛林里说过的话。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总能赢吗？” 当时杨佳奇正在给他包扎伤口，声音带着疲惫却异常坚定，
“因为你看得到生命的细节，而我看得到危险的轮廓，合在一起就是完整的战场。”
宋功辰瞥向舷窗外的太空，那些熟悉的星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像被投入墨汁的清水般晕开。
“跃迁引擎过载！” 杨佳奇的吼声混着金属摩擦声炸响，“备用冷却系统失效！”
失重感骤然攫住他们。宋功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咖啡杯，正在违反物理规律地向上飘，杯沿凝结的水珠在舱内划出银色弧线，却在触及舱壁前诡异地静止。控制台的蓝光疯狂闪烁，将杨佳奇错愕的脸切割成无数碎片。
当震颤终于平息时，窗外已是全然陌生的宇宙。
原本应该呈螺旋状的星云此刻像被揉皱的锡箔纸，在暗紫色的背景上折叠出尖锐的棱角。更诡异的是那些星体 ，有的呈现完美的正十二面体，表面流转着液态金属般的光泽；有的则像融化的蜡烛，拖着长达数光年的等离子体尾迹缓慢蠕动。
“这是要闹哪样啊？什么情况啊？”宋功辰叹道。
“坐标丢失。” 杨佳奇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反复敲击导航系统，“星图数据库完全匹配不到这片星域…… 我们可能跳出了可观测宇宙的边界。”
“那是什么地方？那就是人类无法触及的地域，这也太玄乎了！”
宋功辰摸到舱壁上的应急灯开关，指尖触到的地方覆盖着一层细密的霜花。穿梭艇的温控系统始终维持在 22c。他凑近观察，那些霜花竟在缓慢地重组，隐约构成某种几何图案。
“快看那里！” 杨佳奇突然指向右舷。
一团直径约百公里的暗物质云，正在缓缓旋转，其中心悬浮着一艘穿梭艇。它的外形颠覆了所有已知的航天工程学原理，像是用液态玻璃浇筑而成的无限符号，表面不断有光斑沿着单侧面循环流动，仿佛永不停歇的星河流转。
“有了！生命探测仪有反应。” 宋功辰盯着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波形，“而且…… 读数显示是碳基生物。”
通讯频道突然传来沙沙声，随后是一段由正弦波构成的旋律。那声音既像鲸歌又似风铃，在抵达某个音阶时，舱内的霜花突然集体爆裂，化作亿万光点在空气中组成三维星图，其中一个闪烁的红点，正是他们当前的位置。
“他们在邀请我们。” 杨佳奇的呼吸变得急促，他注意到星图边缘标注的符号，“这是…… 时间坐标？”
跃迁后的第三十七小时，当他们驾驶着登陆舱靠近那艘环形穿梭艇时，宋功辰发现其表面的光斑其实是无数微型舷窗。
透过那些窗口，他看到了形态各异的生物，有的长着复眼般的透明头部，正用触手操作着悬浮的控制台；有的则呈现能量体形态，在舱内化作流动的光带。
对接舱门开启的瞬间，一股带着臭氧味的气流涌入。宋功辰握紧腰间的激光枪，却在看到迎接者时愣住了，那是一个与人类形态无异的生物，只是皮肤呈现珍珠母贝般的虹彩，额间嵌着菱形的发光晶体。
“我们是星尘摆渡人。” 对方的声音直接在他们脑海中响起，“你们的穿梭艇意外闯入了时空褶皱，这里是不同宇宙的交汇点。”
晶体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画面中，无数艘环形穿梭艇正在修补一道横贯星系的裂痕，裂痕另一端涌出的暗物质正在吞噬恒星。宋功辰注意到，其中一艘摆渡船的残骸上，印着地球航天局的标志。
“三天前，你们的先驱者十一号也来到了这里。” 虹彩生物的声音带着惋惜，“它试图穿越裂痕进行探测，结果被暗物质分解。”
杨佳奇突然指向影像角落：那里有个模糊的光点正在逃离暗物质流。当摆渡人将画面放大时，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那是一个穿着美国航空航天局制服的宇航员，漂浮在太空中的身体已经半透明，却仍在拼命向地球方向划动。
“那是 1974 年发射的探测器携带的人类模型。” 宋功辰的声音发颤，“它怎么会……”
“时空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摆渡人额间的晶体变得黯淡，“如果不能修复裂痕，所有宇宙的物理法则都将崩塌。你们的穿梭艇引擎残留的反物质能量，或许能帮我们稳定时空结构。”
跃迁后的第七十二小时，当宋功辰启动穿梭艇的反物质引擎时，他看到了毕生难忘的景象：无数摆渡船组成环形阵列，将他们的穿梭艇护在中央。
暗物质裂痕在反物质能量的冲击下发出刺目强光，那些原本吞噬恒星的黑暗，此刻竟化作璀璨的星尘雨。
修补完成的瞬间，所有摆渡船同时亮起信号灯。宋功辰的控制台突然自动弹出返航航线，终点坐标显示为地球同步轨道。
他回头看向杨佳奇，发现他正对着舷窗外挥手，那个半透明的宇航员模型，正隔着光年的距离向他们致敬。
归途的跃迁异常平稳。当猎户座旋臂重新出现在舷窗时，宋功辰注意到穿梭艇日志的时间显示：他们离开地球其实才过去七分钟。
“报告指挥中心，” 杨佳奇对着通讯器说，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探索者七号’请求返航。另外，我们带回来的星图数据，可能需要你们重新校准一下宇宙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