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拿着那碗葡萄，走到宽敞的开放式厨房的中岛台旁，将白郁放在了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上。
“吃点东西。”
萧沉将玻璃碗推到他面前，自己则慵懒地靠在台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生气归生气，别饿着我的狐狸。”
“谁是你的狐狸！”
白郁立刻炸毛反驳，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那碗葡萄吸引。
那浓郁的果香和隐含的灵气，对他此刻有些紊乱的灵体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尤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巨变”（指发现萧沉装残废）和持续的灵力对抗（试图挣脱未果），他确实感到了一丝疲惫和......饥饿。
可是，刚刚才被这人类狠狠戏弄威胁过，现在就去吃他给的东西，岂不是太没骨气了？
白郁高傲地扭过头，用屁股对着那碗葡萄，九条尾巴却有些不自在地轻轻扫动着台面。
萧沉也不催促，只是伸手，修长的手指拈起一颗葡萄，慢条斯理地剥开深紫色的果皮，露出里面晶莹剔透、汁水充盈的果肉。
他指尖微微用力，甘甜的汁液顺着指腹滑落，空气中果香的浓度瞬间飙升。
白郁的鼻子不受控制地动了动，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咕噜声。
该死！这人类一定是故意的！
“听说，这是某个研究所最新培育的品种，用了点特殊方法，蕴含的能量对‘特殊体质’有好处。”
萧沉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诱惑，他将剥好的葡萄递到白郁扭开的脑袋旁边，“我投资了不少，才弄到这么一点。”
特殊方法？
能量？
白郁心头一动。难道这葡萄的灵气，并非天生，而是人为培育的？这人类的世界，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忍不住悄悄转回一点头，用眼角余光瞥向那颗近在咫尺的、剥好的葡萄。
果肉饱满，光泽诱人，散发出的灵气纯净而温和......
“不吃？”萧沉作势要收回手，“那算了。”
“等等！”
白郁几乎是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尤其是在看到萧沉眼底那抹了然的笑意时，更是羞愤交加。
但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
他僵硬地转回身，努力维持着大仙的威严，金眸瞥了一眼萧沉，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低头，“嗷呜”一口叼走了那颗葡萄，连带着萧沉的指尖都被他湿热的舌头不小心蹭了一下。
萧沉指尖微微一颤，眸色暗了暗。
葡萄入口即化，甘甜的汁液和充沛的灵气瞬间在口中爆开，顺着喉咙滑下，滋养着有些干涸的灵脉。
白郁舒服得几乎要哼出声，尾巴尖儿下意识地愉快地卷了卷。
但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绷住脸，故作冷淡地评价：
“尚可。”
萧沉看着他那副明明很享受却硬要装模作样的样子，眼底笑意更深。
他也不拆穿，只是又拿起一颗葡萄，继续剥皮。
一颗，两颗，三颗......
白郁起初还端着架子，等着萧沉递到嘴边才勉为其难地吃下。
后来见萧沉剥得慢，那灵气诱人的果实就在眼前晃悠，他终究没忍住，自己伸出爪子，扒拉着碗里的葡萄，开始一颗接一颗地往嘴里塞。
腮帮子被撑得鼓鼓囊囊，银白色的绒毛沾上了点点紫色的汁水，他也顾不上了。
这种蕴含灵气的食物对他恢复灵力大有裨益，在找到破解契约之法前，保持最佳状态至关重要。
萧沉停下了剥葡萄的手，静静地看着他狼吞虎咽。
小家伙吃东西的样子，和它平时那副高傲清冷的模样截然不同，带着一种不设防的、近乎稚气的专注，让人忍不住想揉一揉那毛茸茸的脑袋。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当那只温热的大手再次覆上头顶，甚至轻轻揉了揉时，白郁进食的动作猛地一僵。
他抬起头，金眸里还带着享用美食的满足感，以及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嘴角还沾着一点葡萄汁。
“干什么？”
他含糊不清地问，试图甩开那只手。
萧沉却用指腹，轻轻擦过他嘴角的汁渍，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无数次。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的声音低沉柔和，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
这亲昵的动作和语气，让白郁的心脏莫名漏跳了一拍。
他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嘟囔道：“本大仙用餐，不喜打扰。”
话虽如此，他却没有再强烈地抗拒头顶的抚摸。
或许是因为葡萄的灵气让他心情变好，或许是因为......这人类的掌心，确实很暖。
一碗葡萄很快见了底。
白郁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爪子，又舔了舔碗沿，金眸瞥向萧沉，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没了。”
萧沉摊摊手，“这东西培育不易，每天只能供应这么多。”
白郁有些失望地耷拉下耳朵，但很快又振作起来。
每天都有？那也不错。看来留在这个人类身边，也并非全无好处......打住！他在想什么！怎么能被区区灵果收买！
他立刻板起脸，跳下中岛台，轻盈地落在地毯上，试图找回自己身为大仙的威严。
“看在这葡萄尚可的份上，今日戏弄本大仙之事，暂且记下。”
他昂着头，努力让自己的身影显得高大一些，“但‘以身相许’之事，绝无可能！本大仙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萧沉看着他那副色厉内荏的样子，只觉得有趣。
他也不争辩，只是迈步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吃饱了？那我们来谈谈正事。”
“什么正事？”白郁警惕地后退半步。
“既然要‘留在我身边’报恩，总得有个合理的身份。”萧沉慢条斯理地说，“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我的私人助理，二十四小时待命的那种。”
“助理？”白郁皱眉，“本大仙不会你们人类那些琐事。”
“不需要你会。”
萧沉勾唇，“你只需要......待在我身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