袒露心扉后的林清霂，似乎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他依旧清冷，话也不多，但那双琉璃色的眼眸里，坚冰融化的痕迹愈发明显，偶尔会漾开清浅的涟漪，尤其是在看向沈星辞的时候。
周三上午，沈星辞有一节公共必修课，在教学楼的大阶梯教室。
前一天晚上，他一边整理书包，一边状似随意地问靠在床头看画册的林清霂：“明天上午有课吗？”
林清霂翻页的手指顿了顿，抬眼看他：“没有。”
“那跟我去上课？”沈星辞将一本厚厚的《格氏解剖学》塞进包里。
林清霂愣住了，琉璃色的眸子眨了眨，带着明显的困惑。
他一个美术生，去听医学伦理课？
沈星辞拉好书包拉链，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
“那老头讲课挺有意思的，不枯燥。而且，”他凑近，压低声音，带着点诱哄的味道，“你可以在下面画我。”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林清霂耳根微热，下意识地想躲，却被沈星辞揽住了腰。
他看着对方带着期待的眼睛，拒绝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最终变成了一个轻轻的：“……嗯。”
于是，第二天，当沈星辞牵着林清霂的手，踩着上课铃走进偌大的教室时，原本有些喧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了几秒，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们身上，尤其是落在那个被沈星辞紧紧牵着的清冷出挑的身影上。
医学院谁不认识沈星辞？
能力强，长相优，性格沉稳，是不少人心目中的男神。
可他身边从未有过如此亲密的对象，更何况是这样一个画风截然不同，美得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男生。
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
“卧槽，沈星辞旁边那是谁？”
“没见过啊，美术院的吧？这颜值绝了……”
“他们牵手了！是我想的那种关系吗？”
“怪不得沈哥对谁都礼貌疏离，原来早有主了……”
林清霂被这些目光和议论弄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沈星辞更用力地握住。
沈星辞面色如常，带着一丝愉悦，坦然地迎着所有人的注视，径直带着他走到教室中后排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
他将书包放好，拿出保温杯，拧开递给林清霂：“喝点水。”
林清霂接过杯子，小口喝着温水，感受着周围仍未完全散去的打量。
“别理他们。”沈星辞侧过头，在他耳边低语，顺手将他耳边一缕不听话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亲昵自然，“习惯就好。”
这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踱步走了进来，教室立刻安静下来。
老教授姓秦，以学识渊博和言辞犀利着称。
课程开始，秦教授果然讲得深入浅出，引经据典，并不枯燥。
林清霂起初还有些心神不宁，渐渐也被内容吸引，听得入神。
他带了速写本和炭笔，无意识地在本子上勾勒着讲台上秦教授慷慨陈词的侧影，以及教室里光影交错的结构。
沈星辞看着他那专注的侧脸和笔下流畅的线条，嘴角微微上扬。
他的清霂，无论在哪里，都自带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