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晏走出卫生间，阳台门还开着，保持着顾怀瑜出去前的通风状态。
把阳台门拉上，又调了下房间的空调温度，陆清晏才在房中的沙发上坐下。
卫生间内自他出来后，安静了许久才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
听着自卫生间内传出的动静，陆清晏脑海中又回想起出来前看到的那一抹白，鬼使神差地，脑子有点发热。
陆清晏极力想忽略，却发现那抹白强势地闯入了他的脑海中，愈发清晰。
......草。
陆清晏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发出“啪”的一声响，起身去客厅的冰箱中拿一瓶冰水。
拧开瓶盖时，瓶口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缝划过手臂，带着点刺人的凉，在手肘处滴落到地面。
仰头猛灌冰水，冷硬的喉结滚动幅度越来越大，瓶身被攥得微微发皱。
直到瓶子见底，他才捂着胸口长出一口气，冰凉的触感顺着喉结往下爬，在五脏六腑间凿出一小块清爽，连带着微微发热的脑子都跟着冷静了不少。
他把空瓶子捏扁，对着远处的垃圾桶就是一个完美的三分投，手上还残留着瓶身带来的湿冷。
陆清晏又来到顾怀瑜房间中，偌大的房间里全是卫生间那传出来的淅淅沥沥的水声。
他到沙发上再次落座，长腿交叠，一副懒散的神情。
没多久，又从兜里拿出方才开始就一直震动个不停的手机。
点开一看，全是来自同一个人。
【呦呦鹿鸣：大哥，岁岁很乖，按照你交代的那样，给岁岁弄了幼猫粮吃，岁岁好像不太乐意，但多多少少还是吃了一点，就是睡着后还有点不开心】
后面还连跟着发了好几张图片。
第一张是岁岁面对着幼猫粮时把头偏向一边，其嫌弃之情即便陆清晏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
第二张是岁岁表情嫌弃，却又不得不屈服于饥饿的胁迫之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吃着幼猫粮。
第三张则是岁岁盘在猫窝上睡着的照片，小小的猫脸看着很是委屈。
【呦呦鹿鸣：大哥，你跟小鱼儿去哪了啊？现在在干嘛？】
又过了一段时间，陆呦鸣再次发消息过来。
【呦呦鹿鸣：大哥，小鱼儿下午给我发消息我当时忙没看到，后面给他发消息一直没回我，小鱼儿在干嘛呢】
【呦呦鹿鸣：你跟小鱼儿什么时候回来？我一个人在公寓里待着好无聊】
【呦呦鹿鸣：[团子无聊躺地.gif]】
【呦呦鹿鸣：小鱼儿他现在在干嘛呢？怎么不回我消息】
【呦呦鹿鸣：你看到小鱼儿的话，让他回我条消息呗】
......后面陆呦鸣又发了些碎碎念的事情，但于陆清晏来看都算是无关紧要。
最新消息是前几分钟发的，这时候的陆呦鸣已经不抱希望陆清晏会回他消息了。
不论是大的还是小的都不回人消息，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
【呦呦鹿鸣：大哥，你跟小鱼儿记得早点回来啊，独留我一人小长假在这你们真的忍心吗？】
【呦呦鹿鸣：[可怜兮兮.jpg]】
陆清晏带着顾怀瑜离开前，顾怀瑜担心岁岁在他们离开后没人照顾，001再怎么体贴入微也只是个人工智能机器人，岁岁还是离不开人。
无奈之下，陆清晏发消息让陆呦鸣来帮忙照顾岁岁，所幸陆呦鸣答应的也快。
陆呦鸣再怎么话痨也算是自己弟弟，如今还是受自己所托帮着照顾岁岁，他多多少少还是要回复下信息的。
指腹在屏幕上按动，消息也跟着发了出去。
【晏：好好照顾岁岁】
【晏：他在洗澡】
【晏：这两天就回去】
几乎是消息刚发出去，陆呦鸣的视频电话就弹了过来。
看着那林间鹿低头闻玫瑰的头像占据了自己的屏幕，莫名地，陆清晏想给他挂了再拉黑。
可......这是他弟弟。
陆清晏这么想着，接通了来自陆呦鸣的视频电话。
刚一接通，陆呦鸣的大脸就占据整个屏幕，他一脸震惊的样子，高分贝的声音随着飘出。
“哥，你把小鱼儿带出去干嘛了？！怎么人家现在还去洗澡？！”陆呦鸣小脸黄黄的，方才自家大哥给他发的消息整得他人心黄黄。
陆清晏眉头拧紧，什么叫带出来干嘛？原本顾怀瑜喝醉后还洗澡他就不太愿意，现在陆呦鸣说的跟他逼顾怀瑜去洗澡一样。
陆清晏不解，说出的话都带着不自知的冷意，“怎么？你想到哪去了？”
屏幕那边的陆呦鸣脖子缩了缩，总觉得陆清晏下一秒就要把他打包出去了，讪讪道：“没......没想什么，就是想跟你说岁岁很乖，顺带着问问你跟小鱼儿什么时候回来......”
“就这几天回，不早了，休息吧。”陆清晏回答的很简洁，说着，不等陆呦鸣再说什么，陆清晏便挂断了电话。
在陆清晏与陆呦鸣聊天期间，卫生间的水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偌大的房间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陆清晏又捏着手机回了些消息，等他完全处理完，卫生间还是毫无动静。
回想起洗澡前顾怀瑜那昏昏沉沉的状态，陆清晏眉头拧在了一起。
该不会摔倒晕过去了吧？
想到顾怀瑜倒在湿漉漉的地板上，水渍打湿了他的衣服以及长发，而他却没发现坐在这里，陆清晏坐不住了。
起身，来到卫生间门前站定，打开。
预想中的画面没有出现，此时卫生间中的光景反倒是让陆清晏欲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