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回去路上，顾怀瑜止不住朝着陆清晏望去，眼中带着好奇，欲言又止。
顾怀瑜动作明显，饶是陆清晏在怎么装作不在意，最终也忍不住了。
“小鱼儿是有什么想同我说的吗？”
陆清晏懒散中带着些许无奈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内响起，惊了顾怀瑜一跳。
“嗯......”顾怀瑜重新端坐回位置上，迟疑过后，仍是问出了困扰了他一个中午的问题——
“清晏哥哥......吃饭时最先那个服务人员说的‘那种身份’是哪种身份呀？弟弟同哥哥这般相处不是最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嘛......”
顾怀瑜话一出，陆清晏一个停顿，脚下直接踩到了脚刹。
“嗞——！”
车在路上猛地停了下来，顾怀瑜随着惯性往前飞了出去，又被身上的安全带的往回来回，整个人重新靠坐在副驾驶上。
“唔......”顾怀瑜发出一声闷哼，眼中水雾弥漫。
所幸大中午的马路上车辆不是很多，回陆清晏公寓的那条路上车辆更是寥寥无几，不然就陆清晏这么个急刹车，即便不发生追尾，也会被后面的司机一顿臭骂。
“抱歉，一时忘了现在在开车。”陆清晏向顾怀瑜道歉，干脆将车停在路边。
不过对于顾怀瑜的问题，他确实有点难绷。
她该怎么回答呢？他总不能跟顾怀瑜说，人家心脏看什么都脏，以为他俩是金主与金丝雀的关系吧？况且......
陆清晏看着眼中都是懵懂无知单纯色彩的顾怀瑜，他真的很怀疑，即便他真的说了，以顾怀瑜对于现代知识的认知，他真的能懂吗？
“清晏哥哥，这是不方便说嘛？”顾怀瑜眼中满是好奇与探求的色彩，见陆清晏久久不回答，那双明亮的眼眸逐渐染上名为失望的色彩。
“咳......”不忍见顾怀瑜失望的神色，陆清晏轻咳一声，思索着该怎么同顾怀瑜解释。
将金主与金丝雀在脑海中搜罗了好长一段时间，陆清晏在思考，这种关系在顾怀瑜所生活的时代中所对应的关系......
“清晏哥哥，不方便说嘛？”顾怀瑜指尖揪着陆清晏的衣角，眼神懵懂又好奇，带着不探究到底不罢休的倔强。
看着眼前倔强看着自己的人，陆清晏心一横，干脆从言行举止上告诉顾怀瑜这是什么意思。
干脆俯身过去靠近顾怀瑜，“珍味坊中第一个服务人员口中的‘那种身份’非要形容的话......”
陆清晏低笑一声，指尖漫不经心地卷着顾怀瑜的发梢，“譬如说......你是爷精心养在琉璃笼里的雀儿。每日吃的珍馐、穿的云锦，皆有爷予取予求。”
“清晏哥哥......”顾怀瑜眼睛闪烁着，忽而觉得眼前的陆清晏有些陌生。
他的下巴被陆清晏轻轻抬起，“而你只需扑棱几下翅膀，啄啄爷的指尖，便胜过旁人奋斗一生。”
陆清晏说这话时声音有些轻，又带着磁性，在封闭寂静的车厢内显得有些暧昧。
看着与往日截然不同的陆清晏，顾怀瑜耳尖泛红，小声嘟囔：“那、那照你这么说的话，我在方才那人看来，岂不成了你豢养的......娈宠之流......”
对于“娈宠”的定义，顾怀瑜还是从顾临舟外出带回的话本子上看到的，当时他看到这里的时候，顾临舟刚好过来，看清上面内容后脸色黑了好久，最终在他无辜的神情下，顾临舟默默收起了那个话本子，干巴巴地道：“哥哥拿错话本子给阿瑜了，下次再给阿瑜带话本子，这本哥哥就先拿走了......”
离开顾怀瑜的院落时，顾临舟的袖口处塞着那本让他黑了脸色的话本子。
看着脸颊泛起红晕，卷而长的睫毛扑棱着的顾怀瑜，陆清晏闷笑，眼眸中的笑意加深，许是顾怀瑜此时的样子过于可爱，他的拇指不自觉摩挲上对方的唇瓣：“傻话。”
“古时富绅纳美妾，尚要三媒六聘给人名分......陆清晏说着，忽然凑近他的耳畔，“爷呢？一不逼你敬主母茶，二不逼你生庶子承香火......”
滚热的气息烫得顾怀瑜一颤，“倒像养了个娇气外室——白日赏你珠宝华服，夜里......”陆清晏刻意停顿了下，“讨些软嗓娇泣便是了。”
被陆清晏此时的样子唬住了，顾怀瑜眼睛像是一汪春水，脚趾不自觉地蜷缩，声音都是软软的，“什、什么外室！不知羞......”
陆清晏离顾怀瑜远些，重新坐正在驾驶座上，声音慵懒带蛊，“这不是小鱼儿你自己非要知道服务人员话中的‘那种身份’是哪种身份吗？我这不是得告诉你？”
陆清晏故作委屈，“告诉你后，你还怪上我了......”
他想清楚了，与其让顾怀瑜对这些词语懵懂无知，等后面他自己接触那些脏秽不堪的事情了解，虽说顾怀瑜也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接触这是什么意思，但以防万一，倒不如他亲口告诉他。
且，一想到未来可能会有人跟顾怀瑜科普这些，他心中就莫名不爽。
这些情绪，陆清晏统统将其归结为不希望自己精心养着的弟弟被某些猪给拱了......
顾怀瑜缩了缩后脖颈，对陆清晏有些愧疚，但还是含糊着道：“那......那你也不必......不必这样吧......”
“我哪样了？”陆清晏闷笑。
“就......就......”顾怀瑜磕磕巴巴，手上比划着，但又做不出来像陆清晏那样的流氓行径，最终偏过头去，隔着玻璃看着窗外葱绿色的灌木丛，“不理你了......”
“刚刚的服务人员讨厌，你也一样讨厌，哼！”
想起陆清晏刚刚的亲近举动，顾怀瑜脸上的热意就久久散不去。
见此情景，陆清晏眸中笑意渐浓，重新发动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