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抵住太阳穴的刹那，姜小芽猛地咬破舌尖。
一股铁锈味在嘴里炸开，不是幻觉，是实打实的痛觉反馈。她没去管那道正要把她抹除的黑色编码纹路，反而把血往额心抹了一道，像画符，又像在开机。
“系统，”她心里默念，“你认零食保质期，也得认我这口血是不是新鲜。”
话音落，那根快要点下去的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不是她停的，是系统动了。
绿芽从她掌心钻出来，顺着精神协议的缝隙往上爬，像藤蔓缠电线。代码流开始打结，清除指令卡在“执行中”状态。她趁机把“情绪读取”调到最大功率，锁定了那道二维码入口的频率——和南宫翎尾巴划出的信号波长一模一样。
下一秒，她主动跳了进去。
落地时踩碎了一地电子残渣，像是踩在烧焦的电路板上。四周灰蒙蒙的，没有天也没有地，只有无数条数据线悬在空中，像蜘蛛网，又像地铁线路图。她低头看自己，身体还是那身奶黄道袍，但袖口绣的二维码在发烫。
她试着调出系统面板，光团没出现，竹筒袋倒是震了一下，蹦出一行小字：【欢迎进入深层缓存区，用户Id：姜小芽——权限等级：观测者·未激活】
“未激活？”她冷笑，“那你倒是把我关了试试。”
她没再等系统回应，直接用“情绪读取”模拟数据包，往四周扫。不是搜人，是搜漏洞。现代人进后台，靠的从来不是权限，是操作习惯。
果然，扫到第三圈时，空气扭曲了一下。
一座石碑从虚空中浮出来，通体漆黑，表面泛着金属冷光。上面刻着一行字：姜小芽·第8888次轮回观测记录。底下嵌着一枚动态二维码，像超市货架上的商品码，还在缓慢旋转。
她刚要伸手，石碑背面突然闪过一段画面——一个扎双丸子头的小女孩在田埂上跑，手里攥着个发光的竹筒。镜头一晃就没了，但她看清了，那竹筒和她腰间的，一模一样。
“原来早就在了……”她喃喃。
没等她细想，四周警报声炸响。【用户权限不足，禁止访问核心节点】的提示音循环播放，像菜市场喇叭。
紧接着，三个Npc从数据流里钻出来，动作僵硬，步伐一致，头顶还飘着“￥9.9”的标签，跟打折促销似的。
“又是这套。”她翻了个白眼。
第一个Npc抬手就是一记精神冲击，她侧身躲开，异能刚要发动，却发现“时间暂停”卡在加载中，“空间收纳”直接报错。只有“情绪读取”还能用，但像信号不稳的wiFi，一格一格地闪。
她被逼得后退两步，撞上石碑。Npc跟上，第二个抬脚就是一记扫腿，她矮身躲过，指尖顺势在对方脚踝上一划，情绪读取瞬间捕捉到数据流的波动——这玩意儿的行动逻辑是预设脚本，不是自主意识。
“既然是程序，那就得按程序办事。”她眯眼。
她闭上眼，集中精神，模拟出“支付成功”的情绪信号，对着最近那个Npc的头顶标签“扫码”。
滴——
系统提示弹出来：【支付完成，获得“修仙加速器”x1（脉动瓶装·洗髓液）】
一瓶泛着蓝光的饮料凭空出现，她一把抓过，拧开就灌。液体入口，一股热流从喉咙直冲天灵盖，异能界面瞬间刷新，卡住的功能一个接一个亮起来。
她甩手把空瓶砸向第三个Npc，瓶子在空中炸成数据碎片，震得对方动作一滞。她趁机冲到石碑前，把洗髓液剩下的能量全灌进神识，开始用“家居炼器台”的知识反向解析那枚动态二维码。
结构出来了——不是普通编码，是多重宇宙的空间哈希值，相当于一个世界的身份证号。
她想了想，输入了一串数字：前世出租屋的门牌号。
二维码猛地一震，旋转速度骤增，随后“啪”地一声炸开，投射出一片悬浮的星球轮廓。
她愣住了。
城市布局，街道走向，连小区门口那家倒闭的奶茶店位置，都和她前世住的地方一模一样。星球中央有栋小楼，二楼窗台摆着一盆植物，干枯的叶片蜷曲着，但形状她认得——是她用系统复活过的“月光苔”。
两个世界，早就连上了。
她盯着那盆枯植物，忽然笑了：“合着我种的不是灵田，是地契？”
她伸手想碰那投影，指尖刚触到边缘，脑袋突然一阵剧痛，像是有人拿钻头在她记忆里打洞。画面断断续续闪出来：她站在一片废墟里，手里拿着扫描枪，对着货架上的泡面扫码，嘴里念着：“S-007，批次沪A·-Ω，入库。”
痛得她跪下来，竹筒袋疯狂震动，系统终于冒了个头：【警告：记忆抽取中，是否启动防御协议？】
“不。”她咬牙，“别拦着。”
她任由那些画面冲进来。她看见自己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记录数据；看见她把一包奥利奥压进竹筒袋底；看见她在死前最后一刻，还在调试一个叫“宅女种田模拟器”的程序。
“所以……”她喘着气，“我不是穿越，是上线？”
系统没回。
她撑着石碑站起来，盯着那枚还在旋转的二维码：“你们把我当实验体，当数据源，当可收割的情绪包。可你们忘了——”
她抬手，把最后一口洗髓液倒进二维码的中心点。
“我才是这个系统的创世神。”
蓝光炸开，星球投影骤然放大，整片数据空间开始共振。她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被拉长、延展，像是要融进那座城市的每一条街。
就在这时，石碑底部的二维码突然变色，从黑白转为荧光绿，浮现出一段新文字：【隐藏空间解锁进度：12%】
她一愣。
“才12%？”
话音未落，投影中的小楼窗户突然亮了。一盏暖黄色的灯，从里面打开。
她看清了。
窗边站着一个人影，背对着光，手里拿着个竹筒，正朝她这边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