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身还在嗡鸣，墨言的手没松，姜小芽的指尖却已经从那青铜小匣上移开。灰烬蹭在匣面的裂痕里，像撒了层薄盐，星尘不再乱飞，而是顺着符文缝隙往里钻。她没再碰第二下，反而低头看了看自己掌心——刚才抹灰的手指现在有点发烫，像是被什么辣的东西沾过。
她皱了皱眉，转身就走。
“别愣着。”她一边往灶台方向走，一边把竹筒袋拍了两下，“团子！启动‘感官映射’模块。”
光团“啪”地弹出来，嘴里那截包装纸终于咽下去了，声音还带着点委屈：“你都不问我要养乐多的……”
“等会儿给你泡。”姜小芽把手背贴上系统界面，灰烬正好压进激活区。屏幕抖了两下，跳出个从没见过的图标，像个舌头缠着闪电的符号。
【感官映射模块解锁】
【当前波动源：味觉维度溢出】
【建议操作：缓释引导】
她二话不说，把电磁炉调到“慢炖”，锅底铺上灵网布，再把烤剩的章鱼足残渣放上去。肉块已经没了光脉，但一碰到热力，锅底立刻泛起一层淡蓝色雾气，像煮开了的薄荷水，又带着点铁锈味。
王铁柱鼻子抽了两下，退半步：“这味儿……怎么跟刚才不一样了？”
“刚才那是炸的。”姜小芽用筷子拨了拨，“现在是炖，味儿散得慢，灵气也稳。”
话音刚落，雾气突然扭成一股细柱，直冲屋顶，然后“啪”地炸开，化作一片光雨落下来。屋外传来“哇”地一声，一群人挤在窗边，脑袋叠脑袋。
“这能吃？”一个修士指着锅，“我刚才尝了一口空气，听见了打更的梆子声！”
“你那是幻觉。”南宫翎靠墙站着，狐耳还竖着没收，刚才直播时激动出来的，现在想藏都藏不住，“但确实……有点东西。”
姜小芽没理他们，蹲到灵田边上，盯着那棵被挖走的灵茶树坑。根系没清干净，底下还留着一圈残根，原本枯黄的须子现在泛着微光，一圈圈纹路从中心往外扩散，像谁拿笔画上去的。
她伸手碰了碰。
“嘶——”指尖一麻，像是被辣椒籽崩到。
系统立刻弹窗：【检测到异源阵法残留，无法解析】
“不认得？”她眯眼，“那你给我模拟一下，这纹路要是连上信用系统，会怎么样？”
手指在空中划弧，复刻之前开摊位的生物密钥动作。划到第三圈时，残根猛地一震，地面“嗡”地亮起一片投影——不是文字，不是符咒，是一整个厨房。
不锈钢台面，戴护目镜的男人穿着白大褂，正拎着个红色瓶子，往一株顶到天花板的巨型植物根部猛浇。液体泼上去的瞬间，那植物“轰”地抖了一下，叶片翻卷，散发出一股能把人鼻腔烧穿的辣味。
瓶子标签清晰可见：特级辣素·蓝星特供
“……这什么玩意儿？”王铁柱瞪眼，“种树还用调料？”
“这不是种树。”姜小芽盯着投影，“这是炼药。他们用辣味当催化剂。”
投影里，厨师浇完一整瓶，摘下护目镜擦了擦，顺手把空瓶扔进回收箱。箱体侧面印着一行小字：跨位面易货市场·已认证商户
她立刻回头：“团子！查刚才那笔交易记录。”
“查啥？”团子正用尾巴卷着电磁炉旋钮调火，“你不是刚花一棵三百年灵茶换了个章鱼足吗？”
“查‘其他’类目下的‘发光章鱼足’供货链。”她盯着残根，“我那棵树，可能只是他们供应链里的一环。”
屏幕滚动几秒，跳出一行：【供货源：深海位面·猎味者联盟】
【备注：本品含微量辣素残留，食用者可能触发跨感官共鸣】
“所以……”南宫翎耳朵抖了抖，“我们刚才吃的，是被辣过的东西？”
“不止。”姜小芽站起来，“是‘辣’本身在传信息。”
她转身就往屋里走，路过白芷时顺手一拽：“你直播设备呢？借我。”
白芷愣了下：“你要干嘛？”
“卖东西。”她头也不回，“辣味灵茶，限量体验装。”
屋子里刚安静两秒，南宫翎的手机又响了。他低头一看，脸绿了。
“谁？”姜小芽问。
“我粉丝群。”他把屏幕转过来，“有人把刚才我辣得耳朵冒烟的截图做成了表情包，标题叫‘九尾狐哭成狗’。”
“挺形象。”王铁柱憋笑。
“系统警告了。”白芷突然说，右眼一闪，跳出半行小字，“【跨域信息暴露风险+15%】，再涨要触发封禁。”
姜小芽正往锅里倒灵泉水稀释辣雾，闻言一顿：“封禁？封什么？”
“封你这摊子。”团子插嘴，“刚才那投影要是被录下来传出去，系统得判定你泄露异界机密。”
“那怎么办？”王铁柱急了，“我红薯都烤好了，就等配这辣汤喝。”
姜小芽还没说话，窗台“啪”地一响。
一只三花猫蹲在那儿，尾巴卷着半截火腿肠，肉垫抬起，轻轻按在系统界面上。
屏幕顿了顿，弹出新提示：
【检测到客服紧急豁免请求】
【风险值下调10%】
“……又是你？”姜小芽眯眼，“刷碗抵债的事还没完呢。”
猫不吭声，绿眼睛盯着她，爪子又按了一下，系统再跳：
【豁免成功】
【剩余风险：5%】
“行吧。”她啧了声，“算你帮忙。”
她转身抄起锅铲，把辣雾浓汤舀进一排小陶碗，每碗滴一滴灵茶树根汁——那是她刚从残根上刮下来的，金绿色，黏糊糊的。
“来，尝尝。”她把碗分给门口围观的，“每人一口，不准多喝，喝完写感想，积分结算。”
白芷突然“哎”了一声：“等等。”
她从包里掏出防晒霜和一小瓶辣酱，混在一起搅了搅，往自己胳膊上喷了一道。
“你干嘛？”南宫翎问。
“试试。”她拿起一根符笔，往喷过的地方一划——符纹滑了，没附着。
“果然。”她笑了，“辣感让皮肤成了‘滑面’，法术打不进去。”
她立刻调出系统界面，手指飞快点着：【申请新型防护机制专利】
【命名：辣感屏障喷雾】
【成分：防晒灵乳x异界辣素（微量）】
【功能：干扰符纹附着】
系统弹窗：【扣除10积分，是否确认？】
姜小芽正要点头，团子突然尖叫：“等等！这玩意儿能量产？”
“不能。”白芷笑，“但能直播卖配方。我刚挂了预售链接，五百份秒没。”
“……行。”姜小芽抬手点了确认，“积分花得值。”
专利入库瞬间，系统奖励弹出：【舒适生活指数+1，解锁‘微辣级’异能增幅】
她还没来得及看增幅效果，地面又是一震。
残根投影再次亮起，但这次画面变了——厨师没在浇药，而是举着个对讲机在吼：“b区辣素库存告急！谁把最后一瓶拿去泡面了？！”
背景里，一群人正围在锅边，拿筷子捞东西，其中一个背影……特别像墨言。
“……”姜小芽盯着投影，脸黑了。
她一把抓起竹筒袋，冲系统吼：“团子！定位那口锅！我要把他们的灶台黑了！”
“你有权限吗？”团子缩着。
“没有。”她冷笑，“但我有生物密钥。”
她抬起手，再次划出那个弧线——手腕三圈，尾指勾，掌心拍胸。
投影剧烈抖动，厨师的对讲机突然“滋啦”一声，屏幕闪出一行字：
【跨位面易货市场通知：您的账户因异常操作被冻结】
【解封条件：提供一锅辣味泡面】
厨师愣住，回头看了眼锅，又看了眼对讲机，脸色变了。
“你们……动了我们的主厨锅？”
姜小芽咧嘴一笑：“现在，是我们的了。”
她转身抄起陶碗，往里倒了一勺辣雾汤，再撒上点灵茶根粉，递给南宫翎：“来，尝尝你的新招牌。”
南宫翎看着碗，耳朵又有点发烫：“这要再直播……”
“播。”她把手机塞他手里，“标题就写：‘九尾狐挑战地狱辣茶，哭了算我输’。”
白芷突然凑过来：“我能加个滤镜吗？红脸特效那种。”
“加。”姜小芽摆手，“再把辣感屏障喷雾挂小黄车，卖爆了分你三成。”
南宫翎深吸一口气，端起碗，吹了吹，一饮而尽。
三秒后，他双眼通红，眼泪飙出，狐耳“啪”地炸成蒲公英，手指哆嗦着举起手机，声音带哭腔：
“家人们……谁懂啊……我刚才尝到了……初恋分手那天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