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山林追逐
灰白光柱慢慢消散，但长白山的天空依旧被诡异的灰霾罩着。石屑像细雪一样飘下来，在地面铺了一层灰白粉尘。只要碰到的东西——屋檐、树木、路面——都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石化。
“必须找到常玉川！”白辰大喊，挥手驱散空气中的石屑，“他刚释放了大量能量，现在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杨紫检查着烧坏的探测仪：“能量轨迹指向黑瞎子沟方向！”
徐子东闭着眼睛感应：“水脉里的异常能量也在往那边流，他在往能量源移动！”
三人赶紧准备必要装备。杨紫带上重新组装的电击武器和防护设备；徐子东备好水囊和特制水下呼吸器；白辰则和周围动物建立更深的连接，组建了一支特殊的“侦察队”。
可就在他们准备出发时，客栈外传来日军巡逻队的脚步声和吆喝声——戒严升级了，所有人都被命令不准外出。
“走后窗，”白辰低声说，“跟我来。”
他们从二楼窗户悄悄滑下，落到后院小巷。几只野狗已经在那儿等着，见到白辰就乖巧地摇尾巴带路。这些本地动物熟悉每一条小路，能帮他们避开日军哨卡。
穿过纵横交错的小巷，三人很快到了镇外。长白山的原始森林在眼前展开，积雪覆盖的林海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痕迹很新，”白辰蹲下检查雪地上的脚印，“常玉川走得很急，但没掩饰行踪。”
杨紫用改造过的护目镜扫描雪地：“有能量残留，像是...石化的痕迹，他边走边在释放能力。”
徐子东突然举手示意停下：“前面有动静。”
透过树林缝隙，他们看到一队日本兵正沿着溪谷搜索。带队的竟然是松井原野本人，他握着军刀，脸色凝重。
“松井也亲自来了，”白辰低声说，“绕开他们。”
可就在他们准备换路线时，溪谷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通过狼群的视野，白辰看到了恐怖的一幕：一个日本兵不小心碰到了半石化的灌木，石化现象顺着他的手臂快速蔓延，几秒钟就把他变成了一尊满脸惊恐的石雕！
其他士兵惊慌后退，松井大声呵斥着让大家保持秩序。但恐慌已经传开，又一个士兵后退时撞到了石化树，同样瞬间变成了石像。
“别碰任何东西！”松井嘶吼着，可已经晚了。
第三尊、第四尊石像接连出现。士兵们彻底崩溃，四处乱跑，反而更多人碰到了石化物体。
等日军撤走后，三人才从藏身处走出来。杨紫检查着一尊士兵石像，脸色凝重：“石化速度太快了，几乎是瞬间完成，常玉川的能力在增强。”
徐子东感应着水脉：“能量流动更狂暴了，好像...地底那个东西被唤醒了。”
白辰闭着眼睛连接动物网络，突然脸色一变：“常玉川停下了，在黑瞎子沟深处的一个山洞前。但是...”
他猛地睁开眼：“张华峰已经快追上他了！而且平川次郎带的一队日军也在往那边赶！”
没时间休息，三人全速向黑瞎子沟深处跑。狼群在前面开路，乌鸦在空中警戒，整片森林仿佛都在给他们让路。
越靠近黑瞎子沟，石化现象越严重。现在不只是植物，连动物都出现了石化——一只保持奔跑姿势的石兔、一群呈飞翔姿态的石鸟，甚至有一头巨大的东北虎石雕，还维持着咆哮的凶猛样子。
“他在把整片森林变成自己的画廊...”杨紫喃喃道，声音里带着恐惧。
徐子东突然拉住两人：“小心！前面有陷阱！”
他引动地下水，冲刷前方一片看着正常的雪地。雪融化后，露出下面灰白色的地面——整片区域都被浅层石化了，一踩上去就会被快速同化。
“绕路走。”白辰指挥狼群换方向。
可就在他们换路线时，林间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
“来不及啦...”
张华峰佝偻的身影从一棵石化树后走出来，独眼里闪着狡黠的光：“他已经进圣殿了，你们和日本人，都来晚了。”
白辰冷静地看着他：“什么圣殿？”
张华峰咯咯笑着：“地脉之心的所在地啊。那傻小子以为自己在掌控力量，其实他才是被选中的容器。”
突然，他独眼一瞪，一股强大的精神冲击朝三人袭来！
白辰立刻和周围动物建立精神屏障，勉强挡住攻击。杨紫释放电弧干扰，徐子东引动水汽制造迷雾。
张华峰的身影在雾里忽隐忽现：“没用的...一切都太晚了。当地脉之心完全苏醒，整片山脉都会变成永恒的石之国度。”
又一道更强的精神冲击袭来，这次直接针对白辰的动物网络。几只狼痛苦地嚎叫，飞鸟像雨点一样掉下来。
“走！”白辰大喊，他知道张华峰是在拖延时间。
三人转身往黑瞎子沟深处冲。张华峰没追，只是发出更癫狂的笑声：
“去吧去吧！成为永恒艺术的一部分吧！”
穿过最后一片树林，黑瞎子沟的核心谷地出现在眼前。眼前的景象让人震撼——整个谷地已经完全石化，变成了一片灰白色的石森林。谷地中央，一个山洞入口泛着强烈的灰白光芒，显然常玉川已经进去了。
平川次郎带领的日军小队也到了，正在山洞前布置。让人意外的是，平川没立刻进去，反而在洞口摆弄着什么设备。
“是能量屏障，”杨紫认出了设备，“他们想封锁洞口！”
平川看到三人，冷冷地说：“来得正好。常玉川已经失控，地脉之心正在苏醒，必须在他完全融合前阻止他。”
白辰直视平川：“你们知道地脉之心是什么？”
平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是古老的能量源，能让人掌控石化万物的能力。九菊一派找了它很久，可常玉川这蠢货提前唤醒了它！”
山洞里突然传来巨大的轰鸣声，整个谷地剧烈震动！石化的树木开始崩裂，地面裂开深深的缝隙。
“太晚了...”平川脸色难看，“融合开始了。”
突然，一道灰白光束从洞里射出来，在空中形成常玉川的虚影。他的眼睛完全变成了石质，声音像无数石头摩擦：
“看着新世界诞生吧！凡胎肉体终将腐朽，只有石头能永恒！”
无数石屑从洞里喷出来，像暴风雪一样席卷整个谷地。日军士兵惊慌后退，平川的屏障设备在石屑冲击下冒起火花。
杨紫全力释放电能，形成护盾挡住石屑。徐子东引动地下水，试图冲散石屑。白辰则指挥动物群干扰石屑扩散。
可石屑太多太密，眼看就要突破防线！
就在这时，松井原野带着剩下的士兵赶到了。让人意外的是，他们还带了几个大型鼓风机。
“用这个！”松井大喊，“强风能吹散石屑！”
鼓风机启动，强风暂时挡住了石屑扩散。平川趁机重新校准屏障设备。
“只能暂时挡住！”松井对白辰喊，“必须有人进山洞，从源头阻止他！”
白辰看向泛着强光的山洞入口，深吸一口气：“我去。”
杨紫立刻说：“我跟你一起去！电流可能对石化能量有用。”
徐子东点头：“我控制水脉支援你们。”
平川冷冷地说：“九菊一派也派人进去。张华峰！”
张华峰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咯咯笑着：“终于能进圣殿了...”
就这样，一支奇怪的队伍组成了：白辰和杨紫代表御兵卫，张华峰代表九菊一派，平川和松井在外面接应。
山洞里特别宽敞，石壁光滑得像镜子，泛着淡淡的灰白光芒。越往深处走，石化现象越严重，最后整个洞穴仿佛是用活石头做的，甚至能感觉到墙壁在轻轻搏动。
“地脉之心在呼吸...”张华峰痴迷地摸着石壁，“多美妙的能量啊。”
白辰突然停下脚步：“前面有动静。”
透过洞壁的微光，他们看到洞穴深处有个巨大的空间。常玉川站在空间中央，双手按在一个巨大的石质心脏上——那东西像活物一样搏动着，释放出强大的能量。
常玉川的身体已经半石化，灰白色的纹理在皮肤上蔓延。但他脸上带着狂喜的表情，好像在经历极致的蜕变。
“他在跟地脉之心融合！”杨紫惊呼，“必须阻止他！”
可就在这时，张华峰突然动手！一股强大的精神冲击直接打向常玉川！
常玉川猛地睁开眼，石质瞳孔里闪过一丝怒火。他随手一挥，一道石化能量射向张华峰！
张华峰尖叫一声，半条胳膊瞬间石化。但他不仅不退，反而疯狂大笑：“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让我感受更多力量！”
趁两人对抗的间隙，白辰和杨紫快速向地脉之心靠近。越往前走，石化压力越大，杨紫的电能护盾开始出现裂痕。
“必须毁掉那个石心脏！”白辰大喊。
常玉川察觉到他们的意图，分心朝他们释放出一道石化光束。白辰及时召唤洞里的蝙蝠群干扰，光束击中蝙蝠，瞬间把它们变成石雕，像雨点一样落下来。
“你们都不懂！”常玉川的声音像无数石头摩擦，“这不是毁灭，是进化！是永恒！”
整个洞穴剧烈震动，更多石屑从顶部掉下来。外面的平川和松井快要撑不住屏障了。
杨紫突然灵机一动，对白辰喊：“还记得那些碎石吗？电流能打断石化过程！”
她把电能设备功率调到最大，对着地脉之心释放出强烈的电弧！
电弧击中石心脏，发出震耳欲聋的爆裂声！常玉川惨叫一声，身体表面的石化纹理开始消退！
“不！”他疯狂地扑向地脉之心，想用身体护住它。
就在这时，张华峰突然挣脱石化，独眼里闪着疯狂的光：“是我的了！”
他扑向地脉之心，枯瘦的手指直接插进石心脏！
可怕的能量爆发把所有人都震飞出去！洞穴开始崩塌，巨石不断落下。
白辰拉起杨紫：“必须走了！”
他们挣扎着往外冲，回头时看到最后一幕：常玉川和张华峰都在抢地脉之心，可怕的能量把两人同时吞噬...
冲出山洞的瞬间，整个黑瞎子沟发生了巨大的爆炸！灰白色的能量直冲上天，把天空染成了诡异的颜色！
等一切平静下来，山洞已经完全塌了。平川和松井带着士兵徒劳地挖着废墟，但很明显，没人能从那场爆炸里活下来。
“结束了？”松井喃喃道。
白辰摇头，感受着地底依旧躁动的能量：“只是暂时平息了。地脉之心还在，等着下一个唤醒它的人。”
杨紫检查着设备残留的数据：“能量模式变了，好像...进入休眠期了。”
徐子东感应着水脉：“能量流动在恢复正常，但那个‘东西’还在下面...等着。”
三人望着彻底变样的黑瞎子沟，心情复杂。他们阻止了一场灾难，可更大的秘密还埋在这片土地下。
回小镇的路上，白辰突然停下脚步，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是一块灰白色的石头碎片，是在山洞里捡到的，上面有奇怪的纹路。
碎片在他手里微微发热，好像有自己的生命。
“还没结束，”他轻声说，“这只是开始。”
长白山的寒风吹过，带着石屑的味道，像在低声诉说着一个古老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