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玄指尖落下的瞬间,刘长老那如同万古青天、厚重如山的道境威压,就像一幅被无形利刃划开的陈旧画卷,发出“嗤啦”一声唯有神魂才能感知的撕裂声!
那压迫得王胖子几乎窒息的沉重感,瞬间消失!大厅里明灭不定的灯光也恢复了稳定。
刘长老身躯猛地一晃,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容!
他身后的弟子更是“噗”地喷出一小口鲜血,脸色煞白,显然心神受到了剧烈冲击。
王胖子只觉得身上一轻,差点因为用力过猛而栽个跟头。他扶着墙站稳,看着对峙的两人,虽然看不懂刚才发生了什么,但看刘长老那副见了鬼的表情,就知道老林又赢了!
“你……你这是何意?!”刘长老稳住心神,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他死死盯着林玄那根已经收回的手指,仿佛那是什么洪荒凶器。
“这就是我的道。”林玄放下手,语气依旧平淡,“不破不立。旧的框架若已束缚手脚,阻碍前行,那就斩开它。截教之道,本就在于‘截取一线生机’,而非固守某个特定的形态。刘长老,你的道,太老了,也太重了,已经背不动这个新时代。”
他的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刘长老的心头。
刘长老脸色变幻,青红交加。他想反驳,想斥责林玄狂妄无知,想用更强大的力量压制对方。但刚才那“划破”道境的一指,如同梦魇,在他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刻痕。
那不是力量强弱的问题,是……道路的问题。
他坚守的道,似乎在本质上,就被对方那种锐意进取、破旧立新的“道”所克制?
难道……真的错了?
守旧,真的等于阻道?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钻进他的脑海,让他道心一阵剧烈动荡。
他死死握着虬龙木杖,指节发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大厅里一片死寂。
王胖子看看脸色难看的刘长老,又看看一脸淡定的林玄,眼珠一转,赶紧出来打圆场。
“咳咳,那个……刘长老,您看,这论道也论了,手……呃,是指也划了。结果嘛,大家心里都有数了。”王胖子搓着手,脸上堆起生意人的和稀泥笑容,“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论道辨明理。咱们这也算是不论不相识,辨明……呃,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
他走到刘长老身边,压低声音,一副“我是为你着想”的表情:“长老,时代变了。您看我们这儿,谈的是业务,搞的是开发,接触的是国际友人。您那套磕头烧香、论资排辈,真的跟不上趟了。与其在这儿争个面红耳赤,不如想想怎么合作共赢,把咱们华夏老祖宗的东西,用新的方式发扬光大,您说是不是?”
刘长老猛地抬头,看向王胖子,眼神锐利。
王胖子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忽悠:“您想啊,要是咱们联手,您出知识,我们出渠道,把一些适合普及的、安全无害的古法整理出来,搞个‘上古养生操’、‘传统能量膳食’之类的产品线,既能造福大众,又能赚……啊不是,是传播道统,还能气死陆明远那种西方教走狗,一举多得啊!”
刘长老被王胖子这一连串充满铜臭味和“离经叛道”的提议砸得有点懵。这跟他预想中的“论道”结局完全不同!不是应该一方被折服,或者不欢而散吗?怎么变成谈生意了?
但他看着王胖子那看似市侩、实则精明的眼神,又看了看一旁神色平静、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小事的林玄,心中那股固执的怒火,竟然奇异地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一丝隐秘的动摇。
也许……真的需要变一变了?
他沉默良久,最终,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口气,仿佛叹尽了千年的固执。
他没有再看林玄,也没有理会王胖子,只是对身后的弟子挥了挥手。
“我们……走。”
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疲惫。
他转身,步履似乎比来时沉重了许多,但也少了几分虚幻的缥缈,多了几分真实的沉重。那根虬龙木杖敲击在地板上的声音,也不再那么清脆孤傲。
那名弟子赶紧跟上,搀扶着似乎瞬间苍老了几分的刘长老,离开了公司大厅。
王胖子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长长舒了口气,抹了把额头并不存在的汗。
“搞定!又打发走一个!”他得意地转向林玄,“老林,还是你厉害!一指头就把这老古董戳漏气了!我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来摆谱!”
林玄没有接话,只是看着刘长老离开的方向,目光深邃。
他知道,刘长老的“道”被动摇了,但并未被完全说服。天庭旧部内部的守旧势力,也不会因为这一次交锋就彻底放弃。这只是开始。
不过,无所谓。
他的路,他会一直走下去。任何阻碍,斩开便是。
“准备一下。”林玄对王胖子说道。
“准备啥?”王胖子一愣。
“刘长老暂时不会来了,但陆明远不会善罢甘休。”林玄走向电梯,“他吃了亏,丢了面子,下一步,可能会更直接。”
王胖子脸上的笑容一收,变得严肃起来:“明白了。我让兄弟们最近都机灵点,加强安保。另外,跟陈默那边也通个气,让他帮忙盯着点启明资本的动静。”
他顿了顿,又露出标志性的奸笑:“不过话说回来,老林,你刚才那一下真是太帅了!我觉得我们可以把这个‘划破陈腐’的精神,融入到我们的企业文化建设中去!打造我们独一无二的核心竞争力!”
林玄懒得理他,直接进了电梯。
王胖子却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怎么把今天“林总一指退古修”的事迹(当然是艺术加工版),巧妙地宣传出去,进一步提升公司形象和林玄的威慑力了。
他知道,在这个越来越不太平的世界,有时候,名声和实力一样重要。
而林玄,就是他手里最硬的那张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