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刚将空豆浆瓶塞入裤兜,手机便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一串陌生的号码,他凝视了两秒,才缓缓接通。
“陆先生,我是理事会遗产清算组。”对方的声音平静无波,年龄难以辨识,“你父亲留下的AI芯片,必须在规定时限内归还。”
陆言沉默不语,陈溪瑶已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李婉儿从包里掏出信号屏蔽器,啪地一声扣在手机背面。
“你童年居住的小区是枫林苑三栋四单元,母亲最后一次住院的病历号尾数是七三九。”对方继续说道,“我们不是在请求,而是在通知。”
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电流声,仿佛有人在翻动纸页。陆言张了张嘴,喉咙紧涩,却未能吐出一字。
“挂掉。”陈溪瑶直接抢过手机,果断按下挂断键,顺手拔出电池,“他们能定位到设备,同样也能定位到人。”
李婉儿迅速打开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我追踪一下通话来源,看能否反向锁定Ip。”
屏幕刚显示追踪界面,整台电脑突然黑屏,随即弹出一行红色警告:【非法访问,已启动反制协议】。
“糟了。”李婉儿皱眉,“他们早设了陷阱,我这边被锁死了。”
陆言轻抚太阳穴,蛇纹微微发烫,仿佛有东西在内部轻轻震动。灰隼没有弹出新提示,但视野边缘偶尔闪过模糊的数据流,如同系统在后台自行解析着什么。
“他们知道芯片在你手里。”陈溪瑶将手机零件摊在主机箱上,“也知道你激活了防火墙。”
“我爸以前是他们的人?”陆言终于开口,声音略显沙哑。
“不止。”李婉儿重新插上电源,屏幕恢复后调出一段加密日志,“他在理事会内部代号‘守门人’,负责核心程序维护。失踪前正在处理情感锚点项目。”
陈溪瑶拿起一块电路板对着光细看:“所以芯片不只是遗产,是叛逃者带走的关键数据。”
陆言低头凝视掌心,蛇纹的光芒比刚才更亮,脉动的节奏与心跳逐渐同步。灰隼突然弹出一条新提示:【检测到外部指令入侵,建议启动本地防御协议】。
“他们想远程格式化芯片。”李婉儿猛地合上电脑,“不能让他们得手。”
“那就反过来找他们。”陆言抓起主机箱侧面的备用硬盘,“我爸既然留了防火墙,肯定也留了后门。”
陈溪瑶点头:“我联系几个信得过的技术员,分头破解日志。你负责稳住芯片,别让它扰。”
李婉儿已经开始拆解屏蔽器内部线路:“我把信号干扰改成定向反射,他们再打来,就能反向抓位置。”
陆言将硬盘插入主机,屏幕再次亮起。蛇纹光芒稳定下来,灰隼的提示变为绿色:【本地防御协议加载中】。
“时间不多。”陈溪瑶看了眼表,“他们给的期限是三天。”
“够了。”陆言手指悬在回车键上,“我爸说过,感情不是弱点。”
李婉儿抬头看他:“这次选什么记忆当密钥?”
“不用选。”陆言按下按键,“用现在的。”
屏幕蓝光一闪,数据流如瀑布般滚动。蛇纹不再发烫,反而透出温润光泽。灰隼弹出最终提示:【防御协议激活,外部指令阻断成功】。
仓库外传来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陈溪瑶走到窗边看了一眼:“是辆黑色轿车,停在三百米外。”
“他们派人来了。”李婉儿收起电脑,“比预想的快。”
陆言合上主机箱盖子,拎起来抱在怀里:“走后门,去你工作室。”
陈溪瑶拉开背包,取出三顶帽子分给大家:“别跑,慢慢走,装成来拍废墟风的博主。”
三人刚踏出仓库后门,手机又震了一下。不是来电,是条短信:【72小时倒计时已启动,陆先生。别让我们亲自上门】。
李婉儿冷笑一声,把短信转发给自己邮箱,然后删除记录:“让他们来,正好看看长什么样。”
陆言抱着主机没回头,脚步却加快了些。蛇纹安静贴在皮肤上,像一道无声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