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踩着钟楼最后一截断裂的钢梁，脚底金属液一涌，整根铁架“咔”地塌了半边，被我硬生生扯进血管里。铁锈味顺着神经冲上脑门，但没时间吐了。
洛昭趴在我背上，手搭在我肩膀上，冷得像块冰。她咬过我一口，血还没干，黏在衣领上蹭得脖子发痒。我没甩她，反而把双臂的金属层加厚一圈，把她箍得更紧。
“抱稳。”我说。
她没应，呼吸喷在我后颈，断断续续。
下面那群蜥蜴人已经摆好阵型，爪子按地，背上骨刺一根根竖起来，绿光在它们脊椎上串成线，像是在充能。我知道它们要干什么——齐射，封我空中路线。
可它们忘了，老子现在站的是钟楼，不是平地。
我右脚猛地一跺，整块钟面炸裂，铜铃、齿轮、支架全被金属液吸住，像面条一样抽进我手臂。血管鼓起来，发烫，系统在脑子里“滴”了一声：“吞噬完成，金属储备+32%。”
背后一沉。
金属液顺着肩胛骨往外喷，拉出两道弧形骨架，接着是翼面，一层层叠上去，边缘自动削薄成刃，带锯齿。风一吹，翅膀“唰”地张开，足有四米宽。
系统提示：“飞行翼生成，消耗金属储备35%。”
我低头看了眼脚下。
三十米下，第一排蜥蜴人仰着头，骨刺已经亮到极限。
“来得正好。”我咧嘴。
双翼一收，整个人从钟楼残骸上跃出，垂直下坠。
风在耳边炸响，洛昭的身体猛地一晃，手差点滑下去。我反手一勒，金属液缠住她手腕，把她拽回背上。俯冲速度越来越快，地面那群怪物的脸都看清楚了——眼眶发绿，嘴角裂到耳根，爪子扣地，就等我进射程。
三秒。
两秒。
我双翼猛然张开，同时把金属液往翼面猛灌。整个飞行翼开始高速旋转，像两片巨型电锯。
第一波骨刺射出来时，正撞上旋转翼面。
“叮叮叮——”一连串金属爆响，骨刺全被绞碎，碎片四溅，打在旁边蜥蜴人身上，当场穿出十几个血洞。第二波刚离体，就被旋转气流卷偏，斜着砸进地里，炸出一圈坑。
清场了。
我借着俯冲惯性，双翼一斜，滑翔轨迹直扑实验楼顶层。那团紫光还在跳，一下一下，像在数我还有几秒落地。
可就在这时候，洛昭突然抽了一下。
她整个人往上一顶，牙又咬上我肩膀，这次比刚才狠，直接破皮。血顺着锁骨往下流，滴在飞行翼的金属骨架上，“滋”地冒了一缕白烟。
系统警报立刻响了：“警告！飞行姿态失衡，左翼受力偏移17%，坠机风险上升！”
我皱眉，没减速，反而把右翼压低，左臂金属层加厚，硬生生用身体重量拉回平衡。风撕得脸疼，但我能感觉到——左肩那块肉已经开始发麻。
她不是故意的。
是撑不住了。
我低头，看见她嘴唇发紫，脸上全是冷汗，睫毛上还挂着血珠，不知道是她的还是我的。她眼睛半睁着，死死盯着实验楼方向，像是怕闭眼就会错过什么。
“你还真会挑时候补刀啊。”我扯了下嘴角。
她没理我，牙还咬着。
我抬起左手，抹了把脸，顺手把她嘴角的血蹭掉，然后舔了下手指。铁锈混着血腥，难吃得要命。
“抓稳了，校花。”我说完，双翼一震，速度再提一截。
绿雾被撕开一道口子，实验楼的轮廓越来越近。那团紫光现在就在头顶，像颗吊着的灯泡，脉动频率快了，一下接一下，震得我后颈纹路发烫。
我知道它在等我。
等我靠近，等我动手，等我犯错。
可它没算到，老子不是冲它来的。
我是来送人的。
我调整飞行角度，让左翼略微抬高，把洛昭的身体挡在内侧，避开迎面气流。她咬得更紧了，肩膀的肉都快被她啃下来。系统提示又响：“金属液流失速度加快，飞行翼耐久下降。”
我不理。
距离实验楼顶层还有五十米。
四十米。
突然，下面传来一阵异动。
不是蜥蜴人。
是地。
整栋实验楼的地基开始震，裂缝从墙根往上爬，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楼底钻出来。紫光猛地一亮，所有蜥蜴人同时抬头，爪子离地，像是接到了新命令。
我冷笑。
想变招？
晚了。
我双翼一收，直接放弃滑翔，整个人带着洛昭从高空垂直俯冲。风压打得脸变形，耳膜嗡嗡响，地面在视野里急速放大。
三十米。
我右臂金属液猛涌，双刃剑在掌心重组，剑脊沟槽发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二十米。
楼顶天台边缘，一道裂缝炸开，紫光暴涨，一股吸力从里面传来，像是要拽我进去。
十米。
我左手一把扣住洛昭后脑，把她脑袋按在我背上，右手双刃剑往前一指，剑尖对准那团光。
“闭眼。”
她没动。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冲上来，后颈纹路炸开一道热流，瞬间灌满四肢。飞行翼边缘的锯齿开始共振，发出低频嗡鸣。
五米。
紫光膨胀到极限，整个天台被照成紫色。
我双翼猛然张开，借着最后一点升力横向平移三米，避开了正中心的吸力漩涡。双刃剑顺势劈下，剑锋擦着裂缝边缘划过，火星四溅。
落地。
我单膝砸进水泥地，震得整栋楼一抖。飞行翼收拢，金属液退回血管，背后传来一阵脱力的酸痛。洛昭终于松口，整个人软下去，但我早有准备，左臂一绕，把她捞住。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没理她，转头盯着那道裂缝。
紫光还在跳，但节奏乱了。
我站起身，把她往身后一拉，双刃剑拄地，金属液在脚底蔓延，渗进地板裂缝。
“刚才那一口，算你预警。”我活动了下肩膀，“下次咬轻点。”
她没说话，手还在抖。
我低头看了看剑尖。
一点绿血，不知什么时候沾上的，正顺着剑脊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