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指刚碰到那层水膜似的屏障，身体就猛地一沉，像是被塞进了一根挤满人的地铁车厢，前后左右都在往我身上压。耳朵嗡嗡响，眼前忽明忽暗，脚底踩空又落地，反反复复。等这股劲儿过去，我已经站在一间石室里了。
身后洛昭踉跄两步才站稳，脸色发青，嘴唇有点抖：“这路比上厕所蹲太久还晕。”
苏清雪紧跟着出来，剑尖扫了一圈，眉头没松：“墙会动。”
我回头一看，刚才进来的裂缝口正像伤口愈合一样缓缓闭合，最后只剩一道浅痕贴在岩壁上，跟普通裂纹没啥两样。要不是我们刚从里面钻出来，谁能想到这儿藏着个门？
石室不大，四四方方，地面铺着灰白石板，缝隙里积着薄灰。墙上挂着几盏铜灯，灯芯居然还亮着，火苗不跳也不灭，安静得不像真火。最扎眼的是屋里摆满了箱子——大大小小几十个，堆在角落、摆在台子上、甚至半悬在空中，材质五花八门：铁木的、玉石的、青铜包角的，还有几个通体漆黑，表面浮着暗红纹路，看着就不像能随便碰的东西。
“发财了。”洛昭小声嘀咕，“这地方比我老家祠堂还像藏宝库。”
我没吭声，眼睛已经锁定了屋子最里面那个金箱子。它单独放在一个石台上，离其他箱子远得很，像是被特意供起来的。通体鎏金，边角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有些符号我认得，是古禁术里的封印标记；有些则完全没见过，线条扭曲得像蚯蚓打架。
我往前走了两步，系统突然“叮”了一声。
【检测到高阶能量封印，来源未知，强度评级：赤级】
【提示：开启需承受反噬冲击，建议评估团队状态后再行动】
我咧了下嘴：“你倒是越来越会算账了，这时候提醒我量力而行？”
话虽这么说，脚步可没停。走到石台前，仰头打量这箱子。它比我想象中矮一点，也就半人高，但气势足，金光压得住全场那些乱七八糟的宝箱。我伸手摸了下盖子边缘，指尖传来一阵温热，像是晒过太阳的金属。
“别碰！”
苏清雪的声音冷得像冰水泼脸，下一秒她的剑就横在我肩膀前，距离脖子不到一寸。
我顿住手，偏头看她：“你拦我干啥？我又不是去摸毒蛇蛋。”
“这种级别的封印，背后往往连着命格反噬。”她盯着箱子，眼神没动，“你以为远古大能会把好东西敞开放着等人捡？随便开个盒，轻则修为倒退，重则魂飞魄散。”
我耸肩：“那你猜我为啥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我不信‘一般情况’。”
“你那是赌命。”她冷笑，“不是本事。”
“赌对了就是本事。”我回她一句，转头看向洛昭，“你说呢？要不要算一卦？”
洛昭早就掏出她那几枚破铜钱在手里搓了搓，闭眼默念几句，然后往地上一撒。铜钱落地时没响，反而轻轻颤了几下，像是被什么吸住了。
她盯着看了三秒，忽然笑了：“有意思。”
“咋了？”我问。
“卦象说……这箱子认主。”她抬眼，“它不让无缘的人碰，但对你，它是开着门等的。刚才那几枚铜钱落地即静，说明气运无冲、命格不逆，没陷阱，也没劫数。”
苏清雪皱眉：“单凭几枚铜钱就断定安全？太草率。”
“我不是靠铜钱。”洛昭摇头，“我是看它们落下的方式——全都正面朝上，排列成北斗形。这是‘天启位’，千年难遇一次。要是这时候还不信，那就真是跟机缘过不去。”
苏清雪没再说话，但剑还是没收。
我笑了笑，转回头，双手搭上箱盖。那股温热感更强了，顺着指尖往胳膊里钻，竟有点舒服。我深吸一口气，用力一掀——
“咔。”
一声轻响，像是锁扣弹开。金光从缝隙里溢出来，不刺眼，却让人心里发烫。箱盖掀到一半就自动浮起，悬在半空，露出里面一本古旧秘籍。
封面是暗紫色皮革，中间用银线绣着八个大字：**空间裂隙操控术**。
我愣了一下，低头看着那本书，脑子里嗡的一声。这名字……跟我刚觉醒的“空间感知”简直是亲兄弟配对。
系统立马跳提示：
【发现可学习秘籍：《空间裂隙操控术》】
【消耗能量值500点，是否立即学习？】
我没急着选“是”，反而盯着书看了几秒。太巧了。我刚拿到空间感知，这边就蹦出个配套技能书？要不是我一路啃毒雾、吞铁链、硬抗精神污染攒下来的能量，现在哪看得见这玩意儿？
“你打算学？”苏清雪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你觉得呢？”我笑，“我都把盒子打开了，难道还塞回去？”
“这技能太邪门。”她盯着那本书，语气低了几分，“能撕空间的人，从来都没好下场。历史上多少天骄想掌控空间之力，结果不是走火入魔，就是被法则反噬，活生生抽成人干。”
“那是他们没我这体质。”我拍拍胸口，“别人玩火自焚，我可是专门吃火长大的。抗毒体质懂不懂？连精神污染都能转化成能量，区区空间法则，还能把我噎死？”
洛昭在后面插嘴：“而且……这书没设禁制。你看别的宝箱，哪个不是符文缠绕、阵法护体？这本就安安静静躺着，连个封条都没有。它不怕被人偷，只怕没人来拿。”
我点头：“所以它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等一个能吞能量、能破封锁、还能看穿空间的人出现。你说巧不巧，偏偏是我。”
苏清雪沉默了几秒，忽然道：“学可以，但得立契。”
“啥？”我扭头。
“修行界规矩。”她目光锐利，“这种顶级功法，一旦学会就等于掌握杀人利器。你要是拿它对付队友，谁防得住？所以我们得定个约束——你若敢用这术对我们出手，天地为证，气运尽失，永不得晋升。”
我乐了：“你还真当自己是执法长老啊？”
“你不答应，我就毁了它。”她抬手，剑尖一挑，直指秘籍封面。
空气一下子绷紧了。
洛昭赶紧插进来：“等等！俊哥，你就应了吧。这种誓约又不损你实力，还能让她安心，双赢。”
我看了一眼苏清雪，她眼神没闪，剑也没偏。
行吧。
我抬起右手，掌心朝天：“好，我杨俊在此立誓——若以《空间裂隙操控术》加害同伴，便叫我今后吞噬任何能量皆遭反噬，境界永固于当前，不得寸进。”
话音落下，头顶那几盏铜灯同时晃了一下，火苗齐刷刷弯向我这边，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随即恢复如常。
苏清雪终于收剑入鞘，但眼神依旧冷着：“誓已立，你可以学了。”
我转回头，盯着那本书，手指刚要碰上去——
系统提示再次跳出：
【警告：学习后将激活隐藏任务——“撕裂者的试炼”】
【任务内容：制造并稳定一道持续十息的空间裂隙】
【失败惩罚：经脉撕裂，重伤】
我眼皮跳了跳。
还没等我反应，脚下石板忽然轻微震动。紧接着，整间密室的灯光齐齐暗了一瞬。那些原本安静摆放的其他宝箱，有好几个表面的符文开始微微发亮，像是被什么唤醒了。
洛昭脸色一变：“不对劲……其他的封印也在响应！”
我猛地抬头，看向金箱子内部。那本秘籍的封面上，银色字体竟然开始缓缓流动，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苏清雪一步跨前，重新拔剑：“快决定！要么现在学，要么立刻离开！”
我咬牙，手指重重按在秘籍上。
【开始学习《空间裂隙操控术》……】
【能量值扣除500点……剩余127点】
【进度1%……3%……】
一股冰冷的知识流瞬间冲进脑海，像有人拿冰水浇我脑门。我膝盖一软，差点跪下，硬撑着扶住石台才没倒。
就在这时，眼角余光瞥见——
那本秘籍的背面，不知何时浮现出一行极小的字，墨迹鲜红，像是刚写上去的。
上面写着：
**“第一个撕开世界的人，最后成了世界的补丁。”**
我的手指还在颤抖，秘籍的温度越来越高，几乎要烫伤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