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刚抬起来,还没落下,整个人就像被一座山压住似的,膝盖一软,差点直接跪在台阶上。
这感觉不对劲,不是累,是身体突然变沉了,连呼吸都像在吞铁砂。
“第二阶……重力翻倍?”我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洛昭在我身后喘得厉害,声音发虚:“不止翻倍,是十倍以上……你还能动吗?”
我能啊,当然能。不就是十倍体重嘛,我又不是没背过书包上学。
火焰顺着我手臂往上爬,烧得掌心发烫。我把火往脚下一甩,赤焰贴着石面铺开,像是给鞋底加了对喷气推进器,硬生生把下坠的劲儿扛住了一半。
“走!”我低吼一声,往前跨步。
可就在我脚尖快要触到第三阶的瞬间,洛昭猛地拽住我后领:“别踩!”
我立马刹住,鞋尖离那石头还有半寸距离。
下一秒,整块台阶炸了。
碎石混着黑雾爆开,底下露出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缝,风从里面往上灌,冷得刺骨。要真踩上去,现在早就掉进去了,连渣都不剩。
“谢了。”我抹了把脸上的灰。
她摇头,脸色更白了:“不是我反应快……是卦象强行弹回来的,它知道我在看。”
我皱眉。连卜都能被拦?这地方成精了?
苏清雪已经站到前头,剑柄一转,寒光划破浓雾。她手腕一抖,剑锋斜劈前方虚空,竟在空气中斩出一块半透明的灵石平台,悬在裂隙上方。
“愣着干什么?”她回头瞪我,“跳!”
我没废话,一把搂住她和洛昭的腰,脚下火焰猛地一喷,借着反冲力跃了过去。
落地时三人滚作一团,狼狈是狼狈了点,好歹全上了新落脚点。
“你能不能轻点?”洛昭拍开我的手,耳朵有点红。
“生死关头还讲究这个?”我嘿嘿一笑,刚想站起来,腿却被她按住。
“别动。”她盯着我小腿,“你裤子破了。”
我低头一看,右裤管撕开一道口子,血正顺着小腿往下流。刚才那一跃太急,被碎石划伤了,自己都没察觉。
苏清雪二话不说,抽出腰带扯成布条,蹲下来给我绑伤口。动作利索,一点不含糊。
“你还挺熟练?”我挑眉。
她头也不抬:“闭嘴。”
我识相地收声。这女人动手比说话快多了,惹她不如哄她。
包扎完,我们继续往前。第四阶出现了三道岔路,分别通向不同方向,每条路上红光闪动频率都不一样,看着就邪门。
系统提示飘出来:【路径选择错误将触发连锁坍塌】。
我扭头看洛昭:“再算一卦?”
她刚摸出铜钱,手忽然一颤,整个人晃了一下,嘴角渗出血丝。
“不行,”她擦掉血,“上面有股力量在排斥卜术,再试会伤及本源。”
我皱眉。不能靠卦,那就只能靠人了。
“你负责盯能量波动,”我对她说,“哪条路的红光最稳,你就喊停。”
她点头。
我又转向苏清雪:“你用剑气试探,轻点打,别激怒机关。”
她应了一声,剑尖轻点第一条路的边缘,一道剑痕浮现,红光剧烈闪烁,紧接着整条路开始龟裂。
“左边不行。”我说。
她又试中间那条,剑气落下,红光只是微微晃动,很快恢复平静。
“这条。”洛昭立刻道。
“就它了。”我走在最前面,一步踏上去。
石板稳住了。
但走到一半时,右脚突然一陷,整条腿直接滑进裂缝。我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栽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飞来,缠住我腰带猛力一拉。苏清雪把剑当绳子甩出来,硬生生把我拽了回来。
我趴在地上喘粗气:“刚才那一下……我梦见我妈了。”
没人笑。
洛昭迅速抛出三枚铜钱,钉在裂缝两侧,石缝发出嗡鸣,慢慢合拢。
我们终于踏上第五阶。
刚站稳,系统提示轰地炸响:
【团队协作度+50%,达到阈值!奖励开启——抗毒体质终极进化(免疫毒素侵蚀,可净化他人血脉污染)】
我体内一阵发热,像是有股暖流从丹田冲向四肢百骸,皮肤表面泛起淡淡金光,转瞬即逝。
同时,胸口深处传来一丝异样,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抽动了一下。双生蛊?它好像对这新体质有点反应。
我没吭声,把这感觉压了下去。现在不是研究的时候。
第五阶平台比前面宽些,勉强能站稳三人。空气却越来越怪,衣服无风自动,发丝往上飘,连脚底都感觉不到踏实。
“重力……在变。”洛昭扶着石壁,声音很轻。
我伸手一试,掌心朝上,一片碎冰浮了起来,缓缓升向天空。
“不是变,是快反转了。”我说。
苏清雪把剑插进石缝,固定住位置:“等它彻底倒过来,我们就得倒着走。”
“那也得先活着等到那时候。”我盘膝坐下,开始运转体内火焰,让热流循环经脉,测试抗压极限。
洛昭闭眼调息,手里龟甲微微发亮,像是在吸收空气中紊乱的能量。她虽然虚弱,但还在撑着。
苏清雪站在右侧,一手握剑,一手按在石台上,目光一直锁着上方。
没人说话,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我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我盯着头顶的云层,那里黑得不像天,倒像是某种活物在蠕动。
“接下来不会让我们喘气了。”我低声说。
两女没回应,却同时朝我这边靠近半步。
我们三人背靠背,形成一个三角阵型,谁也不再提分开的事。
我知道她们信我。
我也信她们。
可这天梯不信命。
就在火焰在我掌心稳定跳动的瞬间,我忽然发现,指尖的火苗不是往上烧,而是朝着天空的方向弯去。
重力,真的开始反了。
苏清雪的剑柄发出轻微震颤,插在石缝里的剑身正在一点点往外滑。
洛昭睁开眼,瞳孔微缩:“来了。”
我刚想提醒她抓稳,却看见她手中的龟甲边缘出现一道细小的裂痕,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碾过。
同一时间,我的后颈一凉,仿佛有根针顺着脊椎扎了进去。
“低头!”苏清雪突然大喝。
我本能地俯身,一道红光擦着头顶飞过,击中后方石台,轰然炸开。
烟尘中,我抬头望去。
第八阶的方向,一道模糊的符纹在空中一闪而过,像被人用血画下的标记,随即消散。
我盯着那片虚空,缓缓站直身体。
“原来不是天梯要杀我们。”
“是有人不想让我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