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按在地面的瞬间，红光从左眼炸开，像是有东西在脑子里撞了一下。我本来是想看看过去的事，可这股力量根本不听使唤。杀伐领域自己动了，一圈圈往外扩，地上的龙纹全都亮了起来，碎石浮在半空，连风都停了。
视野里全是乱闪的符文，一个个冒出来又消失，像是系统在读什么大文件。身体有点发麻，喉咙干得厉害，耳边开始嗡嗡响，不是声音，是那种直接往脑子里钻的震动。
就在这时候，一道白影冲了过来。
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上已经贴上了剑尖。冰凉的，压得皮肤有点疼。抬头一看，是苏清雪。她站在我面前，眼神冷得像刚从冰窖里出来，手指稳得没一点抖。
“停下。”她说，“再这样下去，整个战场都会塌。”
我没动。不是不想动，是动不了。体内的热流还在窜，杀伐领域像脱缰的野马，根本收不回来。我张了张嘴，刚想说话，一股腥甜涌上来，直接呛到了喉咙口。
血从鼻子里流下来，滴在剑身上，滑了一道红。
苏清雪眉头一皱，剑尖又往前送了半寸。“你还知道危险吗？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话音刚落，旁边传来一声闷响。
枪尖擦着她的剑身划过，火星四溅，硬生生把剑压偏了几分。凌霜站在她侧后方，手里握着那杆黑枪，枪头还冒着淡淡的金光。她看都没看苏清雪，目光直接落在我脸上。
“药王谷的人，没资格命令他。”她说得很慢，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砸在地上。
苏清雪脸色变了。她手腕一转，剑刃回挑，想要把枪挑开。凌霜冷笑一声，枪身一震，直接卡住剑脊，两股力量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我夹在中间，脑袋像是要裂开。两边的能量全往我身上压，一个是从外往里逼，一个是从内往外冲。七窍开始渗血，耳朵里有液体流出来，温的，顺着脖颈往下淌。
系统提示突然跳出来：【杀伐领域融合度10%……20%】
数字还在往上爬，但我根本顾不上看。眼前一阵阵发黑，意识像是被撕成两半，一半想撑住，一半想直接倒下。我咬住牙，手撑着地面，指甲抠进石缝里，才没跪下去。
“你们两个……能不能先……”我说了一句，结果话没说完就开始咳血。
苏清雪终于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神有点复杂，不像刚才那么冷，但也没松手。剑还是架着，只是力道轻了些。
“我不是要伤你。”她说，“但你现在的状态会引来更多麻烦。这片战场不是你能随便翻出来的坟。”
凌霜嗤了一声：“他翻不翻，轮不到你来定。”
“我是为了他好。”苏清雪声音抬高了一点，“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他快撑不住了！再这么下去，别说觉醒，命都要丢在这里！”
“那就让他死。”凌霜盯着我，“如果连这点压力都扛不住，他也不配继承龙血。”
空气一下子僵住了。
我听着她们说话，脑子却越来越清楚。不是因为疼痛减轻了，而是那种混乱的感觉慢慢退了。体内的热流还在冲，但好像找到了一条路，顺着经脉一点点往下走。
系统提示又闪了一下：【杀伐领域融合度20%，持续上升中】
我抬起手，抹了把脸上的血，然后慢慢站起来。膝盖有点软，但还能撑住。苏清雪的剑还在脖子边，凌霜的枪也没收。
“你们都说是为了我。”我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一个要我停，一个要我扛。可没人问过我想干什么。”
苏清雪眼神闪了闪。
我没等她回应，继续说：“我想知道真相。谁把我变成这样的，谁在我命里种下这些东西，谁在我小时候把我扔在战场上……这些事，我不查清楚，睡都睡不安稳。”
凌霜握枪的手紧了紧。
“那你打算拿命去换？”她问。
“那也比稀里糊涂活着强。”
话刚说完，左眼猛地一烫。红光再次暴涨，杀伐领域的阵图扩大了一圈，地面裂开几道缝，远处的断墙开始晃动，灰尘簌簌往下掉。
苏清雪立刻反应过来，剑尖一压：“你疯了！现在还想继续？”
“不是我想。”我摇头，“是它自己在动。”
凌霜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几秒，忽然抬枪指向苏清雪：“让开。”
“你说什么？”苏清雪冷笑。
“我说，让开。”凌霜重复一遍，“这是他的选择。你要拦，就是跟我动手。”
两人对视着，气氛一下子绷到极点。枪和剑都没动，但谁都看得出来，只要一方再进一步，就得打起来。
我站在中间，感觉两边的压力越来越大。杀伐领域还在扩散，系统提示不断跳出，融合度已经卡在20%不动了，像是在等什么。
就在这时，左眼突然抽了一下。
视野边缘闪过一行小字：【检测到远古战场核心记忆区块，是否尝试接入？】
我愣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反应，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龙吟。不是幻觉，是整个战场都在共鸣。地下的龙纹亮得刺眼，空气中浮现出淡淡的光影，像是有座宫殿正在缓缓浮现。
苏清雪脸色变了：“他在唤醒沉睡的东西！”
“那就让他唤醒。”凌霜却笑了，“看看这地方到底藏着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系统默念：“接入。”
下一秒，脑袋像是被人用锤子砸了一下。画面猛地冲进来——
一片火海，战旗烧成了灰，地上躺满了尸体。一个女人背着长枪站在高台上，身上全是伤，手里捏着一块玉牌。她回头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孩子，然后转身冲向敌阵。
那个孩子……
是我的脸。
记忆碎片还没散，左眼突然剧痛。红光炸开的瞬间，我听见自己说：“原来你们早就认识我。”
苏清雪的剑微微抖了一下。
凌霜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我抬起手，掌心对准天空。杀伐领域的波动越来越强，地面开始龟裂，远处的废墟一块块升到半空。
“既然你们都不让我查。”我说，“那我就自己挖出来。”
话音落下，体内那股热流猛地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