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牙站直身子，喉咙口那股腥甜还没散，血顺着嘴角往下淌。左眼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红光一点点退回去，掌心贴着地面，把最后那股乱窜的热流压进地底。碎石落回原地，风重新吹起来，杀伐领域终于收住了。
膝盖一软，我单膝跪了下去，咳出一口黑血。但我抬起了头，看着她们三个。
“我没倒。”我说。
凌霜没动，枪还握在手里。她忽然转身，枪尖轻轻挑起洛昭的下巴，逼她仰起脸。洛昭没躲，眼睛一直盯着我，像是在等什么结果。
“嘴上说护所有人，”凌霜冷笑，“你连自己都站不稳，还能护谁？”
话音刚落，一道剑光闪过。
苏清雪的剑横在她脖子边上，寒气逼人。“他护的，”她说，“是所有重要的人——包括你。”
空气一下子绷紧了。两股力量撞在一起，激起一圈气浪，吹得地上灰土翻飞。
我撑着地面站起来，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她们中间。我没有看剑，也没有看枪，只是张开手，把三个人都圈进视线里。
“我说过，我不想选。”
就在这一瞬间，脑子里“嗡”的一声。
系统提示直接炸了出来：
【检测到情债超载，守护意志突破阈值】
【必死规避功能激活进阶协议】
【升级为——群体保护模式！】
金光从左眼里冲出来，像一层薄纱似的铺开，眨眼间就把我们四个全罩了进去。那层光不亮，也不刺眼，但能感觉到它在动，像是有心跳一样一下一下地跳。
凌霜的瞳孔缩了一下，枪尖缓缓放低。她盯着那层光看了几秒，才低声说了句：“这功能……倒是方便。”
我没吭声。其实我自己也没想到会这样。以前系统只能保我一个人不死，挨一刀能闪过去，中毒能自动解，但现在不一样了。我能感觉到，这层光罩不是摆设，它是活的，跟我连着的。
洛昭往后退了半步，手指松开掐算的指诀，卦象熄了。她看着我，眼神变了，不再是那种冷冰冰的测算，而是有点像……松了一口气。
苏清雪的剑还在外面，但她手腕松了些劲。剑刃离凌霜的脖子远了一点，却没有收回。
“你总是这样。”她看着我，声音还是冷的，但语气不像刚才那么硬，“不管有没有能力，先把自己架上去。”
“我不架自己。”我抹了把脸上的血，“我只是不想再丢下谁。”
凌霜忽然笑了下，很短，几乎看不出表情变化。“五百年前我冲进敌阵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她抬头看我，“结果呢？孩子被人捡走，记忆封进战场，龙血断了传承。你以为‘不想丢下’就能改变结局？”
“我不知道五百年前的事。”我盯着她，“但我知道现在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可以随便放弃的。”
她没说话，只是慢慢把枪收了回来，扛在肩上。
苏清雪终于把剑收回鞘里。她走到我旁边，伸手按住我的肩膀，“你还撑得住？”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撑不住也得撑。这地方的秘密还没挖完，你们也不可能就这么走了。”
洛昭轻声开口：“刚才我算了三次，卦象全乱。这不是吉凶的问题，是命运本身在扭曲。你强行唤醒记忆，已经触到了不该碰的东西。”
“那也得碰。”我说，“从小到大，没人告诉我我是谁，也没人问我想要什么。现在我知道了点线索，哪怕只是一角，我也不会放手。”
凌霜突然问：“如果真相是你承受不了的呢？”
“那就让我崩溃一次。”我笑了一下，“总比一辈子糊里糊涂强。”
她看着我，眼神有点复杂，像是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就在这时候，左眼猛地一跳。
系统界面再次弹出：
【检测到残魂核心波动】
【是否尝试吞噬？警告：能量等级超出当前负荷】
我愣了一下。残魂核心？这是什么东西？
“别吞。”苏清雪立刻察觉我的异样，“你现在经脉都在裂，再吸外来能量，只会爆开。”
“他说不吞了吗？”凌霜却盯着我，“他这种人，听到‘不能’两个字，反而更想试试。”
我没回答。不是不想，是不敢轻易做决定。刚才那次领域暴走差点要命，现在系统刚升了级，要是马上又来一次超载，说不定连新功能都保不住我。
但那个残魂……它和记忆有关。也许里面有更多关于我小时候的事，关于为什么我会出现在战场上，关于她为什么会把我送出去。
我闭了会儿眼，深吸一口气。
“我要试。”
话一出口，苏清雪皱眉，洛昭摇头，凌霜却笑了。
“行啊，”她说，“反正现在有群体保护，死不了几个。”
“我不是为了不死。”我睁开眼，“是为了弄明白。”
系统提示闪烁起来：【确认吞噬？是\/否】
我正要点头，忽然感觉脚下一震。
地面的龙纹又亮了，不是全亮，而是从王座方向开始，一圈圈往外扩散。那股熟悉的压迫感回来了，比之前更沉，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来不及了。”洛昭后退一步，“它自己要出来了。”
我抬头看向王座的方向。
一团灰白色的影子浮在半空，没有脸，也没有形状，就像一团被风吹动的雾。但它一出现，我就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有根线被扯动了。
【残魂核心已释放，是否立即吞噬？】
我抬起手，掌心对准那团影子。
“来吧。”
金光护罩微微震动，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
那团影子开始移动，朝着我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