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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北高中后山的空地,夕阳的余晖将三个或坐或卧的身影拉得老长。高宫望四仰八叉地瘫在唯一还算干净的石阶上,满足地拍着刚刚被红豆面包填满的圆滚滚的肚皮。大楠雄二则试图用一个捡来的易拉罐练习手指转球,结果当然是罐子屡次不听话地飞出去,引得他一阵龇牙咧嘴。野间忠一郎推了推他那总是不争气往下滑的眼镜,借着最后的天光,一脸严肃地审视着手里一张皱巴巴的、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上面画满了各种意义不明的符号和潦草的字迹。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介于无所事事和即将搞事之间的特殊氛围,这是“樱木军团”在没有樱木花道本人参与时的常态。

“唉——”高宫发出一声夸张的、饱含人生感慨的叹息,打破了黄昏的静谧,“花道那家伙,现在肯定又在体育馆里被大猩猩操练得死去活来吧?想想还真是……有点羡慕啊。”他嘴上说着羡慕,脸上却是一副“幸好不是我”的庆幸表情。

“羡慕个屁啦!”大楠终于放弃了折磨那个可怜的易拉罐,一脚把它踢飞,“流那么多汗,臭都臭死了。哪有在这里吹风舒服。”他甩了甩额前那绺自以为很帅的黄毛,凑到野间旁边,“喂,野间,你在看什么那么入神?该不会是在写情书吧?哈哈哈!”

野间头也不抬,用一种慢条斯理却总能精准戳中痛处的语气回道:“我在思考,如何在我们军团两位重要成员——天才篮球手樱木花道和他的引导者水户洋平,即将到来的重要比赛中,展现出我们独一无二、震古烁今的应援水平。而不是像某个笨蛋一样,只会玩垃圾和幻想不存在的情书。”

“什……什么?!”高宫和大楠同时跳了起来。高宫是因为“笨蛋”和“垃圾”的指控,大楠则是因为“幻想情书”的精准打击。

“野间!你说清楚!谁玩垃圾了!”

“就是!本大爷这么帅,需要写情书?都是别人给我写好不好!”

野间终于抬起眼皮,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丝“懒得跟你们争”的淡然,他将那张皱巴巴的纸摊开在两人面前:“看,这是我初步构想的应援计划草案。”

纸上,除了几个勉强能认出的汉字如“声”、“势”、“必胜”之外,更多的是各种抽象的火柴人、爆炸符号,以及一个被圆圈反复标注、看起来像某种红色球形不明物体的图案——大概可能也许是代表樱木的头发。

高宫和大楠凑过去,皱着眉头研究了半天。

“这……画的是啥?”高宫指着那个红色球体,“新型武器?”

“这个爆炸符号……是要在球场放烟花吗?”大楠异想天开。

野间叹了口气,用一种“对牛弹琴”的语气解释道:“这个,代表花道热情如火的斗志和……他的头发。这个爆炸符号,象征我们应援带来的震撼效果。重点是这里,”他指着纸下方一排歪歪扭扭的大字,“我暂定的核心口号。”

只见上面写着:

“天才樱木!称霸篮下!洋平智囊!运筹帷幄!湘北必胜!军团最强!”

念完,野间自己还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怎么样?是不是既概括了核心人物特点,又体现了团队精神,还充满了气势?”

高宫和大楠面面相觑,沉默了三秒钟。

“太长了!”高宫第一个吐槽,“念完这一串,比赛都打完半场了!”

“而且‘运筹帷幄’是什么鬼?”大楠挠着头,“听起来像是老头子在下棋。洋平那家伙虽然总是一副深沉样,但你这词也太……太不热血了!”

野间推了推眼镜,反驳道:“这叫文化底蕴!要体现出我们军团除了武力之外,还有深厚的智力支持!”

“支持个头啦!”高宫嚷嚷起来,“应援就是要简单!粗暴!直接!让所有人一听就懂,一看就燃!”

“没错!”大楠立刻附和,挥舞着手臂,“比如‘天才!天才!樱木天才!’或者‘洋平!洋平!最强大脑!’”

“太单调了!”野间反对。

“那你说怎么办?!”

三人顿时吵作一团,高宫主张用食物相关的口号(比如“樱木像肉包一样充满力量!”被无情否决),大楠沉迷于设计夸张的肢体动作(比如模仿流川枫后仰跳投结果差点闪了腰),野间则坚持要加入更多“有深度”的成语和典故。

就在争论逐渐朝着无意义拌嘴滑落的时候,一个平静的声音插了进来:

“看起来,讨论得很热烈啊。”

三人同时转头,看到水户洋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空地边缘,脸上带着他那标志性的、略带戏谑的温和笑容。他刚刚结束训练,额发还有些湿漉,运动包随意地挎在肩上。

“洋平!你来得正好!”高宫像看到了救星,立刻冲过去,“你快来评评理!野间他想出来的都是什么鬼口号!”

“明明是高宫的想法太幼稚了!”野间据理力争。

“我的动作设计才是最帅的!”大楠不忘补充。

洋平走到他们中间,目光扫过那张充满“创意”的草稿纸,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在为比赛应援做准备?”

“是啊!”高宫用力点头,“你和花道马上就要跟那个什么陵南打了,我们樱木军团怎么能缺席?必须拿出点厉害的东西,吓死他们!”

洋平拿起那张纸,仔细看了看,尤其是在那个代表樱木头发的红色球体上停留了一会儿,忍俊不禁:“想法……很有创意。”

“看吧!洋平都说有创意!”野间立刻挺直了腰板。

“但是,”洋平话锋一转,看向争得面红耳赤的三人,“应援最重要的是什么?”

“气势!”高宫抢答。

“创意!”野间坚持。

“帅!”大楠毫不犹豫。

洋平笑了笑,摇了摇头:“是心意。”

三个活宝同时愣了一下。

“心意?”

“没错。”洋平将草稿纸递还给野间,目光扫过每一位伙伴,“只要是我们樱木军团真心实意喊出来的加油,无论口号是什么,动作怎么样,对我和花道来说,就是最强的应援。”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瞬间平息了刚才的躁动。

高宫挠了挠他的胖脸:“话是这么说啦……但总觉得不够劲爆。”

大楠也抱着胳膊:“是啊,我们可是樱木军团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惊天动地!”

野间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心意是内核,但形式也需要足够醒目,才能将心意有效传递……”

看着再次陷入思考的三人,洋平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些家伙,虽然平时看起来极不靠谱,总是插科打诨,但在支持朋友这件事上,却有着最纯粹的执着和热情。

“其实,”洋平适时地提供了一个建议,“与其想复杂的长篇大论,不如设计一些简单有力、又能体现我们风格的口号。比如……”

他顿了顿,模仿着高宫平时嚷嚷的语气:“‘上啊!红毛猴!’”

又看向大楠和野间:“或者‘洋平!传球!这里空了!’——当然,后面这句可能只有我们自己能听懂。”

最后,他总结道:“最重要的是,让别人一眼就知道,我们是‘樱木军团’,是站在樱木花道和水户洋平身后的、独一无二的团体。”

这番话如同点亮了一盏明灯。

“对啊!”高宫猛地一拍大腿,“我们就是我们!干嘛学别人那些文绉绉的东西!”

“要有军团特色!”大楠眼睛发光,“比如把我们的头像画在条幅上!”

野间也终于放弃了那些艰深的成语,开始在纸上飞快地写画:“简洁、直接、有辨识度……我明白了!我们可以设计一个组合口号和动作!”

气氛瞬间再次活跃起来,但这次不再是毫无方向的争吵,而是充满了目标感的 brainstorming(头脑风暴)。

高宫贡献了他对食物和力量的朴素理解,坚持要在口号里加入“肉包力量”(虽然再次被否决,但争取到了“能量”这个词);大楠负责设计他认为最帅气的、融合了格斗姿势和篮球动作的助威造型;野间则发挥他诡异的整理能力,将各种天马行空的想法归类、简化,最终提炼出几个核心方案。

洋平没有过多干涉,只是偶尔在他们跑偏得太厉害时,用一两句话轻轻拉回方向。他乐见其成地看着朋友们为了他和樱木的事情如此投入,这种感觉,比独自进行枯燥的投篮练习要温暖得多。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最后一抹霞光映照着空地上四个少年的身影。初步的应援计划框架终于敲定,虽然细节还需完善,但那充满了“樱木军团”式无厘头热血和真诚的基调已经确定。

“哈哈哈!到时候一定要让陵南的家伙们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场外压力!”高宫双手叉腰,得意地大笑。

“还有那些为流川枫尖叫的女生,也要让她们知道,真正的男子汉气概是什么样的!”大楠摆出一个自认为很酷的pose。

野间小心地将记录着最终方案的纸折好,放进兜里,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这将是我们军团战略价值的一次重要实践。”

洋平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他知道,这些口号和动作或许在旁人看来滑稽十足,但其中蕴含的友情和支持,却是真实不虚的。

“那就……”洋平背起运动包,对三位摩拳擦掌的好友说道,“拜托你们了。”

“放心吧!洋平!”三人异口同声,声音在渐暗的暮色中显得格外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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