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那句味道尚可和随之而来的二十点天威值，让董鄂蔓萝美滋滋了好几天，连带着看永和宫正殿那光秃秃的梁柱，都觉得顺眼了许多，指挥着宫人布置新居都更有干劲了。
“娘娘，这盆兰花放这儿成吗？通风，光线也好。”春喜指着一个紫檀木高几问道。
“成！就放那儿！”蔓萝叉着腰，环顾着逐渐变得温馨雅致的正殿，满意地点点头，“等过两日彻底收拾利索了，咱们就搬过来！”
她正盘算着搬过来后，怎么利用这更大的空间搞点小发明创造，或者多种点花花草草，脑海里那个熟悉的电子音冷不丁又响了起来，带着红色的警示边框：
【警告！宿主近期与能量源（康熙）互动频繁，情感联结度持续上升，已接近V2.0升级触发阈值。再次提醒：V2.0升级需支付情感记忆代价，请宿主谨慎控制关联度。】
蔓萝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
得，高兴不过三秒。
这破系统，简直像个紧箍咒！之前是催着她去充电，现在能量多了，又怕她跟充电宝关系太好，触发那坑爹的升级条件？
还谨慎控制关联度？说白了，就是让她离康熙老板远点呗！
蔓萝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边是诱人的高级功能和可能继续暴涨的能量，一边是可能失去宝贵记忆的风险，这选择题也太难做了！
她瘫在刚搬进来的黄花梨木躺椅上，望着屋顶发呆。
怎么办？真要疏远康熙？
可她好像有点舍不得，不是舍不得能量，主要是老板最近对她确实不错，又是晋位又是赏赐，还半夜给她掖过被子，她这心里，要说没点触动，那是假的。
但要是不疏远，万一真触发升级，系统随机抽走她一段记忆怎么办？万一抽走的是关于父母的或者，是关于康熙的……
她打了个寒颤，不敢想下去。
“唉！”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像个在钢丝上跳舞的杂技演员，一边要维持平衡，一边还得小心别走太快。
纠结了半天，蔓萝最终还是怂了，记忆这东西，失去了可就真没了，能量以后还能再赚，高级功能，说不定以后系统良心发现，降低代价了呢？
“算了算了，安全第一，保命要紧！”她一拍大腿，做出了决定，接下来一段时间，减少面圣频率，低调做人！
于是，从这天起，永和宫敏妃娘娘突然变得深居简出起来。
康熙宣她去乾清宫伴驾，她十次里能推掉五六次，理由五花八门：身子有些懒懒的、正在抄写太后赏的佛经静心、新得了本杂书正看到兴头上……
送去乾清宫的点心羹汤也断了档，变成了规规矩矩、不出错的份例请安。
就连康熙偶尔来永和宫用膳，她也显得比以往拘谨了些，话少了，笑容也像是量着尺寸摆出来的，不再像之前那样，偶尔会流露出几分不自觉的鲜活和狡黠。
一次两次，康熙只当她是真累了或者想静静心。次数一多，这位心思敏锐的帝王立刻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这日，蔓萝又以“偶感风寒，恐过了病气”为由，推掉了下午去书房伴驾的宣召。结果傍晚时分，康熙却冷不丁地亲自来了永和宫。
蔓萝正歪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本地方志，听见通传，吓得差点从榻上滚下来，赶紧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裳头发，摆出病弱的样子。
康熙大步走进来，目光如炬，在她脸上扫了一圈，气色红润，眼神清亮，哪里有一丝病容？
他挥退宫人，在榻边的椅子上坐下，声音听不出喜怒：“朕听闻你身子又不爽利了？”
蔓萝心里咯噔一下，硬着头皮答道：“回皇上，只是些微不适，不敢劳动圣心。”
“微不适？”康熙挑眉，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朕看你精神尚可，还是说朕这乾清宫，如今让你觉得不自在，不愿去了？”
“臣妾不敢！”蔓萝赶紧低头，心脏砰砰直跳，大脑飞速运转找借口，“臣妾只是想着，前些时日因臣妾之事，前朝已有非议。如今奴才蒙皇上隆恩，晋位妃主，更该谨言慎行，若是再如以往那般时常面圣，只怕会惹来更多闲话，于皇上清誉有碍。”
她越说声音越小，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忍辱负重、为君分忧的懂事妃嫔形象，心里却暗暗叫苦：老板您可千万别再问了，再问我就编不下去了！
康熙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指尖在椅背上轻轻敲击着。
前朝非议？谨言慎行？
他看着她低垂的脑袋，纤细的脖颈，还有那强装镇定却微微颤抖的指尖。这番话，听起来冠冕堂皇，合情合理，若是别的妃嫔这样说，他或许会觉得识大体。
但她是董鄂氏，是那个敢捧着血书跪在乾清宫外，是那个能说出水能载舟，是那个会系着围裙在厨房为他炖羹的董鄂氏。
她何时变得如此畏首畏尾了？
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还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望。
他冷笑一声，声音不高，却像带着冰碴子，瞬间让室内的温度降到了冰点：“朕竟不知，敏妃何时变得如此畏缩。”
蔓萝猛地抬起头，对上康熙那双深邃而冰冷的眸子。那里面没有了之前的温和与纵容，只剩下帝王的审视和一丝清晰的讥诮。
畏缩……这两个字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让她瞬间白了脸色。
她张了张嘴，想辩解，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能说什么？说是因为怕系统抽走我的记忆才躲着你？
康熙看着她瞬间失血的唇瓣和眼中闪过的慌乱与委屈，心头那股无名火更旺。他拂袖起身，不再看她。
“既然你如此深明大义，朕便成全你。”他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你好生静养吧。”
说完，竟是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蔓萝僵在榻上，听着那远去的、带着明显怒意的脚步声，只觉得浑身发冷。
完了，好像又搞砸了。
【叮！检测到真龙天子强烈不悦与失望情绪，获取天威值：+30！当前天威值：208.5\/。】
三十点能量入账，蔓萝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她看着康熙消失的方向，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又酸又涩，疏离计划好像成功了一半？老板确实不高兴了。
可是，她为什么一点也轻松不起来，反而有点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