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之海的海岸线，终年被灰黑色的雷云笼罩。林缺三人站在崖边，望着下方翻涌的墨色海水，浪涛拍击礁石的轰鸣中，夹杂着沉闷的雷声，仿佛整个海洋都在愤怒地咆哮。
“这地方比典籍里写的还要邪乎。”凰妖月用焚天绫卷起一块礁石，礁石表面布满了焦黑的雷痕，“空气中的雷电之力浓得化不开，寻常修士别说下海，靠近岸边都得被劈成焦炭。”
苏清月展开一张“避雷符”，符纸在风中微微颤动，金光比在别处黯淡了许多：“我的符只能勉强抵挡表层雷电，要想深入雷海，得找到更稳妥的法子。”
林缺的目光落在远处海面的一个黑影上。那黑影在浪涛中若隐若现，体型庞大，背甲上闪烁着雷光，偶尔喷出一道水柱，竟能将低空的雷云打散。“是‘雷鳌’。”他认出了那是古籍记载的雷海守护兽，“据说雷鳌能驾驭雷电，是这片海域的主宰。”
“你的意思是……”凰妖月眼睛一亮，“抓来当坐骑？”
“是求它帮忙。”林缺摇头，“雷鳌有灵智，若能得到它的认可，或许能载我们穿过雷区。”
三人乘坐着一艘用玄铁打造的小船，缓缓驶入雷海。刚离开海岸线，天空便劈下一道紫色的雷鞭，狠狠砸在船舷上，玄铁船身顿时泛起一层电网，发出滋滋的响声。
“坐稳了！”林缺运转三灵之力，至阳火焰与至阴寒气在船身交织成一层护罩，将后续落下的雷电尽数挡开，“清月，用星符定位雷鳌的位置！”
苏清月的星符在船头旋转，符纸表面浮现出一个淡蓝色的光点，正朝着西北方向移动：“它在那边，距离我们大约五十里，似乎在追逐什么东西。”
小船朝着光点的方向疾驰，越往深海，雷电越发密集。紫色的雷蛇在云层中穿梭，偶尔落入海面，激起数丈高的水花，水中的雷电之力顺着船底蔓延，护罩上的光芒渐渐不稳。
“不对劲。”林缺突然皱眉，他能感觉到，水中除了雷电之力，还夹杂着一丝熟悉的邪气——与蚀灵母巢的气息同源，却更稀薄，像是被雷电净化过的残响，“雷鳌追逐的，可能不是寻常猎物。”
话音刚落，前方的海面突然炸开，一只巨大的鳌爪从水中拍出，爪尖缠绕着金色的雷光，正拍向一条通体漆黑的怪鱼。怪鱼长着数排利齿，背鳍上流淌着黑色的邪气，显然是被蚀灵族污染的海兽，此刻正疯狂地撕咬着雷鳌的背甲。
“是‘蚀雷鱼’！”苏清月认出了这种生物，“古籍说它们以雷电为食，被邪气污染后，会变得极具攻击性，连雷鳌都敢招惹。”
雷鳌发出一声震耳的咆哮，背甲上的雷光暴涨，金色的雷电如同锁链，将蚀雷鱼死死缠住。蚀雷鱼在雷光中痛苦挣扎，黑色邪气不断被雷电净化，最终化作一截焦黑的鱼骨，沉入海底。
解决掉蚀雷鱼，雷鳌才注意到驶来的小船。它转动着铜铃大的眼睛，警惕地盯着三人，背甲上的雷光再次亮起，显然对这些不速之客充满敌意。
“我们没有恶意。”林缺站起身，将一丝至纯之力注入船前的海水，至纯之力化作一道柔和的白光，在海面上散开，“我们是来寻找界源石碎片的，想请你指引方向。”
雷鳌的目光落在白光上，敌意渐渐消退。它缓缓沉入水中，露出背甲上的一道伤痕——伤痕处的甲壳焦黑，隐约能看到底下流淌的黑色汁液，正是被蚀雷鱼的邪气所伤。
“它受伤了。”苏清月立刻拿出疗伤的丹药，碾碎后融入海水，“这些丹药混了星砂，能净化邪气。”
丹药的药力顺着海水渗入雷鳌的伤口，黑色汁液迅速消退，雷鳌舒服地发出一声低吟，缓缓游到小船旁，用头轻轻蹭了蹭船舷，像是在表达感谢。
“看来它同意帮忙了！”凰妖月惊喜地拍手。
雷鳌转过身，示意三人登上它的背甲。林缺三人跳上背甲，才发现上面竟有一个天然的凹槽，足够容纳十余人。雷鳌发出一声低吼，载着他们朝着雷海深处游去。
坐在雷鳌背上，避开了大部分雷电的攻击。林缺低头看向海水，发现越往深处，水中的邪气越浓，偶尔能看到被腐蚀的珊瑚和海兽骸骨，显然蚀灵族的余孽曾在这里肆虐。
“界源石碎片应该在‘雷云眼’。”苏清月查看着星灵族的古籍，“那是雷海雷电最密集的地方，也是雷鳌的巢穴，据说有上古禁制守护。”
雷鳌似乎听懂了“雷云眼”，加快了速度。大约半个时辰后，前方的海面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没有海水，只有翻滚的金色雷云，雷电在其中凝聚成一条光柱，直冲天穹——正是雷云眼！
在雷云眼的边缘，悬浮着一块巴掌大小的晶石，晶石表面流淌着与雷鳌背甲相似的雷光，却更纯粹，更古老，正是界源石的碎片！
但界源石碎片周围，缠绕着数十条蚀雷鱼，它们的体型比之前遇到的大了数倍，背鳍上的邪气几乎凝成实质，正不断撞击着守护碎片的禁制。
“它们在试图抢夺碎片！”凰妖月的焚天绫瞬间暴涨，“雷鳌，帮忙！”
雷鳌咆哮着冲向蚀雷鱼，背甲上的雷光化作无数雷箭，射向鱼群。林缺三人也同时出手，至阳火焰、星符金光与焚天绫的赤火交织，在雷云眼中炸开一片绚烂的光芒。
蚀雷鱼虽然凶悍，但在雷鳌与三人的联手攻击下，很快就溃不成军。最后一条蚀雷鱼被林缺的寒锋剑刺穿，黑色邪气在雷电中彻底消散。
解决掉鱼群，林缺走到雷云眼边缘，伸出手去取界源石碎片。指尖刚触碰到碎片，周围的雷电突然变得狂暴，金色的雷柱猛地砸下，将他笼罩其中！
“林缺！”苏清月和凰妖月同时惊呼。
雷柱中的林缺却并未受伤，界源石碎片在他掌心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与他体内的三灵之力产生共鸣。雷电之力顺着碎片涌入他的身体，非但没有造成伤害，反而淬炼着他的经脉，让三灵之力运转得更加圆融。
“这是……”林缺感受着体内的变化，恍然大悟，“界源石碎片在认可我！它能吸收雷电之力，转化为守护的力量！”
雷柱渐渐散去，林缺握紧掌心的界源石碎片，碎片表面的雷光与他的至阳印记相互呼应，散发出沉稳而强大的气息。雷鳌发出一声欢快的咆哮，用头蹭了蹭他的手臂，像是在祝贺。
“成功了！”苏清月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脸上露出笑容。
凰妖月拍了拍雷鳌的背甲：“大个子，多谢了！等我们找到其他碎片，再来谢你！”
雷鳌低吼一声，载着三人缓缓驶离雷云眼。回程的路上，林缺反复观察着界源石碎片，发现它不仅能吸收雷电，还能微弱地感知到其他碎片的位置——在遥远的星域风暴带，也就是风之谷的方向，有一道微弱的感应。
“下一站，风之谷。”林缺将碎片收好，目光望向星域的方向，“看来我们得再麻烦星灵族一次了。”
雷海的涛声依旧，雷云在身后渐渐远去。林缺三人站在雷鳌的背甲上，望着渐渐清晰的海岸线，心中都明白，寻找界源石的旅程才刚刚开始，而这背后隐藏的域外之域的秘密，正等待着他们去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