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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风号驶入先后原时,原上的景象仿佛被时间切成了两半。东侧的“先域”被一股焦灼的“急进之气”笼罩,生灵们个个步履匆匆,眼睛只盯着“开始”,却对“过程”嗤之以鼻。田埂上,农夫们刚播下种子,就急着拔苗查看是否发芽,结果根系被扯断,满地都是蔫掉的幼苗;工坊里,工匠们刚点燃熔炉,就频频开箱查看铁器是否成型,导致温度骤降,铁器全成了废铁。他们嘴里总念叨着“要抢先机”,却连最基本的等待都做不到,地里的种子还没扎根,就已经在规划收获后的宴席。

西侧的“后域”则被一股慵懒的“迁延之气”包裹,生灵们沉溺于“过程”,却早已忘了“初心”。田地里,农夫们整日忙着给杂草分类、给蚯蚓画像,说“耕种的乐趣全在这些细节里”,却任由播下的种子被杂草淹没;工坊中,工匠们为了打磨一个不起眼的铜环,耗费了三个月,说“慢工出细活”,结果客户定制的农具迟迟交不了货,对方早已另寻他人。他们总说“享受当下”,却在无休止的拖延中,让最初的目标蒙上了厚厚的尘埃。

“星力显示,先域的能量如同脱缰的箭,只顾着射出去,却忘了箭要先搭在弦上、拉满弓才能有力;后域的能量如同绕着原地打转的河,只顾着蜿蜒,却忘了最终要汇入大海。”清禾展开星符,符纸一半被先域的急进之气烧出焦痕,仿佛刚离弦就撞上了墙,一半被后域的迁延之气泡得发涨,上面布满了杂乱无章的曲线,“他们把‘先’与‘后’拆成了对立的两端,却忘了先是后的根基,后是先的成就——就像酿酒,先要有好米好水(先),再要有发酵、蒸馏的过程(后),缺了哪一步,都成不了佳酿。”

阿木走到先域的田边,看到一个农夫正第无数次扒开泥土,嘴里嘟囔着“怎么还不发芽”。那片土地被翻得乱七八糟,种子要么暴露在阳光下晒干,要么被踩进更深的泥里。“你知道吗?”阿木蹲下身,指着旁边一株无人打扰的野草,“它从发芽到长叶,用了七天。你每天扒土查看,反而伤了它的根。”农夫愣了愣,看着那株挺立的野草,又看看自己手里蔫掉的幼苗,脸涨得通红。

火灵儿则来到后域的工坊,一个工匠正拿着放大镜,给铜环上的纹路抛光。旁边堆着十几个类似的铜环,而客户要的农具框架还只是一堆散落的零件。“客户要的是能耕地的犁,不是会发光的铜环。”火灵儿敲了敲那些零件,“你打磨铜环的心思没错,但忘了最初是为了做犁才铸铜环的吧?”工匠放下放大镜,看着那堆零件,突然拍了下脑袋:“哎呀,我怎么把正经事忘了!”

先域的首领“抢先伯”是个急性子,说话像打机关枪:“做事就得快!慢一步就被别人抢了先!你看那些磨磨蹭蹭的,等他们弄完,黄瓜菜都凉了!”他刚说完,就看到自己地里因拔苗助长而绝收的景象,急得直跺脚,却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

后域的首领“缓行侯”则是个慢性子,说话慢悠悠的:“急什么?过程做好了,结果自然好。你看那些毛毛躁躁的,做出来的东西能好吗?”可当他看到客户送来的“终止合作”信,看着工坊里堆积如山却派不上用场的“精致小零件”,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没过多久,先后原遭遇了“时序劫”。先域因抢种抢收,播下的种子没经过筛选,长出的庄稼一半是杂草;赶制的农具偷工减料,用了没两天就散了架,秋收时连像样的工具都没有,地里的粮食烂了大半。后域则因拖延工期,错过了播种的最佳时节,等他们终于把农具做好,早已过了耕种的日子;精心打磨的铜环找不到匹配的框架,只能当废铜卖掉,连买种子的钱都凑不齐。

先域的广场上,农夫们看着烂在地里的粮食,第一次安静下来,没人再喊“抢时间”,只有沉默和叹息。后域的工坊前,工匠们看着那些无用的铜环,终于有人说:“我们好像……走得太远,忘了要去哪了。”

“先后有序,方得始终。”阿木的声音传遍两域,“抢先伯,你们错把‘急躁’当‘先机’。就像盖房子,得先打地基(先),再砌墙、盖顶(后),地基没打好就想盖高楼,只会塌得更快。缓行侯,你们错把‘拖延’当‘精致’。就像赶路,得先确定方向(先),再一步步往前走(后),走着走着忘了方向,再快也是瞎逛。”

阿木催动界源石残片,白光为先域的土地注入“持守道韵”,让农夫们学会等待,按作物生长的时序除草、施肥;又为后域的工坊注入“明向灵机”,让工匠们先列好工序,明确每个步骤的目标,再动手打磨。

清禾的星符在空中画出一幅“时序图”:图中学子求学,先立志向(先),再寒窗苦读(后),无志之读是盲学,无读之志是空谈;画师作画,先立意构思(先),再挥毫泼墨(后),无意之作是涂鸦,无作之意是空想。“星力显示,次第的智慧,本是‘先后相承’——先是播下的种子,后是长成的庄稼;执先弃后则功败垂成,逐后忘先则迷失方向。唯有相承,方能成就。”

在阿木等人的引导下,先域的农夫们开始“按序耕种”——选种、耕地、播种后,便耐心等待,只在该浇水、除草的时节动手,地里终于长出了整齐的禾苗。抢先伯看着沉甸甸的稻穗,感慨道:“原来慢一点,反而收获得更多。”

后域的工匠们则“明向而行”——先与客户确定农具的样式和工期,再按步骤制作,先完成框架,再打磨细节,不仅按时交了货,客户还对农具的实用性赞不绝口。缓行侯摸着刚做好的犁,笑着说:“原来记住初心,过程再慢也不跑偏。”

离开先后原时,两族共同打造了一座“时序钟”——钟面上,“先”字刻在起点,“后”字刻在终点,指针从“先”走到“后”,每一步都清晰可见,既不急躁也不拖延。抢先伯说:“这钟提醒我们,开始很重要,但过程更要踏实。”缓行侯补充道:“也提醒我们,过程再精彩,也别忘了要走到终点。”

定风号的船帆在时序的道韵中轻轻摆动,清禾的星符指向星图上的“虚实原”。那里的生灵似乎困在“执着虚幻”与“否定一切”的迷局中,能量场一半如镜中花般绚烂却易碎,一半如深谷般空寂却无物。

“虚与实,藏着有无的玄机。”阿木望着远方,“虚是实的影子,实是虚的根基,分不清虚实,便会在幻境与枯寂中摇摆。”

船帆渐远,载着新的领悟,驶向又一片需要平衡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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