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逸赶到养心殿,赵擎直截了当地对他说:“曹爱卿,朕刚才梦见宸妃,她说她还活着。”
曹逸道:“宸妃娘娘遭遇不测,皇上许是因为悲痛过度,所以……”
“不。”赵擎打断他:“这个梦太过真实,朕觉得,宸妃可能还活着,否则,为何那么久都找不着尸体。”
曹逸谨慎地问:“那皇上有何打算?”
“动用玄衣卫,加派人手搜寻,扩大范围。”赵擎看着曹逸:“这阵子,你就专心负责此事,一有消息,立即汇报,宸妃对朕而言非同一般,你明白吗?”
曹逸低头:“臣明白,臣这就去安排。”
“等等。”赵擎又叫住他:“你亲自带队,秘密进行,不要惊动朝中大臣。”
曹逸领命而去。
赵擎独自站在窗前,心中默念:“夕儿,无论你是死是活,朕一定要找到你……”
曹逸离开养心殿后,没有立即展开搜寻,他知道沈晨夕在民间游历,不想那么快就让皇帝知道自己的下落。
赵擎加派人手寻找沈晨夕的事情,曹逸安排了几名心腹,让他们设法将这个消息悄悄透露给沈晨夕。
朝中大臣对赵擎大肆搜寻沈晨夕之事颇有微词,在早朝上再度提起。
“陛下,宸妃娘娘遇害已有多日,如今国事繁忙,江南又民变四起,实在不宜再耗费人力。”户部尚书禀道。
赵擎冷冷开口:“你是觉得朕的妃子不值得搜寻?”
户部尚书慌忙跪下:“老臣不敢,只是……”
“只是什么!”赵擎十分不悦:“若无宸妃,我们与北邬的和谈都无法达成,宸妃功在社稷,凭你们这些人,能让北邬退兵吗?不能,就少说废话。”
朝堂上一片寂静,无人敢再出声反对。
退朝后,赵擎独自来到昭阳宫,睹物思人。他伸手抚过梳妆台,拿起一支珍珠发簪,细细端详。
这是他赏赐给沈晨夕的,沈晨夕总是很珍惜地戴在发间。
“夕儿,你究竟在哪里,朕还能再见到你吗?”赵擎默默念叨。
曹逸正要安排玄衣卫展开行动的时候,一名下属前来,贴近曹逸的耳朵,低声说了几句话。
曹逸眼中闪过精光,面上却不显露。
沈晨夕已经开始实施她的计划,逐步放出消息。
曹逸低声道:“做得很好,告诉跟随她的人,只需确认她们的安全,不要靠近,更不要惊动,有任何情况,立刻传信于我。”
那下属领命而去。
曹逸整理了一下衣袍,找到九墨,吩咐道:“你即刻进宫,禀告皇上,就说我们收到线报,有人在青州附近发现了宸妃娘娘的贴身宫女白桃,昏迷不醒,不知生死。”
九墨惊道:“大人,这消息是假的吧?”
“照我说的去禀报就是。”曹逸的语气不容置疑:“记住,只说发现白桃,其他的,一概不提,皇上若问起细节,你就说还在核实,无法定论。”
九墨会意,立刻动身前往皇宫。
曹逸目送九墨离去,他知道,这个消息会在宫中掀起怎样的波澜,这是沈晨夕计划中的关键一步,必须走好。
次日清晨,曹逸挑选了十名最信任的玄衣卫精锐,快马加鞭赶往青州。
表面上,他们是奉皇命搜寻沈晨夕下落,实际上,曹逸心中早已有明确的目标,沈晨夕等人不在青州,去青州,当然是找不到的。
“大人,前面就是青州地界了。”一名玄衣卫指着远处的界碑说道。
曹逸点点头:“分头行动,你们五人去城里打听,剩下五人随我走。”
众人领命而去。
曹逸带着五名亲信,绕了个大圈子,转往云州方向。
负责保护沈晨夕的人向曹逸传递了消息,让他知道沈晨夕在什么地方。
曹逸让手下在路口守候,独自沿着一条几乎被杂草掩盖的小径前行。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一座简陋的木屋依山而建,屋前溪水潺潺,环境清幽。
沈晨夕一袭素衣站在不远处的大树下,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曹逸单膝跪地行礼:“参见宸妃娘娘。
沈晨夕快步上前,虚扶一把:“曹大人快起来吧,不必多礼,往后别那么称呼,免得暴露身份。”
曹逸起身,真心实意道:“这些日子,您受苦了。”
沈晨夕摇摇头:“比起那些苦难百姓,我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对了,听说你被下属砍伤,伤势如何?”
曹逸没想到沈晨夕会关心他的伤势,微微一怔:“只不过是皮肉伤,已无大碍。”
“让我看看,毕竟,你是为我挨的这一刀。”沈晨夕说。
曹逸耳根发热:“为你效力,是臣的本分,就算挨十刀,也是应该的。”
他依言解开衣带,露出肩膀上的伤处,伤口已经结痂,但周围还有些红肿,并未完全愈合。
沈晨夕轻轻触碰伤口边缘:“还疼吗?”
“不疼。”曹逸的声音有些发紧,对上沈晨夕的目光,心跳突然加速。
沈晨夕难得这般温柔,她那样子,既像是关切,又像是心疼。
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沈晨夕退后两步,语气恢复平静:“皇帝那边如何?”
曹逸道:“皇上对您的死悲痛万分,多次派人搜寻未果,便让臣加派人手搜寻,臣已按您的计划让九墨禀报发现了白桃的踪迹。”
沈晨夕满意地点头:“做得很好,接下来,就每隔几日放出一点消息,让宫里慢慢接受我还活着的事实。”
“您打算何时回宫?”曹逸问道。
沈晨夕说:“不急,宫里那些人以为我死了,正好让他们放松警惕,露出马脚,况且,我在宫外还有事情要办。”
“不回去也好。”曹逸似乎很满足:“在外面,我想什么时候见您,就什么时候见您,无需再管皇上什么时候与您在一起。”
沈晨夕凝视曹逸片刻,忽然靠近,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曹逸僵在原地,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沈晨夕。
“阿逸。”沈晨夕轻声唤他的名字:“这些时日,多亏有你。”
她的指尖轻轻描绘着他的轮廓,曹逸呼吸急促,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那一处被触碰的地方。
就在曹逸以为这已经是极限的时候,沈晨夕又做了一个让他震惊的举动。
她竟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很轻很轻,如蜻蜓点水。沈晨夕的嘴唇柔软微凉,一触即离,却在曹逸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曹逸伸出手指,按在自己的嘴唇上,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沈晨夕却神色如常,仿佛刚才那个吻再自然不过:“怎么,你嫌弃我?”
“臣不敢。”曹逸急忙否认:“您在臣心中,高贵无比,臣岂会嫌弃,只是臣……从未体验过这种滋味。”
虽然曹逸有不少京中贵族小姐倾慕,但从未有过女子主动吻过他。
如今,他一直求而不得的人居然主动吻他,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事比这个更惊喜的了,自然会表现出难以置信的模样。
即便沈晨夕的动作很快,接下去也没有更深厚的表达,那也足够回味了。
沈晨夕转身:“说正事吧,我需要你帮忙查几个人。主持修建皇陵的是谁?背后有哪些官员在捞钱?”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锐利,仿佛刚才的亲昵从未发生过。
曹逸也迅速调整状态:“主持修建皇陵的是工部侍郎,此人可能与户部尚书有勾结,虚报工料,中饱私囊,贪得无厌。”
沈晨夕点头:“很好,继续查,越多越好,另外,云州城中,有个名叫刘定山的铁匠,此人或许能成为一员良将,也有劳你查探清楚。”